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礙縣隍大人的計劃?
這年輕火工真會扯起虎皮做大旗!
那文職道人一驚,頓時想起寺里確有這么一樁事情,只是一兩個月過去了,久未從寺內重要會議上聽到議論,以至于許多人都忽略了,忘了這檔子。
此刻一想起來,腦子激靈,立即抱著十二萬分的謹慎來對待。
可,看著紙上的申請。
秦川申的件件皆是寺中貴重之物,還一口氣要這么多,他哪敢做主,支吾道:“你這……”
——要的也太多。
話未說完,便聽秦川淡淡道:“前陣子我為照料靈橙,從縣廟風雨司申請的靈雨可是全批下來了。如今咱們寺里自己的法器反倒卡著不批……此事宣揚出去,不知道兄擔不擔得起?”
他再度露出了一絲絲的威脅。
文職道人一驚——原來前些日寺里多出的靈雨額度是這小子申請的!
當時確給觀察田撥了五分之一,余下都扣在庫房。
若此事為真,說明此子說不好背后有些能量,才能被風雨司那邊審批下來,也有本事能夠收拾他這個庫管。
他不敢再與之作對,只得轉圜道:
“既是縣隍大人交辦的差事,自然要辦。但這些法器各村鎮都等著借用,眼下庫里只日照鏡得閑。您要不先請去用著,待其他法器送還,再申不遲?”
秦川本也沒指望一次全批下,加之琢磨著若遇相同法器,或可“提煉一個、回爐一個”,分幾次申正合他意。
不多時,簽了字畫了押,秦川手里便多了面法鏡。
【物品:日照鏡】
【農靈寺制式法器,可仿日照滋養靈植,內蘊‘小陽光術’一份,可提煉,亦可回爐為50法蘊】
收到這件法器之后。
秦川便立即回了自己的靈田之中,找個了高處,一邊手懸日照鏡,使得這陰云滿布的田間,突然多出來了許多光照。
肉眼可見的,那些靈田之中的靈植們,便都好似有靈一般抖落起來,葉片開始緩緩律動,吸收著陽光之中的力量。
同時,他則沒有閑著。
【回爐】
靈橙的成活,最需要解決的其實是水土之中的靈力,也就是降雨和肥土,對于日照條件并沒有太多夸張的需求。
因而,這其中蘊含的小陽光術,秦川也沒有急于一時,選擇了先回爐其中蘊含的法蘊。
半日之后。
【爐主獲得:50法蘊】
【——剩余法蘊53點】
看到法蘊到手。
秦川毫不猶豫的為新得手的燃木離火決加點。
咔嚓!
伴隨著保守的20點法蘊注入。
燃木離火決!突破!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
一股不弱與青木生機決第五層圓滿的火屬性真氣,陡然被他修煉成功。
“再往下加點,想必就能夠讓這燃木離火決脫離青木生機決這種基礎法訣,蛻變為如同乙木青天決那樣的功法了吧。”
秦川自語:
“法蘊不夠將之推演到第六層。”
那天從第五層的青木生機決修煉到第六層乙木青天決,只一層,便用了他50點,想必要推演更高的燃木離火決,也是相同消耗,甚至更多。
再加上……
“霍老說了,五行生克,我以木生火,最好讓火弱于木一頭,以木為主,以火汲木,才不至于讓體內木火失衡。”
若是火行更勝木行,便得再尋水行來壓制。
想到這里,秦川覺得燃木離火決第五層剛好,現下不需推演到前所未有的更高層次。
而是選擇了調動木火真氣,開始了培元功的運轉。
果然,大大有助于練氣修為的增長!
……
就在秦川于田間埋頭苦修之時,縣城薈萃樓雅間內,卻是另一番光景。
“霍老都開口了,不就是往縣廟遞個話,請縣隍大人過去瞅一眼嘛?這有何難!”
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道人輕舉酒杯,笑瞇瞇的說道。
“既如此,便多謝陳主持了。”霍元覺舉杯相敬。
他活到這歲數,憑著一手靈植絕活,本可在修道途上順遂些。
奈何年輕時心氣太高,不屑趨炎附勢、跑送打點,更不愿攀附高枝,以致熬到白頭,仍是個副觀級別。
反觀昔日在他手下做過事、堪稱師兄弟的郭善山,倒是一路扶搖,坐上了農靈寺頭把交椅。
如今年歲已高,終于琢磨過味來,卻早沒了上進余地,眼看就要到退養的年紀。
可現在,他竟愿為一個看中的修道苗子,破一回例。
無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般天才!
酒桌上推杯換盞,氣氛熱絡。
這位陳主持乃是縣廟公務房的副主持,副廟級仙職。
多年前,霍元覺曾替他救活一株珍貴的三階靈草,由此結下交情,這也是霍老能搭上線的、道職最高的仙官了。
“老夫再敬陳主持一杯。”霍老又舉杯。
陳主持嘴角掛笑,很是受用。
這些年來求他辦事、給他送禮的人海了去了,誰送過什么他未必記得,但誰沒送過,他可是門兒清。
當年這老頭若肯在轉正觀時求到自己門下,讓他居中斡旋使把勁,如今怎會還是個副觀?
結果呢……老頭自命清高,到頭來依舊原地踏步。
陳主持向來厭煩這類清高人物。
可如今,被他一清二楚記在心上的霍元覺,竟也求上門來——這讓他心下暢快,比收十份禮還舒坦。
酒足飯飽,霍元覺目送對方離去,心中暗嘆:“秦川啊,老頭子這回豁出老臉助你,就是不愿你這等天縱奇才,像老夫一般蹉跎一世。”
若非秦川驚才絕艷,他又怎會觸動心事,回想起這半生宦海浮沉?
正因如此,他才更明白:
在這天庭修道界,天賦這張牌,若配上“貴人”、“運氣”、“背景”,便是王炸;
唯獨不能單出——單出,就是爛牌!
另一邊,陳主持離了薈萃樓,也在琢磨霍元覺所求之事。
這事要辦,自然容易。
他日日得見孫清寒縣隍,隨便尋個由頭,問問縣里靈植計劃的進展,便能將人引過去。
可問題是……九川縣這道場,關系盤根錯節,他不得不多掂量幾分。
請孫縣隍視察農靈寺,若只為一個小小火工轉正,何至于讓霍元覺這倔老頭拉下臉來求自己?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阻礙?
農靈寺那邊諸位同道,又是什么態度?
畢竟修道場上,許多人的背景關系皆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些后果,須得思量清楚。
最終,陳主持決定:在向孫清寒匯報前,還是先設法摸清農靈寺那邊的底細再說,免得得罪了其他道友。
于是,一個符訊就遞到農靈寺相熟道人那里,問起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