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內,秦嵐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試圖重新找回節奏:“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陳言終于有了動作。
他微微歪了歪頭,嘴角牽起一個極其細微的弧度,那笑容天真中帶著殘忍,純粹中透著邪惡。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沙啞,卻像一把淬了毒的手術刀,精準地刺入秦嵐最脆弱的地方。
“警官,”他說,“你的香水很好聞。”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懵了。
劇本里根本沒有這句臺詞!
這是他的即興發揮?
秦嵐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被徹底洞穿。
一個在審訊室里,面對鐵證如山,依舊從容不迫,甚至有心情點評女警官香水的變態殺手......他的內心該有多么強大和扭曲?
恐懼,像無形的藤蔓,從她的腳底瘋狂蔓延,纏住了她的四肢,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演員,而是一個真正的、剛剛狩獵歸來的惡魔。
他手上的血跡似乎還未干透,正帶著一絲好奇,打量著自己這個新的“獵物”。
陳言的第二句臺詞接踵而至,他的聲音更輕了,帶著一絲病態的癡迷。
“是......玫瑰的味道嗎?我喜歡玫瑰,它們凋謝的樣子,和你......會很像。”
說完,他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這個動作,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
秦嵐失聲尖叫起來,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踉蹌著后退,驚恐地指著陳言,漂亮的臉蛋上血色盡失,只剩下無盡的恐懼。
“不......別過來!你別過來!”
她徹底崩潰了,臺詞、機位、表演......所有的一切都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她眼中只有那個帶著惡魔般微笑的男人,她甚至能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混合著雨水和血腥的鐵銹味。
“卡!卡!卡!”
王濤終于從極致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他猛地站起身,激動地揮舞著手臂,臉漲得通紅。
然而,現場的混亂才剛剛開始。
秦嵐的助理和經紀人尖叫著沖了進去,一把將她扶住。
此刻的秦嵐,雙腿發軟,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如果不是有人扶著,她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瘋子......他是個瘋子......”她語無倫次地念叨著,“他不是在演戲......他的眼神......他真的想殺了我......”
周圍的工作人員也全都嚇傻了。
他們看著那個緩緩低下頭,重新恢復安靜的陳言,眼神里充滿了敬畏與恐懼。
“我的天......剛才那個眼神,我隔著老遠都感覺腿軟。”
“太可怕了,我發誓,我剛才真的以為要出人命了。”
“這還怎么拍?秦嵐老師都被嚇成這樣了......”
“這哥們兒......不,陳老師,他到底是什么來頭?體驗派也不是這么體驗的吧?這是把自己活成殺人犯了啊!”
劇組里,之前那些對陳言只是“敬而遠之”的工作人員,此刻看他的眼神,已經像是看見了需要被隔離的放射性物質。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陳言,正沉浸在另一場風暴之中。
在一片混亂的背景音中,他腦海里響起了天籟般的系統提示音。
【叮!檢測到宿主成功實施‘精神襲警’!目標為一線精英,造成了極強的心理創傷!】
【犯罪行為評級:B !】
【完成度:92%!】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30天壽命!】
【恭喜宿主!解鎖新技能:痕跡鑒定學(初級)!】
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仿佛將每一個瀕臨死亡的細胞都重新激活。
陳言悄悄打開系統面板,那個懸在頭頂的血色倒計時,數字瘋狂跳動。
【剩余壽命:44天18小時32分55秒!】
活下來了!
他又可以多活一個多月!
陳言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但他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他甚至還有閑心去查看那個新技能。
【痕跡鑒定學(初級):你能通過觀察,發現常人難以注意到的物理痕跡,如指紋、腳印、纖維等,并進行初步的分析判斷。】
這個技能......
陳言的眼睛微微亮起。
如果說【犯罪側寫】是心理層面的武器,那【痕跡鑒定學】就是物理層面的利器。
以后自己再“表演犯罪”,豈不是能將現場布置得更加天衣無縫?
就在他盤算著未來時,導演王濤已經撥開人群,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他面前。
所有人都以為王濤會因為拍攝中斷而大發雷霆。
然而,王濤卻一把抓住陳言的肩膀,雙眼放光,激動得語無倫次:“天才!你他媽就是個天才!我操!我他媽拍了快十年戲,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演員!”
他完全不在乎被嚇崩潰的秦嵐,也無視了投資方代表鐵青的臉色,他像發現稀世珍寶一樣看著陳言,口沫橫飛。
“那兩句臺詞!‘你的香水很好聞’,‘和你凋謝的樣子會很像’!絕了!簡直是神來之筆!把一個變態的優雅和殘忍表現得淋漓盡致!老李那個廢物編劇,想破腦袋也寫不出這種臺詞!”
被點名的編劇老李縮了縮脖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臉贊同地點頭。
王濤越說越興奮,他用力拍著陳言的后背:
“過了!這場戲一條就過了!就用剛才這一條!誰他媽有意見,讓他滾蛋!秦嵐那邊我去說!這才是最真實的反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說完,他扭頭沖著還在發愣的場務吼道:“都愣著干什么?給陳言拿瓶水!不!拿紅牛!不!去買兩罐最貴的咖啡來!把陳老師給我伺候好了!”
一聲“陳老師”,讓陳言在劇組的地位,徹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此,他不再是那個讓人“敬而遠之”的怪人,而是成為了劇組里一尊誰也不敢輕易靠近,但人人都必須畢恭畢敬的“大神”。
戲外的陳言,依舊是那個捧著保溫杯,安靜研究劇本的靦腆青年。
只是再也沒有人敢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年輕人。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和他保持著三米以上的安全距離,生怕一不小心,就會看到那雙能將人靈魂都凍結的眼睛。
只有陳言自己知道,他捧著劇本,看似在研究下一場戲的臺詞,實則是在用【痕跡鑒定學】的視角...
饒有興致地分析著道具血漿的噴濺角度,和“案發現場”的地板上,哪個角度最不容易留下腳印。
畢竟,作為一個追求完美的“大犯罪家”,每一次“表演”,都要力求完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