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他下去辦理手續,領取賞金。”冢本揮揮手,像打發一只蒼蠅,以前是為了抓住烏鴉而“千金買骨”,但現在目標已經達到,自己也沒有再和螻蟻交談的興趣。
如果他選擇的是和毛寶應一樣,高貴的日本少佐軍官,自己還可能會給他幾分好臉色!
選擇的如果是維持會副會長,多少還能對自己有點用,可這個地痞選擇的是警察局副局長,這種貨色將來對自己沒有半點用處!自然再也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
吳志國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他知道他自己已經從此踏上一條不歸路。
隨后冢本龜一立即前往華中派遣軍司令部,向司令官恬俊陸夫表面風輕云淡的冷靜中,又帶著得意洋洋的語氣道:
“司令官閣下,得益于司令官閣下的授權支持,給帝國造成三次重大損失的支那軍統王牌特工‘烏鴉’已成功被我特高科抓獲,已經絕對確認,正是烏鴉林無涯本人,現正在審訓之中!”
恬俊陸夫大喜過望道:“掃嘎!我就知道冢本君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
盡快讓他開口,弄清他是如何得到這三次重要軍情的,既然烏鴉已經被抓住,心腹大患已除,帝**隊也已經完成修整補充!
我將上奏天皇陛下,從下周開始,帝國將發動對支那戰爭第二階段攻勢,在許州、臨沂地區,消滅支那軍隊主力,逼迫其盡快投降!”
審訊室內,犬養學復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林無涯身上:“林桑,你也看到了,識時務者為俊杰。
你的同事、你的同胞,都可以為了帝國效力,享受榮華富貴。你又何必如此固執?
說出你的軍事情報來源的上限、你的聯絡方式,我不僅可以保你性命,還可以給你比他們更高的職位。”
“做夢!”林無涯啐出一口血水,“老子生是民國人,死也是民國鬼!想從我嘴里掏出東西,休想!”
“八嘎!”犬養學復上前一步,拿起燒紅的烙鐵,狠狠摁在林無涯的胸口。
“呃啊..............!”凄厲的慘叫在審訊室回蕩,皮肉燒焦的糊味令人作嘔。
林無涯痛得渾身痙攣,幾乎昏死過去,但眼神中的倔強絲毫未減。
“上電刑................”一種劇烈的身體抖動之后登時大小便失禁,但林無涯雖然眼神開始迷離,但目光的堅定依舊如初!
兩個小時的“酷刑”已經完全把林無涯折磨的“不成人形”,但他卻依舊保持著最終的那份“倔強”!
讓黑龍會出身的犬養學復都為之動容,甚至等林無涯醒來后,主動對其伸出大拇指道:“林桑,不愧支那軍統‘王牌特工’之名,犬養佩服!
如果我們不是敵對關系,我想我們一定會成為朋友!
不過這樣的堅持毫無意義,鄙人也曾是你們支那文化的忠實愛好者,尤其是對你們支那的‘中醫針灸之術’推崇倍至,也認識一位你們支那的針炙高手吳綱六先生,人稱'六爺'!
他曾經告訴我,疼痛的等級分為十級,比如皮鞭沾鹽水打在身上是六級疼痛,用竹簽插進指甲蓋里是八級疼痛,女人生孩子就是最高的十級疼痛!
但是,用針炙加特殊藥水扎進一些特殊的穴位,就能讓人的疼痛等遠遠超十級的地位,我已經通知他來了,所以,林桑,不要再堅持了!”
過了一會,只見一個身形瘦小頭戴禮帽,衣著長衫提著一口藥箱的中年人,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
他先是對著所有見過的日本人一一鞠躬,盡顯媚態,然后才對犬養學復道:“犬養科長,我來了,您看是現在就開始?還是..............”
“開始吧!讓我們再看看六爺您的神跡!”
“好嘞,你瞅好了,來,這先下一針!”
只見吳綱六笑瞇瞇的從藥箱中拿出一根銀針,先“十分講究”的先在酒精燈上消了消毒,然后才在一個小瓶中蘸了一點黑色的不知名液體,慢慢的從林無涯腿部的一個穴道上扎了進去!
“呃啊..............!”一針下去,林無涯立即雙眼赤紅,眼珠子都快的鼓出來了.........
“烏鴉老弟,還是詔了吧?六爺我佩服你,居然能撐住一針,來來來,這兒再下一針......”
....................一會過去了,本來臉帶微笑的吳綱六終于不淡定了,頭上的汗水殷殷而下!
開始手足無措的看著犬養學復道:“犬養科長,難怪是王牌特工,這,這,這真不是一般人!
不能再下針了,再下去,只怕,只怕?”
犬養也只能無奈的擺了擺手,示意停手吧!
并馬上安排醫生治療,因為他知道,絕不能讓林無涯在沒有交待上線的情況下死了,那冢本課長能扒了自己的皮!
而等冢本龜一回到特高課后,“課長閣下,”犬養立即對冢本匯報道,“這烏鴉真不愧是軍統的王牌特工,我們用盡了常規刑罰,都沒有讓他開口。
是否可以使用‘東莨菪堿’一號藥劑?”
冢本龜一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行。一號藥劑副作用太大,上次內部排查時,那幾個變成白癡的帝**官就是前車之鑒。
烏鴉的價值在于他背后的情報網,在他沒有交代出情報來源的上限之前,絕不能冒這個險。我們必須拿到完整的情報鏈!”
他眼中閃過殘忍的光芒:“既然他不怕疼,那就換一種方式。去,把林耀東帶過來!”
其實犬養學復也早就知道用其父林耀東更容易讓其開口,但自己絕對不能“搶了課長的風頭,這個偉大的決定必須讓上司來做!”
不久,遍體鱗傷、精神萎靡的林耀東被兩名日本兵拖了進來。
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兒子,這位曾經風光無限的證券大佬老淚縱橫,失聲痛哭:“無涯!我的兒啊!”
“爸!”林無涯看到父親的模樣,心如刀絞,掙扎著想撲過去,卻被鐵鏈死死鎖住。
冢本龜一走到林耀東面前,冷冰冰地道:“林先生,勸勸你的兒子吧。
只要他肯合作,說出我們想知道的一切,你們父子都可以活命,甚至還能有享不盡的富貴。否則……”他抽出一把小太刀,輕輕拍打著林耀東的臉頰。
林耀東渾身顫抖,看著兒子,又看看兇神惡煞的日本人,巨大的恐懼和為人父的悲痛交織在一起。
他哽咽著對林無涯道:“無涯........無涯..........你就說了吧.........父親也知道漢奸可恥,但無論將來怎么樣,現在,活著,比什么都重要,我們林家就你一根獨苗,不能絕后啊!”
“爸!兒子雖然沒有進過軍統青蒲班,但從兒子從美國回來參加抗日報國那天起,就打定主意,我人,可以死!
叛變,不可能!”林無涯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