時間,在南海邊那片充滿活力的土地上,奔流不息。
幾年過去,“紅星集體運輸公司”早已不是當初那兩條破船的草臺班子。
在方恒驚人的商業(yè)嗅覺和鐵腕管理下,公司滾雪球般壯大。
他利用每一次任務(wù)積累下的雄厚資金,不斷購入新船,開辟新航線。
船隊規(guī)模從最初的兩條破船,發(fā)展到擁有十幾艘萬噸級遠洋貨輪的龐大船隊。
公司的業(yè)務(wù),也從最初那條隱秘的港城運輸線,拓展到了東洋、南洋,甚至遠赴歐洲。
他們像一群最高效的工蟻,將國內(nèi)急需的精密儀器、先進設(shè)備、技術(shù)資料源源不斷地運回。
又將國內(nèi)的絲綢、瓷器、茶葉和各種礦產(chǎn)資源,輸送到世界各地,換取寶貴的外匯。
“紅星”,成了懸在南海航線上的一顆耀眼新星。
它不上市,不融資,行事低調(diào),背景成謎。
但其實力,卻讓所有從業(yè)者都無法忽視。
方恒,也從當年那個迷茫的公社辦事員,蛻變成了一位沉穩(wěn)干練、在香江商界都小有名氣的“船王”。
他始終牢記祁明峰的囑托,公司賺到的每一分錢,除了發(fā)展壯大。
大部分都投入到了贛南那片“毒山”的勘探和基礎(chǔ)建設(shè)中。
然而,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紅星公司的異軍突起,終于觸動了盤踞在東南亞航運界的一頭百年巨鱷——“洛克菲財團”。
這個財團,背后有著某西方大國的影子,幾代人深耕東南亞,幾乎壟斷了從馬六-甲到蘇伊士運河的黃金航道。
他們視任何敢于挑戰(zhàn)其霸權(quán)的新勢力為眼中釘,肉中刺。
起初,他們并未將這支來自紅色華夏的“泥腿子”船隊放在眼里。
只是用了一些常規(guī)的商業(yè)手段。
價格戰(zhàn)。
他們旗下的船運公司,故意將報價壓到成本線以下,試圖擠死紅星。
方恒毫不畏懼,直接利用自己對國內(nèi)政策的精準把握。
開辟了數(shù)條對方根本無法涉足的特種物資運輸航線,完美避開了價格戰(zhàn)的鋒芒。
挖墻腳。
他們開出三倍的高薪,試圖挖走紅星公司最優(yōu)秀的一批船長和管理人員。
可他們沒想到,紅星公司的核心骨干,幾乎全是和方恒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退伍兵。
他們對“恒哥”的忠誠,遠非金錢可以收買。
幾次三番的商業(yè)打壓,都被方恒用一種四兩撥千斤的方式,輕描淡寫地化解。
這徹底激怒了洛克菲財團的掌門人。
在他看來,這不僅是商業(yè)上的挑釁,更是對他家族百年榮耀的侮辱。
既然文明的手段行不通,那就用最原始的叢林法則。
財團的會議室里,陰狠的指令被下達。
一張看不見的黑網(wǎng),悄然張開,籠罩向紅星公司最重要的一支船隊。
這一天,紅星公司的旗艦“遠望號”,正帶領(lǐng)著一支由三艘貨輪組成的船隊。
滿載著從歐洲采購回來的精密機床和一批準備出口到意大利的頂級蘇繡,緩緩駛?cè)腭R六甲海峽的入口。
這是紅星公司最大的一筆訂單,貨物總價值超過千萬美金。
就在船隊進入信號最弱的航段時,異變突生。
數(shù)艘偽裝成漁船的快艇,如同鯊魚般從四面八方猛撲過來。
快艇上,站著一群手持AK47、滿臉兇悍的海盜。
他們動作嫻熟,配合默契,顯然是慣犯。
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成功登船,控制了駕駛室。
“遠望號”船隊,連一聲求救信號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從雷達屏幕上徹底消失。
消息傳回香江的紅星公司總部,整個公司瞬間炸開了鍋。
“怎么辦?恒哥!船隊失聯(lián)了!”
“價值上千萬的貨啊!這要是沒了,我們公司就得倒退十年!”
公司會議室里,人心惶惶。
跟著方恒最早打天下的李大壯急得滿頭大汗,一拳砸在桌子上。
有人主張立刻向香江的水警報警。
但所有人都知道,在馬六甲那種三不管的混亂地帶,報警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有人主張妥協(xié),花錢消災(zāi)。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時,一個加密衛(wèi)星電話,打進了方恒的辦公室。
電話那頭,是一個帶著濃重東南亞口音的男人聲音,傲慢而囂張。
“方先生,你的船和貨,現(xiàn)在在我手上。”
“想要他們安全回來,準備兩千萬美金的贖金。記住,是美金。”
“另外,我們老板很欣賞你的膽識,點名要你親自帶著錢,來我們這里談。”
對方報出了一個位于安達曼海某座孤島的坐標。
這根本不是談判,這是一個**裸的陷阱!
對方的目的,不僅是錢,更是要方恒的命!
是要徹底摧毀紅星公司這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會議室里,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恒身上。
去,是九死一生。
不去,公司信譽破產(chǎn),上千萬的貨物付諸東流,從此一蹶不振。
方恒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知道,這是他創(chuàng)業(yè)以來,遭遇的最大危機。
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海盜劫掠,而是蓄謀已久的商業(yè)戰(zhàn)爭。
最高端的商戰(zhàn)往往采用最簡單的辦法!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一張張焦慮的臉。
“準備兩千萬美金?!?/p>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斷。
“恒哥,你不能去!這就是個鴻門宴啊!”李大壯急了,一把拉住他。
方恒拍了拍他的手。
“我是公司的頭,我不去,誰去?”
……
與此同時。
京城,西山,一座戒備森嚴的院落。
祁明峰的秘書小王。
拿著一份剛剛通過絕密渠道傳來的電報,臉色凝重地快步走進書房。
“首長,南方……出事了?!?/p>
祁明峰正戴著老花鏡,在一張巨大的軍工藍圖上標注著什么。
他聞言,緩緩抬起頭,摘下眼鏡。
“說?!?/p>
“紅星公司的船隊,在馬六甲被劫了。對方點名,要方恒親自去談判?!?/p>
小王的聲音有些發(fā)緊。
他知道方恒對于首長的意義,那不僅僅是一個部下的兒子,更是首長商業(yè)布局中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書房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祁明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沒有憤怒,沒有驚訝,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他只是站起身,走到墻邊那幅巨大的世界地圖前。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緩緩移動,最終,精準地落在了安達曼海域的一個小點上。
那里,就是海盜指定的談判地點。
他盯著那個點,看了足足有半分鐘。
然后,他轉(zhuǎn)過身,拿起桌上那部紅色的內(nèi)線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是東海嗎?我是中樞祁明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