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安其實也有些玩嗨了,這群突厥人也不還手,就知道瞎跑,他追上去,別管是抓到胳膊,還是抓到腿,隨手一甩就飛了。
牧羊跟在他身后,槍尖隨手點在一個突厥人的后腦勺上,那家伙直挺挺的就從馬上栽了下去。
他一直跟在張懷安身后,現在已經從剛開始的震驚,變成麻木了,他現在就算看到張懷安把一匹馬扔上天,都不能讓他那已經堅如磐石的心有絲毫波動。
剛剛本來還想把自己的短槍分給自己老爺一把,結果張懷安說不需要,然后就隨手把一個突厥人扔飛三四丈高。
牧羊忽然想到自家還有一個天生神力的,初禾以后長大了,不會也變成老爺這樣吧。
那就太可怕了,牧羊忽然就覺得自己老爹,老娘,師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自己可是初禾名義上的師父,以后說起來,老頭子在地下都賊有面!
隊伍不需要張懷安指揮,一萬多人里面有五個雜號從五品將軍,十幾個振威校尉,最后邊的騎兵已經在他們的指揮下,朝周圍包圍了過去。
只是除去跟著張懷安沖鋒的兩千人,他們想要用一萬人包圍已經散開的四萬多人,有點不太現實,所以還是有突厥人在往草原深處跑去。
當一萬人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把突厥人圈在里面的時候,還是有突厥人勇敢的舉起了刀子,向大唐騎兵撲殺了過來。
不過他們的下場只會是被騎兵的馬槊戳死,沒有第二個。
等到最后的上萬突厥人被圍在中間,敢反抗的都死了,現在剩下的都是慫貨!
當最后一個突厥小貴族滿嘴鮮血的向張懷安沖來,卻被身邊的薛禮一槊扎在肚子上,那家伙一手握著薛禮的馬槊,眼神悲痛的看了一眼薛禮左手舉著的那桿黑槊上掛著的兩具尸體。
張懷安接過薛禮遞過來的自己的步槊,對上萬縮在一起瑟瑟發抖的突厥人問道:“他們兩個是阿史那杜爾和雅爾金嗎?”
見那群突厥還在不停的抱著腦袋,嘰里呱啦的念叨著“黑魔王”,張懷安有些不耐煩,把兩具血液早已流干的尸體甩到地上。
“瑪德,連個會大唐話的都沒有嗎?”
有一個穿著鎧甲的老兵打馬走出人群,對著突厥人喊道:“嘰里呱啦,瓦大瓜擦!”
突厥人中有聲音回答道:“嗚哩哇啦,嘿嘿哈哈!”
那個老兵朝張懷安點了點頭:“將軍,沒錯,就是阿史那杜爾和雅爾金!”
張懷安是擔心李靖拿著那個破爛望遠鏡,加上老眼昏花,再給認錯了別讓他們倆誰跑了,那就不好了。
張懷安忽然轉頭聽到有動靜,結果看到遠處的城門打開,已經有士兵在向這邊趕來,張懷安忽然目光一冷,打馬回到人群中,舉起右手。
有一個穿著光明鎧的家伙想要勸阻,卻被張懷安冰冷的眼神掃過瞬間覺得身體發冷,連忙閉嘴。
所有包圍圈上的騎兵都搭弓上箭,那些突厥人看到這一幕,眼神逐漸變得驚恐起來,有的人嚇的直接尿液順著褲腿,流進早已被血液浸紅的雪地。
而有的人則是咬著牙站起來,用顫抖的雙腿想要向包圍圈外沖去。
“前排直射,后排全部拋射!”
張懷安右手揮下,鋪天蓋地的箭矢射向突厥人群,他害怕人群包圍里面的突厥人不死,所以讓后排的騎兵拋射。
“全軍集合!”
張懷安壓根沒管馬邑那邊是誰帶兵出城,是準備來接受俘虜和戰利品,還是來數人頭的。
當全部騎兵重新在雪地上形成方陣,張懷安手中武器指向剩下的一千多突厥人拼命逃竄的方向。
“沖鋒!”
那群幸存的突厥人連馬都沒有,怎么可能跑的過騎兵,當騎兵沖鋒過后,地面上只留下一一片支離破碎的尸體,還有無數的馬蹄印。
而馬邑城中出來的軍卒才終于抵達了戰場,為首幾人的面色復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靖望著巨大的戰場上,到處躺滿了尸體,血腥味熏的令人作嘔,他復雜的望著遠去的騎兵。
“大帥,張允執殺俘一事,是否有些不妥?”
李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目光掃向這位大軍中所有行軍司馬的長官:“老夫不管你如何向陛下匯報,但軍報之上,你敢亂寫一個字,老夫保證誰也救不了你!”
李靖在長安表現的畏手畏腳,從不與人爭斗,但在戰場之上,沒人敢反駁他的話!
那人好像被寒風吹了一下,身體抖了一下,說道:“卑職明白!”
其實李靖也有些惆悵,他是兵家,自然明白殺俘不祥的道理,他也不明白張懷安為何殺性為何如此之大,竟然連俘虜都沒打算留下。
“救治傷兵,清點戰利品和敵人數量!小心突厥人來犯!”
李靖下完命令,就騎著馬往城內走去,如果這會他身邊有人,大概就能聽到。
“老夫記得張大虎是跟著我在嶺南受傷的啊,也不是突厥人干的啊,到底是因為啥呢?”
哪怕是李靖的超級大腦,現在也想不明白,張懷安為何要這么干,不過等這小子回來,還是要勸勸他,殺俘這種事情,不能多干。
騎兵在草原上奔馳著,只要是出現在大軍視線中的突厥人,全部被追上殺死。
直到白茫茫的雪地上再也看不到突厥人的身影,張懷安下令全軍休整!
殺人并不是什么輕松的事情,大軍在破曉的時候出城,哪怕現在馬邑辰時太陽才出來,剛剛圍堵突厥人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快中午了。
軍隊足足廝殺了兩個時辰,又在草原上追逐了一個多時辰,所有人早已經是饑腸轆轆。
“先鋒營士兵,幫受傷士兵縫合傷口!”
這會是沒有重傷員留在隊伍中的,傷勢重的都被留在了原本突厥人營地,老孫在城里,他們能得到更好的治療。
至于死亡,雖然不多,但肯定會有的,一萬兩千人打將近五萬人,哪怕對方是潰兵,也總會有意外。
馬邑守軍會收殮他們的尸骨,不用張懷安心煩,能跟在隊伍中的,頂多就是輕傷,而且人數也不會很多,反正多不過先鋒營的三千人。
而且現在天氣冷了,酒精消毒過后,基本上很少會出現感染了,對預后非常有利,如果是盛夏,哪怕是有酒精,也會有很多傷口感染的。
不多時,臨時營地中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酒精這種東西,不是你覺得自己是硬漢子就能克服的,這玩意可比挨一刀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