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亦可和徐菓去家具城轉了好半天,她看中了兩個,正拿不定主意。
偏偏,大佬不發表任何意見。
售貨員小姐姐:“你家臥室是什么風格的裝修?”
程亦可想了一下:“灰灰的。”
售貨員小姐姐笑了一下,推薦:“那這款更好,和你家的顏色更搭。要不,讓你老公看看?”
程亦可看了旁邊的徐菓一眼,立馬擺手。
她還沒開口便被徐菓一把抓住小手,徐菓:“謝謝,就這個。”
程亦可有些害羞,她覺得,大佬是在默認這個稱呼。
“好的。”售貨員小姐姐笑成了一朵花,“這邊付款。”
到了柜臺,徐菓電話突然響了。
程亦可跟上去,剛拿出手機就被徐菓按下了:“我來。”
程亦可想了想自己的余額,退至一邊。
徐菓結了帳,才去旁邊回電話。售貨員小姐姐還不忘夸一句:“你老公真好。”
程亦可訕訕一笑,然后開始填送貨單,剛填完,徐菓正好過來。
徐菓:“何東帆讓去他家吃羊肉湯,去嗎?”
程亦可眨眨眼睛,點頭。
他們打車到了城南別墅區。
程亦可看了看周圍,原來何東帆家這么有錢。
徐菓按了門鈴,正好是何東帆來開的。程亦可把水果遞過去:“帆哥,打擾了。”
“嘿,跟我還見外?”何東帆接過水果,打趣,“行啊,老徐,有女朋友了就是不一樣,還知道買水果了。”
徐菓沒搭理他,直接走進去。
客廳,何東帆的老婆正在擺弄小嬰兒的衣服,她的肚子有些大。
見他們進來,寧欣笑著走過來:“徐菓,介紹介紹你小女朋友。”
“程亦可。”徐菓轉身,“寧老師。”
程亦可嘴角動了動,這真的是很簡短的介紹了。她禮貌打招呼:“寧老師你好。”
“亦可是吧,你好你好。”寧欣很熱情,抓著程亦可坐到沙發邊,“你幫我選選這些小衣服。”
徐菓也識趣,跟著何東帆去廚房忙活。
程亦可指著一個粉色的和一個藍色的小衣服:“我覺得這兩件不錯,很可愛。”
“我也是,我也喜歡這兩件。”寧欣拎出那兩件小衣服,其他的都裝進袋子里,“我閨蜜也要生孩子了,我本來是給她小孩兒買的,這一看呀,就收不住,買了這么多,就想給我肚子里這個留兩件。”
寧欣收拾好:“不好意思啊,第一次見你就找你幫忙。”
“這也不算幫忙吧。”程亦可說,“其實我見過你。”
見寧欣納悶兒,程亦可解釋:“九月份的時候,在警察局門口,你來接帆哥。”
寧欣想了一下,反應過來:“他們打架,當時你也在嗎?”
程亦可點頭。
寧欣揮揮手:“我老公這人脾氣挺好的,就是見了那人就控制不住脾氣。”
寧欣頓了頓:“你知道那事兒嗎?”
程亦可搖頭。
寧欣:“那人叫丁天翔,和我老公一個專業的,連宿舍都挨在一起,剛開始他們關系特別好。”
程亦可認真聽她說。
寧欣:“后來,那人手腳不干凈,偷了我老公宿舍好多東西,一開始沒人懷疑是他,他偷那些東西去換了錢,不過被我老公發現了,我老公也幫他把那些東西贖回來了,結果他卻說是我老公偷的。”
難怪何東帆見了那人控制不住“出口成臟”。
寧欣:“這事兒在學校鬧大了,是徐菓去找了商店監控,還了我老公清白。后來他就退學了。”
程亦可以為這故事已經完了。
寧欣繼續說:“然后他當了混混,還跟著別人搞網貸什么的。當時有個小姑娘喜歡徐菓,整天跟在他身后,后來丁天翔那畜生居然想侮辱那小姑娘,最后雖然被救了,不過得了抑郁癥,那畜生也因為好些事被判了好幾年。”
程亦可震驚:“所以,他是為了報復徐菓才。。。。。。”
程亦可突然想起那晚的情景,好像那人把目光轉到她身上,大佬才動手的。
是因為害怕她也被欺負嗎?
“應該是。”寧欣點頭,隨即,她解釋,“你別想多啊,那小姑娘現在已經結婚生子了,跟徐菓沒關系。”
程亦可搖頭:“沒事兒。”
寧欣笑了笑,強調:“徐菓,我認識十幾年了,你是他第一個女朋友。”
程亦可抿唇,問:“你也是她們同學嗎?”
“不是。”寧欣說,“我老公高中就來上我的課了,他大學那會兒追我,拉著徐菓來上我的課,我們就認識了。”
程亦可:“上課?”
“忘了說,我比何東帆大五歲,是個拳擊老師。”
拳擊老師?
難怪大佬一直叫寧老師。
程亦可:“您看上去真年輕,比帆哥年輕多了。”
“他確實顯老。”寧欣看著程亦可笑,“你在我眼里,跟個小孩兒似的,如果徐菓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以前經常揍他的!”
程亦可噗呲一聲笑出聲,那時他還不是現在這副拽天拽地的樣子吧,比自己還小的年紀,被揍。。。。。。
程亦可一下就有了畫面感。
吃完飯,程亦可和徐菓打車回家已經天黑了。
程亦可喝了點果酒,臉紅撲撲的。她進門換了鞋就靠在沙發上打盹兒。
徐菓提醒:“回屋睡。”
程亦可半睜雙眸:“我很喜歡寧老師。”
徐菓坐下,摟著她:“為什么?”
程亦可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她說,要幫我揍你。”
徐菓笑:“想揍我,你親自揍,我又不還手。”
程亦可搖頭:“我揍的不疼,她揍的痛。”
程亦可看著徐菓,補充:“她是拳擊老師。”
“你醉了。”徐菓淡淡道,“跟你說了那酒度數高,還不聽。”
程亦可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般,在他懷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程亦可:“帆哥好怕寧老師的,你都不怕我,是因為我不會打拳嗎?”
半響,程亦可又呵呵地笑起來,說:“你怕我哭。”
徐菓半靠在沙發上,薄唇輕啟:“小狐貍。”
程亦可:“帆哥好愛寧老師。”
徐菓蹙眉,為什么感覺懷里的小姑娘在“多愁善感”?果然,程亦可下一句就是“好羨慕”。
徐菓覺得,她這話說的就像自己是個負心漢一樣。
程亦可扳著手指數:“十幾年。。。。。。帆哥愛了寧老師十幾年。”
徐菓啞言,這樣算的話,他似乎是輸了。
“帆哥還叫寧老師‘寶貝’!”程亦可側頭看他,嗔怪道,“你都沒這樣叫過我。”
徐菓抬了抬眉:“還有什么不滿,趁現在,都說出來。”
程亦可瞥過眼去,埋怨道:“你不要我和你一起睡覺。”
徐菓:“。。。。。。”
“最近也沒有晚安吻。”程亦可反應過來,“為什么要趁現在說?平時不可以說嗎?”
徐菓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跟一個酒鬼聊天,看著小姑娘質問的眼神,他溫聲道:“平時害羞的又不是我。”
程亦可哼了一聲,像是發脾氣:“年紀大,臉皮厚。”
徐菓被噎住,然后見她這樣又有些好笑。
程亦可聳了聳鼻子,突然抓住他的手:“我喜歡你好久了,一直沒跟你說。”
程亦可的聲音清晰甜糯。
“從高中的時候。”
“從還不知道你長什么樣子的時候。”
程亦可回頭,特別認真。她伸手撫上徐菓的臉:“你真的特別好,特別好。”
“哥哥。”程亦可說,“因為你,我才好喜歡,好喜歡這個世界。”
徐菓任她柔嫩的手指拂過自己的眉眼,因她的話心中泛起漣漪。不止因為她突然的酒后表白,而是她居然從很久以前就喜歡自己了。
其實她高中時候的事,自己已經記得不是太清晰了。那是他最失落,最迷茫,最無助的時候,和她也只是偶爾的寥寥數語。
原來在那段漆黑無光的日子,有個小姑娘在默默的喜歡自己。
程亦可:“我喜歡你這么久,你可不可以一直喜歡我?”
程亦可圓圓的眼睛透出水霧,小嘴紅艷地嘟著,臉頰緋紅,眼尾也帶著紅。
像是委屈。
徐菓:“可以。”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回到那時候,從那時候就喜歡她。
程亦可像是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回頭在他懷里蹭了蹭。
她語氣懶懶的:“你說寧老師會生小男孩兒還是小女孩兒?”
她突然轉變的話題讓徐菓嘆了口氣:“不知道。”
程亦可:“你想要小男孩兒還是小女孩兒?”
“你喜歡就好。”
程亦可支起身子:“可是你都不跟我睡覺,怎么生孩子?”
徐菓:“。。。。。。”
程亦可沒好氣的又躺了回去,喃喃道:“我還買了性感睡衣。”
然后,一陣沉默。
“可可?”徐菓出聲,聲音異常的小,“現在睡?”
程亦可閉著眼睛擺了擺手:“下次吧。”
徐菓:“。。。。。。”
程亦可:“你抱我回房間睡吧,幫我卸一下妝。”
徐菓:“。。。。。。”
翌日。
程亦可醒來,還未睜眼就感覺到了頭疼,她閉著眼睛揉了揉太陽穴。
昨晚的情景一一浮現。
程亦可睜開眼,拍了拍臉頰。她好像醉了,因為說了那些胡話。又好像沒醉,因為還記得那些胡話。
她表白了,還說了生孩子,說了性感睡衣。
這都是什么虎狼之詞啊?
而且,大佬好像邀請了她一起睡覺。
她,還拒絕了!
拒絕了!
看來,喝酒真的誤事!
程亦可摸到旁邊充好電的手機,打開,習慣性地先查看消息。
大都是一些通知類消息,不過有一條支付寶轉賬消息,備注信息是“圣誕節快樂”,金額是52013.14。
程亦可皺眉,果然是直男!
她爬起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嗯,確實卸了妝。又聞到了身上的酒味兒,洗了個澡。
反正大佬也覺得自己喝醉了,就裝不記得好了。
嗯,喝醉了不記得事情很正常。
程亦可出去的時候,正好是家具城的人送梳妝臺過來。
緩解了尷尬。
程亦可走過去:“你為什么給我轉錢?”
徐菓盯著家具城的工人安裝梳妝臺,一眼也沒看她,慢悠悠道:“你昨晚,跟我說,你,缺錢。”
“我沒說。。。。。。”程亦可剛想否認,反應過來,又加了一個字,“吧?”
徐菓瞄了她一眼,似是笑了一下,聲音低不可聞。
程亦可畫蛇添足道:“喝醉了,不記得說什么了。”
“我記得就行。”
我勒個乖乖,你記得什么呀?可千萬別是我想和你睡覺!
程亦可無語,大佬已經反鎖門防備自己了,現在只怕在他心里,自己是個色中惡女了吧。
程亦可只好岔開話題:“節日送錢,真土。”
徐菓:“我看你挺高興。”
程亦可被噎得“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