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里,監控屏亮著,對講機,手電筒放在桌上。登記本攤開,一切井然有序,再看窗外,漆黑一片,各種不知名的蟲鳴響徹黑夜。
胖虎的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難道他知道些什么?
“愣著干嘛,說話啊,真見鬼了?”胖虎瞪著大眼,帶著幾分戲謔說道。
我緩了緩依舊緊繃的神經,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打開桌上的可樂,咕嚕咕嚕灌下肚子。可樂的涼意讓我稍微冷靜了些。
“虎哥,遇到怪事了,剛才我巡查到五樓的時候…”我對胖虎說。
胖虎一直盯著我看,沒說話。
“我巡查完五樓,一切正常,正準備上六樓,你猜發生了什么?”我接著說道。
“什么?”胖虎問。
“我突然聽到身后有重物落地的聲音,那聲音特別大,我絕對沒有聽錯,可我明明剛巡查過,五樓一切都正常。”我描述道,同時看著胖虎,希望從他這個老員工嘴里得到些答案。
胖虎還是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他干咳了一聲,右手托著下巴,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幽幽地對我說:“我跟你講,這民宿大樓是有點不對勁。不過你不要怕,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不該關注的別關注,不該好奇的別好奇,就萬事大吉。”
我有點急了,心想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卻不肯告訴我。我甚至有點想撂挑子不干了。
“虎哥,你不跟我說實話,那這狗屁工作我可不干了,我回家躺平算了。”我有些賭氣地說。
胖虎一聽,臉上立刻露出沮喪的表情:“哎別呀小陳,那多沒意思,你相信哥,我碰到的怪事更多著呢。你習慣了就好,不然你以為這工作憑什么這么輕松還給這么高工資?”
我聽了,心里已經問候了王天華祖宗十八代,也明白了幾分,難怪胖虎之前會問我怕不怕,原來這工作真有些不尋常。
“小陳,哥在這干了兩個月,不還是好好的。”胖虎又補了一句。
確實,看他這樣,似乎還挺享受這份工作的,真是個大膽的家伙。
之后,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到了十一點,胖虎說他去巡查了。他拿起手電筒準備出門,我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其實我是有點怕,才故意這樣問。沒想到胖虎卻調侃我:“咋的,在保安室你還怕?”
我沒好氣地回懟:“怕你妹,滾。”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胖虎一走,保安室一下子安靜下來。窗外黑漆漆一片,只有不知名的蟲鳴聲此起彼伏。想到五樓那詭異的聲音,我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咕嚕咕嚕……”肚子突然不爭氣地響了起來。估計是剛才喝了冰可樂的緣故。
我看了一眼監控,大廳、外面、一樓、二樓,黑漆漆的,一切正常。胖虎已經拿著手電筒慢悠悠地走到三樓了。
肚子越來越痛,像是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我來不及多想,隨手從桌上抽了紙巾,又拿起另一個手電筒,匆匆出門。
這棟民宿大樓的裝修還挺像回事,但過道里居然連燈都沒有,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這也能叫高端民宿?
我來到大廳,收銀臺亮著燈,不過沒人,想必收銀員已經去休息了。
白天胖虎跟我說過廁所的位置,在民宿大樓外左轉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個公廁,平時景區的人也會來這里上廁所。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風在耳邊呼嘯,也許是半山腰的緣故,風刮得格外狂暴。
我幾乎是躡手躡腳地摸到公廁門口。白花花的墻面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公廁里一片漆黑。
“什么鬼地方啊!連公廁都沒燈。”我在心里抱怨。
手電筒的光還算明亮。廁所是一間一間的,總共有五間。
我急得不行,沒多想就推開了第一間門。一股濃重的屎味撲面而來,差點讓我吐出來。我又換了一間,直到第三間,味道才稍微能接受。
我只想快點解決,離開這個讓我渾身不自在的地方。
大約過了兩分鐘,我推開門,走到外面。公廁靜悄悄的,我下意識地看了下手電筒的光,光束照到墻上的一面大鏡子。我愣愣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覺得不對勁,我就發現鏡子里面的自己好像在對我笑!
就是那種嘴角微挑,透著詭異的笑!
我瞬間汗毛乍起,心驚肉跳。
我猛地轉身向門口走去。
狂風突然從外面撲來,風聲凄厲,還夾雜著一種奇怪的聲音。
我仔細一聽,渾身汗毛直豎。
那是哭聲,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凄厲嗚咽。
我一下子愣住了,腿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緊接著,我感覺到后背一陣冰涼,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什么東西觸碰了我的后背?
一種莫名的勇氣讓我猛地轉身,用手電筒往后一照。狹小的廁所里空無一物,一片寂靜。
“喂,那個大爺,你在干嘛呢?”外面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輕柔溫婉中帶著一絲焦急。
我回過神來,轉頭看去。大約五米開外,一個女孩亭亭玉立,正望著我。
我在想,剛才的哭聲是不是她發出來的?可她現在又問我干嘛,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再仔細看這個女孩,二十出頭,模樣清秀,氣質脫俗,仿佛是從電視劇里走出來的仙女。
“額……剛才估計是聽錯了,嚇了我一跳。”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擺手。
“額,原來不是大爺,是小哥哥呀,聽到什么,看你嚇成這樣,嘻嘻。”女孩輕聲笑了起來。
“聽到……聽到……”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口,怕嚇到她。
“怎么,我看你愣了好半天,臉色也不太好。你是剛來桃花源民宿大樓的吧?”女孩眨著她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我。
“是的,今天剛來的,在里面當保安。”我說。
“當保安?你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還來當保安?”女孩的話透著一種神秘感,似乎她知道些什么。
我一聽,來了精神:“我叫陳石,美女,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好吧,外面風大,不好細說。你叫我阿紅就行,我就住在604室。明天晚上,我在門口等你。”阿紅語氣平淡,越是這樣,我心里的疑惑就越重。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等我回過神來,風聲呼嘯,面前的阿紅已經不見蹤影。
“走得還挺快啊!”我在心里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