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仿佛一道道驚雷,在錢鎮國、王擎蒼等人的頭頂轟然炸響!
前一秒還因蘇誠未來可期而滿臉笑意的錢鎮國、王擎蒼等人,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凈凈!
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凍結空氣的森然殺意!
“備車!!”
李浩的咆哮聲,撕裂了停機坪的寧靜。
……
江市第一醫院,ICU重癥監護室外。
整條走廊,死寂得如同一座墳墓。
四個肩扛將星的男人,如同四尊從地獄歸來的殺神,沉默地站在探視窗前。
他們身上那股尸山血海中磨礪出的煞氣,讓走廊的溫度驟降冰點,每個路過的醫護人員都感覺呼吸困難,遠遠地繞道而行。
透過巨大的探視玻璃,他們能看到手術臺上那個渾身插滿管子、面無血色的少年。
他的胸膛,只剩下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微弱起伏。
“首長……這位是張副院長……”
孫志高領著一個滿頭大汗、白大褂都被汗水浸濕的中年男人過來,聲音都在發顫。
錢鎮國沒有回頭。
他只是用那雙布滿血絲的虎目,死死盯著玻璃窗內的蘇誠,聲音沙啞得如同兩塊鐵片在摩擦。
“他的情況怎么樣?”
“我……我……”張副院長腿肚子狂抖,幾乎要站立不穩。
“說話!”
王擎蒼猛然轉身,一步踏出,身上那股煞氣如狂風般撲面而來!
張副院長“噗通”一聲,竟被這股氣勢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浩一把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問你話,里面的人,能不能救活?!”
“難……太難了……”
張副院長帶著哭腔,哆哆嗦嗦地拿起對講機,“劉……劉主任,外面……外面的首長在問情況……”
對講機里,伴隨著監護儀急促的“滴滴”聲,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
“情況已經糟到了極點!”
“失血性休克!急性腎衰竭!多臟器功能損傷!致命傷太多了!”
“最要命的是,我們高度懷疑……”
“有一處刀口刺穿了食道后壁,造成了隱匿性穿孔!這是國際上都公認的死亡陷阱!漏診率極高!”
“一旦引發縱隔感染,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我們……我們真的盡力了!這種手術的難度,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能力范圍!”
“除非……除非能請來龍都協和醫院的那位教授!他是夏國胸外科的第一刀!只有他……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對講機里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靜。
錢鎮國緩緩轉過身,他臉上的悲傷與憤怒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絕對的、不容置疑的冷靜。
“希望?”
他走到癱軟的張副院長面前,一字一句,如同在下達軍令。
“是誰。”
“叫什么名字。”
“現在人在哪里。”
“馬上!!”
……
與此同時。
數百公里外的長水市,高速公路入口。
一臺黑色高檔轎車里,國內最年輕的胸外科權威,朱湛,剛剛結束了一場枯燥的學術研討會。
他隨手解開領帶,丟在副駕上那個包裹著絨布的精致盒子上,接通了藍牙耳機。
“爸,我上高速了,放心,晚上肯定能趕到龍都,陪您過八十大壽。”
電話那頭,傳來他父親,夏國科學院資深院士——朱鴻遠,急促的聲音。
“你不用回來了!”
朱湛一愣,踩著油門的腳松了松。
“為什么?爸,不是說好了嗎?一大家子人,還有您那些龍國科學院的老同事,今晚都聚齊了,給您好好慶祝。”
老爺子在電話那頭暴喝一聲。
“慶祝個屁!”
“你立刻給我調轉方向,去江市!江市第一醫院,重癥監護室,救人!”
朱湛更糊涂了。
“去江市救人?爸,您開什么玩笑。”
“我沒跟你開玩笑!”電話那頭的聲音愈發嚴厲,“你這趟不是去那么簡單,你必須保證手術成功!救不活他,你就別認我這個爹!”
朱湛笑了笑,忍不住想打趣。
“這次是您哪個老戰友的關系啊?讓您發這么大的火,行行行,我去還不行嘛。”
“朱湛!”
電話那頭,老人的聲音里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
“你聽著,你必須保證搶救成功!!”
朱教授想起了很多年前,他走進靈堂,親手捧起過那片帶著血跡的發動機扇葉的場景。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因為,你要救的人……就是你高中時,哭著要跟我去龍都陵園祭拜過、敬過禮的那位英雄,他最后的血脈……”
朱湛松了松襯衣的領口,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著這個模糊的稱呼。
高中……
陵園……
英雄……
陡然間,一個塵封的畫面在他腦海中炸開!
“吱——!”
刺耳的剎車聲,響徹云霄!
他猛地一腳踩死剎車,然后不顧一切地、瘋狂地轉動方向盤!
輪胎在地面上劃出漆黑的印記,車頭在原地完成了一個驚險的掉頭,朝著江市的方向,飛馳而去!
……
也就在這一刻!
江市第一醫院,ICU內。
“滴————————”
所有監護儀器,陡然發出一聲刺耳的、連成一線的長鳴!
心率,歸零!
血壓,歸零!
手術臺上的少年,胸膛徹底停止了起伏。
主刀的劉主任瞳孔猛縮,發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心跳停止!”
“準備除顫!!”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