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爐旁放著一把躺椅,閻立德正悠哉悠哉的躺在上面,這家伙作為匠作營的頭頭,想弄把躺椅還是很容易的,這次因為爬犁的原因,這家伙也得到了不少的賞賜,所以看到張懷安后無比親熱。
“允執來了?來來,坐,晉州的官員剛剛還送了不少蓮菜,待會你帶幾根回去,嘗嘗鮮!”
張懷安來到躺椅面前,雙手把閻立德從躺椅上拉了起來:“老閻,十萬火急!快帶我去找最好的鐵匠!等著救命呢!”
閻立德愣了愣:“咱們這會是在晉州啊,不是在草原上,出什么人命?”
張懷安直接把他拎在手里,就往營帳外走去,閻立德連忙拍著張懷安的手說道:“你先把老夫放下來,老夫自己會走,我帶你去找!”
“別磨嘰了!再晚就要出人命了!你說方向我帶你去!”
閻立德一手掩面,一手指了一個方向,然后雙手捂著臉,害怕被自己手下的人給認出來。
因為不用作戰了,工匠們也是非常輕松,不用再整天掄著錘子打鐵。
來到一個營帳中,里面烏泱泱的全是人,張懷安把閻立德放下,對著營帳喊道:“你們誰是最好的鐵匠,手藝最巧的!”
“我是!”
“我是!”
“明明俺才是!”
張懷安瞪過去,卻發現這群邋遢漢子居然毫不畏懼的回應著他的目光,他看向正在整理衣物的閻立德:“誰才是最好的工匠?”
閻立德理了理衣服下擺才說道:“這些都是!”
張懷安也不墨跡,給眾人講了自己的要求,他需要一個兩頭尖的鐵管,越細越好,而且不可以有縫隙!
只要誰能做出來,條件隨便他們提!
張懷安想的就是輸血,哪怕條件東西簡陋一些,只要能輸進去一些,或許就能救他一條羊命!
看到眾匠人用手指比劃的大小,張懷安松了一口氣,讓所有工匠都做,最后從里面挑出最好的,只要做出來就有賞,做的最好的重賞。
工匠們紛紛拍胸脯保證,軍營里沒有秘密,大軍中幾乎都知道張懷安在定襄帶走了很多車的財寶,只要能賞賜他們一件,就夠他們吃用很多年了!
張懷安也沒跟老閻解釋的心情,轉身又一陣風一樣跑回了先鋒營,他其實并不清楚自己穿越的方式是什么,他前世是O型血,但現在是什么血型,他真的不知道,也沒地方檢查,以前幾塊錢就能辦的事情,現在就是舉國之力也沒招。
回到老孫的營帳,讓薛禮端來一盆清水,然后用針扎了一下牧羊的指尖,擠了好一會,才擠出一滴血,張懷安扎開自己的手指,滴了幾滴血在牧羊血液上面,然后開始仔細觀察起來。
營帳中只有眾人的出氣聲,所有人都不知道張懷安在干什么,但他們清楚,張懷安應該是在想辦法救牧羊。
當一盞茶過去后,融合的兩滴血依舊清澈,保持著鮮紅色,血液并沒有變得渾濁,更沒有出現黑色的顆粒,張懷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最理想的結果出現了,但這只是初步試驗,想要大量輸血,待會還要嘗試一下。
雖然自己在做準備,但張懷安真的不太想冒險:“孫道長!如果不管他的話,他能自己扛過來嗎?”
孫思邈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估計懸,你看剛剛取血的時候,費了多大勁才弄出來一滴,這家伙血都快流干了,如果再晚回來一會,就不用救了。”
張懷安點了點頭,老孫都這樣說了,那如果不管,牧羊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就只有試試了,他也不知道試驗靠不靠譜,如果待會只輸進去幾滴血,就發生了嚴重的溶血反應,那就真的是閻王爺要收人了。
“你要做你說過的那個辦法?叫什么來著?輸血?”
老孫話還沒說完,就見薛禮一臉震驚的指著盆中融合的血液說道:“老,老爺,你們的血融合了!你們到底誰是誰的爹啊!”
張懷安臉黑了,一腳把薛禮踹出了營帳,這家伙說話完全不過腦子,好好的一個未來的帥才,都跟著牧羊快混成地痞了!
張懷安沖老孫點了點頭:“是,他失血太多了,只要能輸進去一些血液,他自己就能挺過來。”
“你不是說你沒有辦法判斷每個人的血型嗎?”
“都到這份上了,只能活羊當死羊醫了,死不死就看這家伙的命了,您先幫忙穩著點,別讓他突然死了,好不容易有一個忠心的狗腿子,真死了,我就虧大了!”
老孫也是嘆氣,現在他是沒有辦法了,只能看看張懷安的那些奇思妙想能不能救這家伙一命了。
老孫認識牧羊也有半年了,他對牧羊的感觀還是非常不錯的,雖然性子懶散了一些,但對張家人足夠忠心,牧羊身世老孫也知道,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孩子。
張懷安又去了匠作營,營地中火爐在熊熊燃燒,那些工匠已經在融化鐵水了,張懷安也幫不上忙,他雖然也會兩手,但僅僅也就是兩手,打個兵器還湊合,稍微精細一點的東西,他就只能使用倒模的法子,至于針頭這種精密的東西,他就別想了。
不過他如果愿意給這些工匠當學徒,估計他們能高興瘋,畢竟他能把自己當動力錘用。
閻立德終于有機會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當閻立德聽說是張懷安的親兵出了事,表現的比張懷安還氣憤,說著就要拉著張懷安去找李靖,大軍他們現在都沒辦法調動,哪怕李靖都不行,但是這么多將軍上戰場可都帶著親兵呢,借來用用還是可以的,湊個幾百人難度不大。
“老閻,先把人救回來再說,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是報仇也找不到人啊。”
“也是也是,走走我們去看看那些工匠做好沒有。”
兩人再次來到匠作營,一群工匠已經在收拾自己的吃飯家伙了,每個人的面前都擺放著一根細細的鐵管,兩頭被打磨的鋒利無比。
閻立德有點得意的笑道:“怎么樣,這可都是最好的工匠,如果他們做不出來,那估計只有你自己親自上了。”
張懷安這才意識到,這些工匠能夠隨軍,本就代表了他們的手藝是整個大唐最精湛的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