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來到山上,我三叔三嬸并不信任我,他們甚至沒打算把我留下,所以臟活累活都讓我干。
但隨著我的到來,大活小活我都包了,而且沒丟過豬,也沒出過事。甚至一個人就能把所有豬都看管好,我三叔三嬸的態度來了個大轉變。
給我做好吃的,我三嬸還給我買了新衣服,噓寒問暖,最后直接把豬場交給我自己看管,偶爾過來看看。
豬按時按點的上班,我的工作清閑了,讀書的機會越來越多,偶爾還能回黑城一趟再買些書帶到山上看。
因為山上就我一個人,施展道術也不怕被人看到,這也是我想要的。
然而,我本以為接下來很長時間會這樣穩定下去,起碼到過年前能這樣下去,但那個女富婆的突然出現,如同潘多拉的魔盒。
打開了一道,即使我經歷了如此違背常理的事,認為自己很特殊,不會被任何事所驚訝,但還是被震驚到了的大門。
而一旦踏入進去,如同深陷淤泥,可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事情還是要從豬要出欄說起。
養過豬的都知道,好豬最少也要六個月出欄,而我三叔家的梅花豬,則是要一年出欄。轉眼十月初,也就到了豬出欄的日子。
在《五雷元經》的基礎之上,還有一篇《五雷訣》。這玩意非常難領悟,整整一個月,我也沒什么進展,而就在那天,我卻突然捕捉到了一絲雷力,甚至我覺得自己能掌控它。
因為我本就打算修煉《五雷訣》,所以我買了一把劍,而《五雷訣》需要以劍來引雷。我迫不及待的嘗試,結果那可是大晴天,‘轟隆’一聲,那雷真的劈了下來,把一旁的樹直接劈成了雷擊木。
成了?
哪怕我早有準備,但也非常震驚,這真是人能做到的嗎?但我真的做到了,我非常確信這不是巧合。
《五雷訣》可不是什么內修功法了,而是地地道道的道法。以道力催動道器,念天道咒語,法令天雷、神雷、龍雷、水雷、社令雷。
大乘者,可呼風喚雨,天降甘露,降妖除魔,風調雨順。
雖然只是引雷成功,卻也讓我信心大增。
“你剛才做了什么?”
因為太激動,我都沒發現身后站了個人,這讓我眉頭緊鎖,下意識地收劍,轉頭朝著聲音看去。
離我大約三米開外,站了個約莫二十歲的女子,她很漂亮,氣質婉約,一件純白色的寬松毛衣,搭配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踩著一雙運動鞋,正審視著我。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這種穿搭的女人,而這女人的出現,讓我有一種電視里的明星映進現實的感覺。
雖然很驚艷,但我卻面無表情,“你是誰?有啥事?”
女人雖然漂亮,卻非常的冷淡,見我沒回她的話,挑起了眉毛,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我叫黎雅,來選豬的。”
我看了眼她身后,不遠處是一輛豐田皇冠,我之所以認識這車,還是我那二哥總叨嘮,說是要買一輛。
這玩意當時在整個黑城,都找不出一輛來,這女人應該沒說假話。
我點了點頭,“我只負責養豬,賣豬的話,我三叔三嬸他們一會應該會來,到時候你跟他們商量。選豬的話,你想看哪個?”
黎雅眼神閃動,隨后她看了一眼那雷擊樹,搖了搖頭,這才看向我點頭,“那行,麻煩了,我需要都看看。”
我沒說話,豬都在不遠處休息,我下意識朝著那邊喊,“都別休息了,過來排隊,有人要選你們。”
話音落下,原本還在七倒八歪的四十多頭梅花豬,全都立馬起身,盡然有序地排成了一條線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原本平靜的女人,眼睛差點沒掉出來,不可置信。
我以為女人不喜歡這樣,“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這樣,你不是方便一些嗎?”
黎雅扯了扯嘴角,“這,這確實方便,我只是有些,眼花。”
我也沒理解黎雅的意思,以為梅花豬看得眼亂,我想了想朝著花豬喊,“你們去那邊排隊,一個個來。”
說完,豬們老老實實照做,跟往常一樣排列好,隨后最邊上的一頭,非常有眼力見地走了過來。
黎雅嘴巴張成了‘o’形,她感覺到失態了,急忙捂嘴,“你,就是這樣養豬的?”
我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甚至有些不耐煩,“養豬這方面,還不用你教我吧?”
黎雅強擠出一個笑容,嘴里嘟囔,“那倒是,這豬,我也不敢吃。”
我覺得這個女人事太多,反正豬們自己就去讓她選了,我也沒在理會。
但這會肯定不能再嘗試《五雷訣》了,而且就算這女人不再,我也不打算繼續嘗試了。剛才那引雷的瞬間仿佛被掏空了一樣,需要修整。
我拿起了最近在看的《黃庭經》,找了個石頭坐下,細細品味。
說實話,我看的書非常雜,最開始甚至看人家不要的小學課本,也是這段時間,才有計劃地在看書。而這個年月的書不好買,我這本《黃庭經》也是在一家收破爛那發現的。
軟磨硬泡,花了我一塊錢。
原本,我一個人在山上也沒人打擾,看書環境非常安靜。但這個女人卻時不時地盯著我看,而自從修道之后,我的感官細膩,能感受到女人的目光,所以有點無法靜心。
很快,三叔三嬸來了,他們見到女人,臉上恭維的笑容就沒停過。之后,幾個人進了山里的房屋,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出來之后,我三叔三嬸就直奔我而來。
得知我要跟女人走一趟,我有些不樂意了,“我不去。”
雖然我爹把我安排過來了,但那是他們需要人,而且這活又臟又累,還要住在山上,誰也不愿意來。要不然,三叔三嬸都不會給我試一試的機會。
而我又是憑本事留下來的,一個月五十塊真的不多,何況我已經做好了自己的事,他們卻讓我干五十塊之外的事。
在我眼里,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事,不能做。
“別不識好歹!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不干活,拿個破書在那看。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早讓你滾了。”
三嬸終于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我皺了皺眉頭,“三嬸,你這話什么意思?”
三嬸冷笑,“哼,能什么意思,馮寧,我家這豬非常好管理,這清閑的活,五十塊,給誰都是給,能聽懂嗎?聽懂了,就乖乖地跟黎小姐走一趟。”
這話說得有些刺耳,我冷眼,“三嬸,這活之所以清閑,不是因為你的豬好管理,而是因為有我在這,這些豬好管理。”
三嬸冷哼,“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去不去,不去,就滾!”
我看了一眼我三叔,從始至終他都沒說話,很顯然他也認為三嬸說得對。
我面無表情,“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