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
程亦可站在門口,忍不住催促。高幸幸已經連著換了三套衣服,還不滿意。
照她這個速度,怕是出不了門了。
程亦可昨晚研究了一下公司發來的海島旅游行程,于是決定去買泳衣,雖然她根本不會游泳。
高幸幸建議她可以買日常一點的泳衣,然后就約好了一起去逛商場。
商場里。
高幸幸自信滿滿地給程亦可挑了一套泳衣。鵝黃色比基尼,外面一個大大的網洞外衫。
程亦可試穿了之后,不敢出來,從試衣間伸出一個小腦袋。
“幸幸,你過來!”
高幸幸聽見她的叫喊聲:“怎么了?”
“這太暴露了!”程亦可小臉皺在一起。
高幸幸一把拉出程亦可,上下打量:“怕什么,這里都是女人!這不挺好看的嗎?”
高幸幸滿臉壞笑。
程亦可捂住胸部站在鏡子前,搖頭:“不行!太露了,而且公司還安排了沙灘運動會,這肯定不行!”
最后,程亦可自己挑了一套,上身是比基尼和高腰T恤,下身是超短褲。
穿起來只會露出一小節腰肢,已經是泳裝店最保守的了。
五月四號早上六點,程亦可準時下樓。
玉和機場離市區有四十多公里,于簡和程亦可順路,于是一起拼車。
于簡一上車,便靠著程亦可呼呼大睡,也不知道他哪里來那么多的瞌睡。
倒了機場,于簡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程亦可懷疑,就算把他賣了,他也不會知道。
“到了!”程亦可輕聲叫到。
于簡像是沒聽到,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
程亦可突然玩性大發,湊近他耳朵,提高音量:“到了!!!”
于簡被嚇了一跳,這才迷迷糊糊醒過來,他的頭發凌亂,就像個泰迪熊一樣。
倆人到機場T2口時,何東帆已經到了,他手里舉著一個紅色小旗子,上面印著“研C威武”,也不知是哪里搞來的。
“亦可,怎么樣?”何東帆搖著他的小旗子,“威武吧?”
程亦可木訥地點頭。
難怪要說男人致死是少年呢。程亦可再次感嘆,何東帆的中二氣質與他的長相完全背道而馳。
突然何東帆指著程亦可的肩膀:“你這是什么?”
程亦可側頭一看,淡紫色的T恤上面有些口水印記,格外明顯。
“于簡——”程亦可低吼一聲,這可是她昨天新買的T恤。
于簡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緩緩抬起頭,就看見程亦可憤怒的小臉,舉著拳頭向他撲過來。
瞌睡瞬間就沒了,于簡立馬起身:“怎么了你?我沒惹你呀!”
倆人你追我趕,圍著聯排座椅繞圈,程亦可頗有種不錘死他,誓不罷休的意思。
于簡繞過何東帆:“帆哥,你管管她,母夜叉要殺人了。”
何東帆偷笑,小年輕就是好。
“你們在干什么?”
徐菓不知道什么時候到的,他拖著行李箱,站在一旁,皺著眉頭。
程亦可這才停下來,指著自己肩膀,打算告狀:“他。。。。。。”
“坐好!”徐菓直接打斷程亦可,又盯著于簡,“不要影響別人!”
程亦可聽他那語氣,有些害怕,大佬好像生氣了。
入職這幾個月,他雖然一直挺嚴肅的,但是從來沒發過火,就連上次和產品部的紛爭,也不見他發火。剛開始還覺得他高冷,后來慢慢相處久了,也不覺得他高冷。
程亦可乖乖坐下,不甘心的瞥了一眼于簡。
于簡這小孩沒心沒肺慣了,又開始打瞌睡。
何東帆走過去:“大早上的你吃火藥了?看把那些小孩兒嚇得!”
“小孩?”徐菓壓著情緒。
“有病吧你!”何東帆滿眼不理解。
徐菓沒再搭理何東帆,然后去辦托運。
直到登機前,程亦可才敢偷偷瞄一眼徐菓,見他臉色不好,更是不敢靠近。
明明前天在公園碰到他,還好好的。
到海島的時候已經中午了,下了飛機,坐上公司派來的大巴車,直接到了吃飯的地方。
程亦可下了車,然后去上廁所,再回到飯廳的時候,就只剩一個空位子了。
好死不死,那個位置就挨著徐菓。
想著他鐵青的臉,程亦可真想抽自己,關鍵時刻上什么廁所!
“亦可,快來,菜都快上齊了!”何東帆看見程亦可站在門口,于是對她招手。
程亦可這才走過去,不安的坐下。
徐菓埋頭玩手機,頭都沒抬一下。
程亦可不知他怎么了,突然像變了一個人,全身散發著“惹我者死”的氣場。
“不換!”
程亦可皺眉:“那你賠我衣服,你看你這口水!”
于簡咧嘴一笑,悠悠道:“賠就賠,先做DNA證明是我的口水,萬一你訛我怎么辦?”
程亦可被他無賴的樣子氣得說不出話,像只河豚。
“亦可,于簡,你們倆關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的?不會是。。。。。。”耗子一臉壞笑,意有所指。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但是飯桌上突然就熱鬧起來。似乎大家都覺得他們倆有情況。
程亦可羞紅了臉,她不太喜歡這樣的玩笑。
徐菓突然把手機輕輕放在桌上,然后抬起頭。他目光掃視桌上的人,有些不耐煩道:“別開玩笑了!”
場面突然就尷尬了。
“別開玩笑了,亦可臉皮薄!”何東帆轉移話題,“亦可,你的房間是和UI部門的計敏一間,沒問題吧?”
“沒、沒問題。”
公司定的是雙人間,由于他們項目組都是男生,就安排程亦可和UI部的一個員工同房。
UI部門的計敏,程亦可認識,個子小小的,也是剛畢業不久,程亦可因為工作原因去找過她幾次,小姑娘不太愛說話,后來又在食堂遇見了幾次,程亦可才發現小姑娘不是不愛說話,是不愛跟不熟的人說話。
熟絡起來,話匣子便關不住,特別八卦,好多公司八卦程亦可都是從她口中得知的。
飯桌上,大多都是海鮮,程亦可海鮮過敏,也沒什么能吃的。
程亦可偷偷看徐菓,今天一早,他就一副臭臉,現在,還是一副臭臉。
“亦可,嘗嘗這個清蒸海蠣子!”何東帆看程亦可沒怎么動筷子,熱心的幫她夾菜。
“她海鮮過敏!”于簡立刻出口阻止。
于簡反應挺快,至少比她快。沒想到她只說過一次,他就記住了。
不過,大佬這手,為什么突然擋住何東帆夾過來的海蠣子?
場面一度像被按了暫停鍵。
何東帆一臉疑問:“怎么?你也知道亦可海鮮過敏?”
徐菓抿了抿唇,支著手:“把你那邊的紙巾遞給我!”
“哦!”何東帆把紙巾遞給徐菓,又看著程亦可,“你早說呀,我可以讓他們做點別的!”
“沒關系的!”程亦可指著其他幾個小菜,“這幾樣,我也可以吃的!”
吃完飯,大巴直接回酒店。
下午自己安排,晚上的集體項目是海邊小酒館。
回到酒店,程亦可收拾好東西,穿著拖鞋走出陽臺。
程亦可的房間是面朝大海的海景房,她站在陽臺上,看著大海,心胸一下就寬闊不少,好像所有的煩惱在這片大海面前都不值一提。
海島的空氣很好,程亦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亦可——”
程亦可突然聽到何東帆的聲音。
她轉頭一看,他就站在隔壁,陽臺中間就只隔了不到三米遠的距離。
徐菓也在,他雙手撐在護欄上面,嘴上咬著煙,寬松的白色T恤因為海風,勾勒出他的好身材。
“怎么樣?我們研C都是海景房!”何東帆似乎在炫耀他的功勞。
程亦可豎起大拇指:“帆哥真棒!”
“那是!”何東帆絲毫不掩飾他的得意。
程亦可忍不住看徐菓,他好像還是不高興。
“徐工,你——”程亦可剛想說話。
徐菓突然掐滅煙頭,轉身進房。
程亦可有些尷尬,她叫了他,距離這么近,他肯定聽到了,但是理也不理,直接走了。
為什么感覺他在躲著自己呢?
程亦可點點頭,然后又不安的詢問:“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何東帆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頭:“怪我,反正最近你別搭理他!”
“哦——”
又吹了一會兒海風,計敏才來。
程亦可幫著她收拾東西。收拾完,倆人躺在床上聊天。
“亦可,徐工人怎么樣啊?我聽說他有女朋友了,是真的嗎?”
“啊?”程亦可皺眉,“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
“我看他們傳得有板有眼兒的,上次還聽說他臉都被女朋友撓了!”
程亦可更不敢接話,畢竟那就是她撓的。
“公司好多人羨慕你,可以進研C,徐工只要沒事,一直都呆在研C,很少去其他項目組。”
“算了吧,你不知道他有多兇!”程亦可又想起他的臭臉。
計敏突然小聲:“我還聽到一個八卦,他不喜歡女人的!公司有人傳他和你們研C技術總監,那個!”
計敏兩只手瘋狂暗示。
程亦可反映了好半天,急忙開口:“亂傳的,帆哥結婚了。而且我見過他和一個女人。。。。。。”
程亦可突然閉嘴,她本來是想幫他解釋的,可是這話說出來,好像更解釋不清了。
程亦可擺手:“反正我們徐工和帆哥都挺好的,純爺們兒!”
“算了,不說這個了!”計敏說,“亦可,我們部門都是女生,到時候沙灘運動會可不可以叫你們部門的幫忙呀?”
“我不太敢!”程亦可想拒絕,突然想到了于簡,于是點頭答應,“可以叫一個,我和他比較熟!”
“行,有一個總比一個都沒有強!”
晚上,海風徐徐,坐在海邊的小酒館也可以聽見一陣一陣的海浪聲。
臺上有個男人抱著吉他在唱《南山南》。
大伙兒圍坐于一個圓形的卡座,徐菓一個人坐在最邊處玩手機。
大家都看出了他不高興,沒人敢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