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顆大好人頭滾落在地上,轉動了好幾圈后才人臉朝上的停下。
緊接著,王環的無頭尸體無力倒下。
鮮血從脖頸處噴涌而出,帳篷里面瞬間充滿了血腥味。
寂靜。
帳篷內外鴉雀無聲。
眾人看著王環的頭顱,兩只眼睛瞪得老大,臉上還帶著驚愕的表情。
王環分明是沒想到寧遠敢真的殺他。
短暫的寂靜后,緊隨而來的是數聲怒吼。
“寧遠,你竟敢殺千夫長!”
“寧遠,你好大的膽子!”
“寧遠,你是在找死!”
王環的跟班迅速將寧遠圍住,眼下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寧遠逃了。
與此同時,王環被殺的消息如同春風一般向整個丁字營散去。
丁三炮、關胖子、王大膽等寧遠手下的人都愣住了,伍長真的殺了千夫長。
這種事在北疆軍營還是頭一次發生。
丁三炮最先反應過來,立馬沖到寧遠身邊,壓著嗓子,“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丁三炮知道,憑借寧遠的身手,王環的幾個跟班肯定攔不住他。
可人力有窮時,一會兒將軍來了,全營的人都會對寧遠下手。
寧遠不為所動,而是平靜的走到三女面前,他伸手摸了摸慕蘭臉蛋兒,又看向其余二女,“是相公沒護好你們,讓你們受驚了。”
“放心,以后只要有我寧遠在,就絕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
寧遠很生氣,三女跟著他才兩天,就受到了兩次欺負。
連自己女人都護不住,他寧遠還算是一個男人嗎,還談什么遠大志向。
寧遠就是要向三女表明決心,跟著我,我一定拿命護你們。
慕蘭猛一下抱緊寧遠,“相公,慕蘭就算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她雖是異族人,可也知道在大虞軍中,寧遠砍殺千夫長的后果是什么。
要知道之前只是教訓了一下伍長,就已經犯下了死罪,這次是殺人。
百里清寒對上寧遠的目光,心中感動不已。
她從小立志做一個俠女,兒女情長不被她放在心上,她也一直認為,自己不可能對男人動心,因為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可現在,就在這個時刻,百里清寒才發覺她錯了。
原來真的會有人為了她連命都不要。
“夫君,清寒陪你。”
一滴清淚從百里清寒面頰滾落。
她動心了。
云初晴雖未說話,可身子卻是朝寧遠靠攏了些。
自從抄家后,她第一次體會到了安全感。
或許寧遠就是她此生的歸宿。
如果寧遠會死,那就相隨而去,總好過渾渾噩噩活在世上受人欺負。
寧遠笑了,三個女人都把心交給他了。
“讓開,都讓開,將軍來了。”
帳篷外面,人群中響起聲音。
士兵們左右讓開一條通道,一隊人馬快速趕來,為首的正是丁字營將軍齊海。
齊海面色冷峻,眉宇間隱有怒氣浮現。
誰都不知道他聽到王環死訊時是什么心情。
齊海一度認為是假消息。
可他很快想通,下面的人不敢拿這種事跟他開玩笑,因此第一時間帶著親兵趕過來。
“誰動的手?”
齊海看到王環頭顱時,怒意再也藏不住,眼神仿佛要吃人。
眾人目光紛紛看向寧遠。
齊海一樣看了過去。
“回將軍,是我殺了王環。”寧遠沒有逃避,也沒有狡辯。
殺人時大家反正都看到了。
齊海忽一下笑了,氣笑的,“你一個小小兵卒,誰給你的膽子殺千夫長?”
“你該不會以為這是一種榮譽吧?”
“本將軍告訴你,你這是犯了死罪!”
齊海也不想和寧遠啰嗦,反正罪證懼全,直接砍了,以儆效尤。
“拖出去砍了,人頭懸掛營門三日,尸身扔進山溝里喂狼!”
齊海說完轉身欲走,營中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他必須向上面匯報。
“小將軍。”
齊海剛轉身,迎面差點兒撞上蕭世玉。
蕭世玉背后,關胖子氣喘吁吁。
“齊將軍,什么事發這么大火?”蕭世玉看了眼地上人頭,又看了眼寧遠。
齊海連忙將寧遠以下犯上的事說出。
他知道蕭世玉治軍嚴厲,生怕受罰的齊海急忙表態,“小將軍放心,我已經下令,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斬首示眾。”
“齊將軍,你平日里就是這么斷案的嗎?”蕭世玉忽然出聲。
他雖比齊海年輕,可身上的氣勢卻遠遠強過齊海。
齊海抬頭對上觸碰到蕭世玉目光,又趕緊移開,“將軍的話,卑職不太明白。”
蕭世玉冷笑,“不明白,那本將軍就說明白點兒。”
“你張口就要斬首示眾,可有問過他為何要殺人?”
“軍律有條,凡過失殺人或有因殺人,當從輕處理。”
“你身為一營將軍,莫非連這些都不知道?”
齊海眼睛忽一下睜大,臉色有些發白,“小將軍提醒的是,是卑職疏忽了。”
蕭世玉似笑非笑看向寧遠,“你殺人的緣由本將軍已經得知,王環羞辱部下妻子,禍亂軍營,動搖軍心,該殺。”
丁三炮等人聞言暗松一口氣。
伍長不會有事了。
“謝小將軍還我公道。”寧遠躬身抱拳。
之前他讓丁三炮等人退出帳篷時,就叮囑了關胖子去找蕭世玉。
寧遠在賭。
賭蕭世玉會因為他的能力而保他。
但是寧遠并無太大把握,因為不久前他剛剛拒絕了當蕭世玉的親兵。
蕭世玉淡淡一笑,話鋒一轉,“王環確實該殺,可不應該你來殺。”
“你應該上報,自有軍法處的人執行。”
“可你殺了他。”
眾人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誰都不知道蕭世玉究竟想怎么處置寧遠。
齊海老老實實站在一旁,小將軍說什么就是什么,誰叫人家背景大呢。
“愿憑將軍責罰。”
寧遠也不含糊,不過他用的詞是責罰。
蕭世玉挑眉,“死罪不至于,可活罪難逃,否則這雁門關以后豈不是誰有理就能殺人,那還要執法隊做什么。”
寧遠點頭,“小將軍教訓的是。”
三女拽著寧遠衣袖,一臉擔憂,軍中的活罪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