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閣下,早上好。”周時韞的笑容愈發溫和,聲音如沐春風,“昨夜休息得還好嗎,我帶來一些周氏旗下餐廳特制的早餐,希望合您口味。”
他示意了一下旁邊餐車上蓋著銀色罩子的餐盤。
“用不著你假好心!”秦南生不耐煩地打斷他,直接對陸晚道,“小蜜桃,今天我先來,我跟這狐貍精說好了,我3星時,他2星時,理應排在前面。”
陸晚不知道他這個‘理應’是怎么算的。
周時韞笑容不變,語氣卻帶著一絲無奈:“南生閣下,您所謂的‘說好’,似乎只是單方面的通知,按照抽簽時長,我2星時,時間較短,排在前面剛好能給陸晚閣下一個緩沖。”
“放屁,我和小蜜桃的關系,根本不需要緩沖,我們彼此已經很了解了,我說我先就是我先!”秦南生根本不吃這套,眼看就要炸毛。
陸晚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額角又開始隱隱作痛,但對這種情況并不意外。
“兩位。”她開口,聲音平靜,卻成功讓兩人的爭執暫歇。
她看向周時韞:“時韞閣下,謝謝你的早餐,請稍候送入我房間。”
然后又看向秦南生,“還有你,秦南生,安靜一點。”
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做出了決定:“既然你們無法自行協商,那就由我來定,秦南生,由你先開始。”
秦南生臉上瞬間露出勝利的笑容,得意地朝周時韞揚了揚下巴。
周時韞藍眸中閃過一絲極快的不悅,但臉上笑容依舊完美:“當然,尊重閣下的意愿。”
他表現得極為紳士,仿佛毫不在意。
陸晚沒理會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繼續道:“但是,秦南生,我的治療需要安靜和配合,如果你不能保持安靜,或者有任何過激行為,我會立刻終止,并且你的時間自動歸周先生所有,明白嗎?”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秦南生嘚瑟的氣焰。
他撇撇嘴,但還是不情不愿地點頭:“……知道了。”
他可不想把時間讓給那只討厭的白狐貍。
“那么,請進吧。”陸晚側身,讓秦南生進入房間。
周時韞看著關閉的房門,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藍眸中掠過一絲冷光。
他并未離開,而是對冷鷂微微頷首,然后優雅地在走廊等候區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仿佛打算就在這里度過這三個星時的等待時間。
想來他堂堂聯邦首富之子,還是第一次給人‘守門’。
*
房間內,秦南生一進來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將陸晚摟進懷中,頭埋在她的頸窩處,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小蜜桃,你好香啊!”
清甜的蜜桃香,讓他躁動不安的精神力如同被溫柔的手撫過,瞬間平復了許多。
陸晚拍開他有意亂動的手,指了指沙發:“坐下。”
秦南生不怎么情愿地松開手,乖乖坐下,一雙狼眼亮晶晶地看著她,滿是期待。
陸晚在他對面坐下,沒有立刻動作。
她在感受秦南生周身的精神力場,依舊如同暴風雪般凜冽狂躁,但比上次見面時要稍微“溫順”一點,至少沒有立刻攻擊她的意圖。
“閉上眼睛,放松。”她吩咐道。
秦南生依言照做,但身體依舊有些緊繃,狼耳警惕地轉動著。
陸晚緩緩釋放出自己微弱的精神絲。
這一次,她沒有貿然闖入他的精神圖景,只是讓精神絲如同輕柔的薄紗,緩緩縈繞在他周圍,傳遞著安寧、舒緩的意念。
同時,她抬起手,輕輕放在他的額頭上,指尖微涼。
秦南生身體猛地一顫,隨后再次伸手,將她抱住,喉間發出一聲極輕的、壓抑的嗚咽。
那不僅僅是精神上的撫慰,身體上的接觸似乎更能帶來一種奇異的安心感。
他無意識地用額頭蹭了蹭她的掌心,像一只尋求主人撫摸的大狗。
陸晚能感覺到,他周身那冰冷暴戾的精神力場,正以緩慢但清晰可辨的速度逐漸變得平和。
而與此同時,她發現自己枯竭的精神海,似乎也從中汲取到了一絲微弱卻純凈的能量反饋。
果然如此。
治療他們,也能反哺她自己。
陸晚垂下眼眸,這場交易,或許比她想象的,更有價值。
陸晚沒有吝嗇自己的觸碰,伸手揉上秦南生毛茸茸的狼耳朵,她其實早就想要這么做了。
指尖傳來的觸感柔軟而溫熱,帶著細微的絨毛抖動。
秦南生似乎沒料到她會主動觸碰自己的獸耳,身體猛地僵住,喉嚨里發出一聲模糊的、介于驚訝和舒適之間的咕嚕聲。
那對原本警惕轉動著的狼耳瞬間服帖下來,甚至無意識地朝著她掌心的方向蹭了蹭,透出一種與本人兇悍氣質截然相反的馴服感。
陸晚心中微動,果然和她想象中一樣好摸。
她放緩了精神絲的輸出,專注于指尖的揉按,力度不輕不重,恰到好處。
秦南生緊繃的身體肉眼可見地松弛下來,呼吸變得綿長均勻,原本縈繞在他周身那刺骨的寒意和狂躁的精神力波動,如同被陽光融化的冰雪,漸漸收斂、平息。
他甚至無意識地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腦袋更往她手邊送了送,仿佛渴望更多的撫摸。
時間在安靜的房間里緩緩流淌。
陸晚能清晰地感受到,隨著秦南生精神力的平復,反饋到她精神海中的那股冰涼能量雖然微弱,卻持續不斷,如同涓涓細流,滋潤著她干涸龜裂的精神域。頭痛進一步緩解,一種久違的舒緩感蔓延開來。
這比她自己緩慢恢復要高效得多。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陸晚感到一絲倦意,她才緩緩收回手和精神絲。
幾乎在她停下的瞬間,秦南生就睜開了眼睛。
紫色的眸子里帶著剛被安撫后的慵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饜足,但更多的還是意猶未盡。
“怎么不摸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點不滿,像被打擾了美夢的大型犬。
“時間差不多了。”陸晚淡淡道,雖然實際治療時間可能還沒到三小時,但她需要保留精力應對下一位,“而且,過度依賴并非好事。”
秦南生撇撇嘴,顯然不以為然,但還是聽話地沒有糾纏,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前所未有的松快,精神海深處持續折磨他的陣痛也減輕了大半。
他深深看了陸晚一眼,眼神復雜:“小蜜桃,你比那些昂貴的鎮靜劑有用多了,但可惜,依舊沒能抱著你好好睡一覺,不如晚上,我……”
“想都別想,你該出去了。”陸晚打斷他的暢想,伸手指了下門,其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