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吸引,然后一群人就圍了上去,程處亮“咯嘣”咬了一口蝗蟲餅,然后說道:“這啥玩意?看著怎么像蜻蜓翅膀?”
李泰一手托著下巴,一只手摩挲著說道:“我覺得應該是做餅子的時候。有蜻蜓翅膀掉進去了吧,姐夫,你下次讓大花注意點,畢竟是吃的東西,不能馬虎!”
“嘔!”
旁邊的李恪發出一聲干嘔,不過也就只是干嘔了一下,畢竟他們只看到了翅膀,而沒有見到什么不知名動物尸體!
張懷安看著這群學生,嘿嘿笑道:“有一個問題我疑惑了很久,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人能替我解惑?”
李泰非常自信的拍著自己胸口:“姐夫你盡管問!我可是在場除了初禾以外,最聰明的人,肯定能回答出你的問題!”
張懷安有些意外的看了小胖子一眼,不錯嗎,現在都已經有求生欲了!
“好了,請聽題,請問吃東西的時候,吃到什么樣的蟲子最惡心人?”
程處弼說著:“毛毛蟲吧,那玩意賊惡心!看著就瘆人!”
房遺愛悶聲說道:“豆蟲!那玩意拿著就卷人手指,惡心!”
李泰想了半天說道:“我覺得應該是臭蟲,那東西摸一下,手上的臭味半天都洗不掉!聞著就想吐,更別說吃了!”
程處亮有些艱難的把嘴里的餅子咽了下去,嘿嘿笑道:“我覺得是蛆!哈哈,誰要是吃到那玩意不想吐,才是真的厲害!”
這下不光是他們,就連張懷安喉嚨都動了動,他還是小看這個大傻子了,這下連自己都惡心到了!
程處亮看到所有人都怒視自己,很自覺的轉過身,背對眾人。
“初禾,你說吃到什么蟲子最惡心人?”
“吃到半截的蟲子最惡心人!”
“嘔!”
“嘔!”
這下可不止李恪一個人干嘔了,一多半人都在干嘔,張懷安笑了笑,啃著自己的餅子就又向樹林那邊走去,對眾人喊道:“都趕緊吃,待會接著干,干完還要下去幫忙,蓋好了晚上有肉吃,蓋不好,呵呵,晚上還是只能啃蝗蟲餅!”
張懷安說完就走了,只留下一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程處亮把剩下的餅子揣進懷里,對張初禾說道:“初禾,待會下去了帶點茶水上來,太他奶奶的干了,根本咽不下去!”
房遺愛則是吃完了手中的蝗蟲餅,默默的回到樹旁拿起了斧頭,只是拿斧頭的時候眉頭皺了皺,不過還是咬著牙攥緊了斧柄,一斧一斧砍了起來。
“不是!姐夫剛剛說什么餅子來著!”
李泰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上沾著的餅子碎屑,非常希望自己現在是個聾子,因為他的胃部已經開始翻涌了!
張初禾翻了個白眼:“蝗蟲餅啊?沒聽清?”
李泰再一想,張初禾餅子里的那個翅膀,可他娘的不就是蝗蟲翅膀嗎!
還蜻蜓,蜻個奶奶腿,而李泰還在問話,那邊的李恪已經站在原地吐了起來,長孫泱,柴令武,李景仁,還能堅持著跑兩步,然后跑遠一點嘔吐。
李泰深吸了幾口氣,安慰自己道:“沒事,沒事,蝗蟲餅就蝗蟲餅,只要好吃,管他娘的是什么玩意做的!”
張初禾扛起自己的斧子,來到一棵樹前,剛砍了一斧,聽到李泰這樣說:“其實你不知道,炸蝎子,炸蜈蚣更好吃!”
李泰先是打了個冷顫,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嘴角就流下了一絲口水,眼神灼灼的看向張初禾:“真的嗎!咱們去抓蝎子吧!晚上吃!”
張初禾嘆氣,朝李泰抱了抱拳:“厲害,要不怎么你最胖呢!”
李泰忽然想起來,秋天才能抓到蝎子,現在冬天才剛過,抓不到蝎子,居然還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張初禾也不管那些吐的昏天暗地的叔叔舅舅們,吐吧,吐著吐著就習慣了,蝗蟲餅而已,又不是春桃做的,有什么受不了的!
而這群家伙連第二棵樹都沒搞定,自己如果不幫忙,今天別說讓先生住上木屋了,后天都別想!
再讓這些家伙自己砍下去,恐怕待會下面就要來人幫忙了,催是沒人敢催,但木頭不夠用他們會上來幫忙的。
張初禾自己出手就快多了,二十幾斧子把一根半尺粗的樹干砍的差不多,用腳扒拉一下,樹就翻了個面,隨手幾斧子下去,就成了兩半。
而那些沒有手臂粗的枝干,張初禾只需要一下,而那邊他們才剛剛砍開第二棵,而且已經有人在換鋸子了。
沒辦法,虎口疼的抓不住斧子,只能嘗試鋸子。
張初禾只是看了幾眼,沒有多關注他們,拎起自己處理好的樹干就往下面送去,上來的時候順便帶了一些放溫的開水,讓眾人飲用。
等又劈砍好了兩棵樹,所有人都皺眉,年紀小的早就坐在樹干上休息了,而他們這些年紀大些的,哪怕是砍的最起勁的房遺愛都已經徹底掄不動斧子了。
程處亮看著自己手上已經破了的幾個水泡,皺著眉,半晌后把身上的外衣脫下了下來:“寶琪,幫忙,撕成布條纏在手上,會好很多,這么下去不行的!”
眾人紛紛上來用斧子幫忙拉開程處默的外衣,然后做成三指寬的布條,纏在手上,然后繼續拿起斧子或者鋸子,繼續砍。
而他們開始干活,便意味著那些小的也要繼續開始撿那些被劈砍下來的小樹枝。
李泰也分到了一條布,他呲著牙讓李恪幫自己纏好,呲著牙笑道:“三哥,你身體弱,你帶著他們把這些小的歸攏一下,哪怕不能用,也能帶回去晾干了燒火。”
李恪看著自己手上晶瑩剔透的水泡,嘆了口氣,也脫掉自己的外衣,開始幫那些年紀小的一個個纏好手掌,而李佑李愔,早就看了無數次坐在樹干上休息的張懷安,希望姐夫能開口不讓自己干了。
但張懷安冷著臉,就靜靜的坐在那里,始終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開口。
而他們不過處理好了四棵樹,張初禾自己都已經處理好了六棵,還有時間往山下運。
但他們不知道,其實張懷安心中也是感嘆,除了杜荷在偷奸耍滑之外,其他人,哪怕是只有五六歲的這群小的,一邊抹淚,一邊撿樹枝,都沒有停下過。
至于程處亮,房遺愛,秦懷玉,李崇晦,他們這些年紀最大的,血早就滲出布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