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前找我要錢,讓我幫忙斂財。如果不是這樣,我怎么會找上顧玉成那個沒用的男人?他要不是鹿家二爺,我根本瞧不上他。結果,卵用都沒有!”
“你同時有幾個相好?他們都給你錢?”
“沒數過,數不清了,誰有錢我就跟誰好。那群人跟吸血鬼一樣,我不找男人要錢怎么供應得了他們?”
“喬述心是誰的女兒?”
“我怎么知道?沒看到她姓喬嗎?瞧著像誰,她就是誰的孩子唄。”
錄音到此戛然而止。
顧玉成的拳頭捏得嘎嘎響,整個人都氣得在發抖。
“娘希匹的!那個臭婆娘,那個臭婆娘,竟然敢騙我!
“我給了她那么多錢,她竟然敢騙我!她連喬述心是誰的女兒都不知道,竟然還敢說是我的,哄我把她帶回鹿家!
“死三八,竟然敢給我戴綠帽子!”
顧玉成瘋了。
完全不思考為什么有人會給他聽這個。
鹿嬈用粗啞的聲音,好心提醒道:“何廣蘭是敵特,心狠手辣,你可別被她輕易弄死了。”
“啊!”
顧玉成發瘋地大喊。
但鹿嬈知道,她這位二叔聽進去了。
他最怕死了。
如今知道何廣蘭的真面目,哪怕瘋神散讓他暴戾,他還是會小心一點。
當然。
也沒指望他多有腦子就是了。
見差不多了,鹿嬈將顧玉成收進空間解開束縛,然后把他扔得離牛棚遠一些。
讓他慢慢走回去,路上吹吹冷風,好好思考一下該怎么找何廣蘭鬧。
看著顧玉成抖著腿,氣到頭頂冒煙地往牛棚走,鹿嬈這才慢悠悠地往山澗走去。
這會過去收完姚盼弟的柴,回去正好吃晚飯。
【主人,顧玉成和何廣蘭能打得起來嗎?】
【何廣蘭就算心態崩了還是能把他當狗一樣玩,希望顧玉成給力一點啊。】
“沒事,晚上我們來驗收成果。”
鹿嬈在意識里說道。
系統一聽就興奮了。
路上經過知青點,發現喬述心還坐在院子里哭。
余建軍這個舔狗正圍在她跟前安慰著。
“喬知青你別哭了。大隊長已經去跟上面反應了,他們這幫下放人員這么囂張,肯定會挨收拾的。
“你先喝點紅糖水,暖暖身子。”
喬述心本來還在哭的,聽到紅糖水時頓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地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可憐又倔強地看向余建軍。
“是不是我做得哪里不好,才會讓他們一個個的都要來欺負我?”
說著,那眼淚又跟斷了線似的。
可把余建軍給心疼的,忙將冒著熱氣的搪瓷缸子塞她手里,柔聲安慰道:“不是的,怎么會是你的錯呢?是別人犯賤,跟你有什么關系?”
喬述心難過地垂下眸,兩只手緊緊地捧著搪瓷缸子,臉對著冒出來的熱氣,難過地仿佛說不出話來。
“哼,想喝就直接喝,咽口水的聲音十里地外都聽得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張美琳白了喬述心一眼,拉著徐知微就進了屋里。
喬述心暗暗捏緊了搪瓷缸子,悄悄瞥了眼余建軍,見他似乎并沒有注意張美琳的話,這才暗暗收回視線。
余建軍這會心里眼里都是哭得凄美的喬知青,忙指指紅糖水:“你快喝。”
喬述心可憐巴巴地看了他一眼:“謝謝余知青。”
然后,低頭抿了一大口。
燙得差點吐出來,但喉嚨渴望地吞咽著,一下就把糖水都咽了下去。
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真的是好多天沒吃過一頓飽飯,沒嘗到過一點甜了。
“喬知青你別哭,慢慢喝。”余建軍都要心疼壞了,“我那還有,回頭再給你。”
喬述心眼淚汪汪地抬起頭:“余知青,你真好。”
余建軍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而喬述心,已經低頭繼續喝起來,抿了一大口又一大口。
遠處。
徐正陽全程看著這一幕,抿了抿唇,眼神諱莫如深。
“讓余建軍去試一試喬知青的霉運也好。”
突然。
他似乎看到了一道人影,人一下沖出了知青點。
“鹿嬈!”
徐正陽喊著。
可前方,只剩下鹿嬈的背影。
鹿嬈看完戲,早飛快地離開了,頭都沒有回。
徐正陽想追上去,可看到前方只有窄窄一條道的裂縫,猶豫了一下還是收回了腳。
他已經從喬述心那里知道,就是鹿嬈將她扔下地下河的。
喬述心想報公安,是他以替她交醫藥費作為交換,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鹿嬈,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徐正陽看著鹿嬈飛快遠去的背影,不甘地喃喃。
他自認為,在對待鹿嬈時非常的尊重她了,她怎么一直躲著他似的?
而知青院子里,喬述心眼睜睜看著徐正陽為了鹿嬈沖出去,眼里的嫉妒都快冒火了。
但她還得死死地壓著,低頭拼命喝著燙死人的紅糖水。
這是她最近吃的最好的東西了,她不甘錯過。
……
而鹿嬈那真是一刻都沒有停留,看完戲就走。
只是走到山澗入口時,卻沒有看到姚盼弟的身影。
她看了下時間,已經是五點鐘。
正奇怪,就看到前方出口那里,正站著一個原地跺著腳往手里哈氣的女孩子。
正是姚盼弟。
在她身邊摞著好高一摞柴。
“鹿知青。”
姚盼弟見到鹿知青過來,擠出了一個笑容。
看得出來,她不擅長笑,也不愛笑。
鹿嬈走過去,想了想,問了一句:“背著這些柴走過來,怕嗎?”
姚盼弟一愣,從來沒人問過她怕不怕。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走第一趟的時候很怕,后面第二趟第三趟,就沒那么怕了。”
鹿嬈點點頭。
沒有問她為什么要把柴這么辛苦地背到山澗這頭來。
只是個苦命的女孩子,想盡量做得好一點留住自己唯一的顧客。
鹿嬈尊重她。
痛快地付了錢,說道:“以后每天這個點把柴送過來就好,如果天氣差刮風下雨,就緩一緩,等天氣好的時候再補上就行。”
“成。”姚盼弟知道鹿知青這是體貼人,鼻子突然有些發酸。
從來沒人替她考慮過。
原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家人那樣,認為她做什么都是理所應當的。
沒做到,就是她不盡心,逼著她豁出命去也得為家人服務。
姚盼弟深吸一口氣,從身后背著的背簍里取出一只小瓦罐,塞到鹿嬈手中。
“這是我今天在山里找的野蜂蜜,送給你嘗嘗。”
說完也不好意思看鹿嬈的臉色,扭頭就走。
鹿嬈詫異地看著這罐野蜂蜜,想了想,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