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還要在城里待好多天,大花云柚還有牧羊和其他四十六名親兵,第二天就一起進(jìn)了城。
這就顯出來家里的院子太小了,之前這些仆役和十幾名親兵住前院,還能兩三人一間屋子,這一下子多了三十一名老兵,只能睡通鋪了。
張懷安表示委屈了這些老兵,說自己的侯爵府還沒完工,襄城的公主府,因為還沒大婚,所以也不能住進(jìn)去,但聽襄城說,長孫已經(jīng)讓內(nèi)府的人開始往里面置辦家具和擺件了。
那些老兵毫不介意,說以前只見過這么大的宅子,哪里有資格進(jìn)去,而且都是一個鍋里攪馬勺的兄弟,睡在一起還暖和。
這些老兵都不是他的莊戶,都是長安,萬年,藍(lán)田三縣下面一些莊子的村民,現(xiàn)在家還沒搬過來,但等到年后天氣暖和了,玉山上的府邸重新建造的時候,張家村后山上便會重新給他們起房子,到時候他們便會帶著家小,全部搬到莊子上。
這可是上萬大軍里面挑出來的精銳,每個老兵都是寶貝,若不是張懷安的實力足夠讓這些老兵佩服,又聽說他行事足夠仗義,想讓人家當(dāng)他的部曲,恐怕還要問問人家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呢。
三更天,張懷安一家人坐在飯桌前,一人一碗小米粥,就著今年新腌制的蘿卜絲,這幾天肉吃的太多了,恐怕也就張初禾吃的挺開心。
而且張懷安準(zhǔn)備留著肚子,晚上等著在皇宮里大吃一頓呢。
張初禾閉著眼睛坐在云柚懷里,云柚正一勺一勺的往她嘴里喂著飯,張懷安看不下去了。
“你把她放下來!都多大了,還讓人喂,自己吃!”
張初禾摟住云柚的脖子:“我困!”
“那你不要去了,留在家里繼續(xù)睡覺吧!”
張初禾瞬間就睜大了眼睛,從云柚懷里下來,自己坐到了椅子上:“那不行!”
張懷安無語的看著自己閨女,然后對云柚說道:“下次不準(zhǔn)抱著她洗漱,更不準(zhǔn)喂飯,都五歲了,還當(dāng)是兩三歲的小孩子呢!”
襄城笑著打趣道:“呦,咱們侯爺不會是心疼了吧?可憐嘍,有了新人笑,就忘了舊人哭!”
云柚臉一紅,低著頭端過了自己的小米粥,默默的吃了起來。
張懷安瞪過去,襄城只是掩嘴輕笑。
去往皇城的路上,馬車中,張初禾拿著一把松子逗弄小松鼠,看樣子是想給長樂他們炫耀一下。
這還是孫道長告訴張初禾的,說小松鼠不能總吃板栗,松鼠需要磨牙,板栗的殼太軟,馬周就給買了一袋子松子,讓小娘子喂松鼠。
張懷安看著松子,忽然眼睛一亮,從閨女放松子的袋子里抓了一把,揣在袖子里。
張初禾好奇的問道:“爹爹,你要吃松子嗎?我這里有炒好的,還有板栗。”
張懷安嘿嘿一笑:“爹爹不吃,抓一把玩!”
馬車到了燈光通明的朱雀門前,張懷安便下了馬車,有早就等候的內(nèi)侍,接替了薛禮的馬夫位置,趕著馬車去了別的城門,薛禮便去找李深他們一起蹲墻根去了。
張懷安跟老程等人見了禮,笑呵呵的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中。
這次不用換位置了,薛萬徹就跟他站在一起,老薛是個粗人,比尉遲恭還粗的那種。
這家伙大手拍著張懷安的肩膀:“兄弟放心,哥哥肯定站你這邊,下次再打仗,你跟陛下說,讓哥哥跟你當(dāng)副將!”
這家伙是真的沒什么心眼,但確實是好意,于是笑著滿口答應(yīng):“行,沒問題!”
張懷安看到這家伙目光火熱,盯著武將最前方的穿著鎧甲的李靖,心中也是感嘆,以后還是要拉老薛一把的,這家伙心眼實,還是老老實實跟自己做兄弟吧,自己的姑父可不好當(dāng)啊。
排隊進(jìn)了太極殿,這次張懷安就熟門熟路了,從文官群里路過了一趟,在老薛震驚的目光中,手里便多了十幾個坐墊。
張懷安笑著給老程等人每人發(fā)了一個:“諸位伯伯,冬天涼,坐厚些免的受了風(fēng)寒。”
老程等人笑著夸他有孝心,只是王珪,崔敦禮等湊在一起的世家官員,坐在地上半天才回過神來,然后盧承慶就站起身指著這邊就開罵。
張懷安笑著跟幾位老將攀談,手在袖子里動了動,然后看都沒看,屈指一彈。
盧承慶慘叫著就倒了下去,崔敦禮蹲下去查看了一下,就連忙叫過內(nèi)侍,連忙讓叫御醫(yī),文官團里瞬間就亂套了。
薛萬徹仗著力氣大,湊過去看了會熱鬧,然后回來一臉震驚的看著張懷安:“兄弟,你用啥玩意整的?老盧腦門上腫了老大一個包!”
張懷安連忙說道:“誒,你可別胡說,這可不是我干的!”
只是一邊說著,就往薛萬徹手中塞了幾個松子,老薛瞬間心領(lǐng)神會,然后學(xué)著張懷安的樣子,對準(zhǔn)了幾個跟自己不對付的文官。
只是他沒有張懷安的準(zhǔn)頭,四五個松子彈出去,只有一個老頭捂著腦袋罵了一句:“誰拿東西丟老夫!”
看對方的語氣,應(yīng)該是沒感覺到疼,見薛萬徹興致勃勃,還準(zhǔn)備再要一些,張懷安沒給。
“你回頭在家多練練,這玩意不能用的多,不然被發(fā)現(xiàn)了,小心直接參你一本!”
薛萬徹非常認(rèn)同的點頭:“哥哥我什么時候,才能練到你這種出手于無形的程度?”
“你回頭找把石子,就找枝頭的麻雀,等你什么時候能打下來麻雀,就能做到了!”
“行,這辦法好,比程公他們丟靴子的辦法好!”
“陛下到!眾臣見禮!”
武將這邊倒是很整齊的跟李二見了禮,只是文官那邊就有點亂了,李二皺眉問道:“發(fā)生了何事?”
崔敦禮走出人群,朝李二行禮后說道:“陛下,考功員外郎盧承慶被賊人所傷!”
李二意外道:“哦,何人所傷?叫了御醫(yī)嗎?傷的重不重,是否需要去太醫(yī)署醫(yī)治?”
崔敦禮掃了一眼張懷安,見這家伙若無其事的跟薛萬徹嘀嘀咕咕,雖然知道是這家伙,但沒證據(jù)啊,無奈的說道:“不知是何人動的手,傷的不輕,恐怕……”
崔敦禮的話說到一半,卻見躺在地上的盧承慶伸出一只手,語氣顫抖的說道:“陛下,臣沒事,還能繼續(xù)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