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仆去打熱水,顏之推看向一旁的張承遠:“你自己去屋子里看書吧,位置你都知道,夠不著了喊你父親,不要自己上凳子。”
“謝老祖宗!”
張懷安眼睛一亮,老頭子從北齊活到現(xiàn)在,不知道有多少孤品,這要是弄回家一些,可是能傳家的寶貝。
他剛想張口,卻聽顏之推已經(jīng)開口了:“別張嘴,這些東西不會給你的,等我死了給承遠分一些,你就算了,就憑你那手雪泥鴻爪,根本看不懂老夫房間里那些書,給了你也是糟蹋了!”
張懷安看著憋笑的襄城,還有看著自己嘿嘿直笑的張初禾,翻了個白眼,這老頭怎么損人呢!
而且,張初禾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怕了嗎?還是說以后不準備回家了!連你爹都敢笑話!
好吧,張懷安承認,雖然自己閨女不學(xué)無術(shù),但字寫的確實比自己好,人家確實有笑話自己的資本。
老仆帶著幾個仆人走了進來,石桌上便多了幾個瓷碗,還有一些銀勺,一壺冒著熱氣的茶水,還有一壺涼水,張懷安走上前,往每個瓷碗里挖了兩勺藕粉,張初禾跟了過來。
“爹爹,給我的碗里多放點!”
張懷安就又多挖了一勺。
“再放點!再放點!再放點!”
張懷安無語的轉(zhuǎn)頭看著自己閨女:“不行你抱著袋子啃?”
張初禾訕訕的回到顏之推旁邊去了,藕粉用涼水,化開,然后熱水沖泡,攪拌,張懷安從袖中摸出幾個小包,往每個瓷碗里都倒了一些白糖,葡萄干,除了其中兩碗以外,別的碗里還有核桃和一些炒好的板栗。
等到自己爹爹攪拌好,張初禾跑過來,先給顏之推端了一碗,又給老仆端了一碗,然后拿了一個勺子,抱著放藕粉最多的那碗“哐哐哐”就攪拌了起來,然后還不停的吹著。
張懷安在自己閨女腦袋上輕輕拍了一下:“去給你哥哥送一碗,回來就涼了!”
“哦,好吧!”
張初禾端起一碗藕粉,就朝屋子里走去,只是那一步三回頭的樣子看的所有人都想笑。
“快去,沒人會偷吃你的!”
張懷安給襄城遞了一碗,然后自顧自的端著自己的吃了起來。
重新炸好的藕夾被仆人端了回來,顏之推坐起身,拿過一個藕夾,有些費勁的咬了一口,然后點了點頭,看著張懷安夫婦二人說道:“確實不錯,丫頭比你倆有孝心!”
夫婦二人對視,都沒吭聲,自顧自的吃著藕粉,您老愿意說什么就說唄,反正也沒人敢反駁您!
張初禾從屋子里一路小跑著來到桌子面前,看到炸好的藕夾,直接捏了一個丟進嘴里,一邊吃,一邊嘟囔:“老祖宗!怎么樣,好吃吧!”
顏之推費勁的嚼著藕夾:“好吃,就是吃著有些費勁。”
看著一老一小兩人在石桌喝藕粉,吃藕夾,連不知何時過來的顏思魯和顏師古父子二人臉上都全是笑意。
從顏家離開的時候,張承遠和張初禾得到的壓祟錢,都是兩枚帶著銅銹的刀幣,襄城看了看,說承遠的是燕國的,初禾的是齊國的。
“這就是底蘊啊,我還以為顏家人會給兩顆金豆子呢,結(jié)果還是俗氣了。”
因為接下來還要去其他幾家,眾人直接回了永安坊的小院,黑牛看到自家侯爺回來,非常高興,張懷安讓襄城給他和另一個女仆,一人包了一個紅包,算是賞賜。
畢竟兩個人打理一個七八畝的小院子,并不是什么輕松的活計。
想到明日就要去尉遲家,除了張初禾這個社牛,可能其他人都比較頭疼,張懷安還問襄城,這次喝倒幾個合適,襄城說尉遲將軍喝醉的時候您也醉就合適。
“那尉遲伯伯會不會笑話我酒量變差了?畢竟上次可是就剩一個尉遲環(huán)。”
“不會的,他喝不過您,不會到處亂說的,不然豈不是他更丟人?”
張懷安在襄城臉上親了一口:“我媳婦真聰明!”
襄城被自己夫君的突然偷襲鬧了個大紅臉,輕輕在張懷安肩膀上拍了一下:“倆孩子看著呢!”
張懷安向倆孩子的方向過去,張承遠低著頭默默的看書,而張初禾則是捂著眼睛,正在偷看。
襄城忽然就變臉了:“張初禾!我跟你交代過沒有!上次打的你三天沒下床,你都不長記性是不是!”
襄城拎著張初禾的耳朵走了,張懷安走到兒子身邊,在兒子腦袋上摸了摸:“兒子,你說你妹妹為什么就屢教不改呢?”
張承遠也是重重的嘆氣道:“這可能也是一種堅持吧!”
“堅持什么?百折不撓的想辦法挨揍嗎?”
“哈哈哈!”
父子兩人相視大笑!
給尉遲和老程的禮物就簡單多了,他們也不會喜歡甜膩膩的藕粉,看看這倆家招待張家眾人的菜肴就知道了,連個綠葉都沒有,張家人到的時候,小孩拳頭大小的紅燒肉,整個的牛腱子,還有那跟巴掌一樣大的酒碗。
到底誰家好人大早上這么吃?
兩位老將也沒多說什么,只是一個勁的朝張懷安敬酒。
他們把長子塞給張懷安其實做的不是很地道,但同樣說明比起李靖,李勣,他們更放心張懷安。
而張懷安也沒辜負他們,把四家的長子都給完完整整的帶了回來,雖然他們嘴上不會說什么,但從兩人之前毫不猶豫的站在張懷安這邊,這就是他們表達謝意的方式。
張懷安這次帶來的不是超過七十度的“酒精”,而是馬周帶人在家蒸酒精的時候弄出來的,度數(shù)低了不少,張懷安嘗過,大概只有四十度,馬周已經(jīng)在準備年后開始賣這種酒了,名字就準備叫“醉天仙”!
兩位老爺子都感嘆,聽了自家孩子回來說張懷安戰(zhàn)斗時候如何勇猛,讓兩位老將都不敢置信,昨天倆人特意跑到李靖府上,去問了問,到底是不是真的,結(jié)果讓兩人有些失落。
這就說明了,張懷安以后就是史書上貞觀年間,毫無爭議的武將第一人!
以前他們夸人勇武,最厲害的也就是堪比霸王,一般都是有霸王三分勇武已經(jīng)是難得的猛將了。
結(jié)果這蹦出來一個比霸王還厲害的家伙,這他娘的跟誰說理去!
以后想當將軍的都去學(xué)兵法吧,想靠武力出頭,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張懷安這座大山翻不過去不說,下面還有一個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