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光解決了一個巨大的麻煩,心滿意足地回屋躺下,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一睜眼,就聽說白梨梨失蹤了。
她有點懵。
白梨梨。
失蹤了。
白梨梨失蹤了!?
薛凝光大吼一聲從床上跳下來,擼起袖子就往外走。
誰!誰敢從她手里搶女主?!
不想活了是吧?
此時距離白梨梨失蹤已經過去了一整夜,薛凝光一下山就看到跪在結界外的鹿醒和寧沉之。
見她終于現身,兩人焦急地往前挪了幾步。
“師……仙尊!”
鹿醒率先開口。
“我家小姐是被魔族擄走的,還望仙尊出手相救!”
“魔族?”
薛凝光皺眉,這無妄仙宗有鎮山神器在,魔族是進不來的。
白梨梨怎么會被魔族抓走?
見薛凝光懷疑,一旁的寧沉之出言解釋:“梨梨身上帶著我的信物,我能感覺到她的氣息消失在魔域大門。”
薛凝光:“……”
她想起來了。
前幾世白梨梨拜在左植門下的時候,似乎就是剛入門就意外招惹了魔族,一直被魔君針對。
為此,左植可沒少跟著操心。
白梨梨也因此對左植這個師父極為信任依賴。
換句話說,這算是個刷好感度的好機會!
薛凝光兩眼一亮,從靈府中召出許久不用的本命靈劍,氣勢洶洶直奔魔域。
鹿醒和寧沉之本欲跟上,奈何他們現在只是剛入門的弟子,靈力稀薄,根本追不上。
薛凝光很快到了魔域,剛到大門口,就見兩個非常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鶴唳川和趙凡。
薛凝光眉頭微皺。
前幾世這兩人都是在入門后才認識的白梨梨。
按道理說,現在這個時間點,白梨梨失蹤于他們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跑丟了,和他們沒關系才對。
不過此時薛凝光救人心切,沒時間多想,越過他們直奔目的地。
她一人一劍,走一路殺一路,很快就殺進魔宮大殿。
魔君并不在此處,她揪了幾個魔侍問出了白梨梨被關在哪里后,轉而殺向地牢。
終于,在地牢最深處的牢房,她找到了白梨梨。
白梨梨正匍匐在地,面色潮紅,嬌喘連連,瘦弱的肩膀隨著呼吸聲微弱的顫動著。
只聽“嘭——”地一聲巨響,牢房門被暴力破開,木屑四處亂飛。
她艱難地抬起手擋住眼睛,只聽一道女聲鏗鏘有力地傳來——
“徒兒別怕,師父來救你了!”
薛凝光來到她身旁,一把將人從地上拽起來。
隨著她的動作,傳來一陣叮咚鐵鏈響動。
薛凝光這時才發現,白梨梨脖子上正鎖著一個很重的鐵質項圈,連接著鐵鏈,另一頭拴在牢房的床頭。
不僅如此,白梨梨現在整個人都處于非常虛弱的狀態,渾身燙得厲害,臉色也不對勁。
“他大爺的!”
薛凝光氣血一下子涌上頭頂,頭發都快氣炸了。
魔君這個陰險小人!
關她徒兒也就算了,還用這么侮辱人的手段!還下藥!
真當她仙尊這個名號是大風刮來的嗎?
身后魔氣襲來,薛凝光反手一道凌厲的招式反擊回去。
兩道力量在空中相撞,臨近的牢房大門全都被余波掀開,里面關押著的人也紛紛抱頭鼠竄。
薛凝光伸手覆上白梨梨脖上項圈,掌心靈力一閃,鐵環隨之裂開掉落在地。
一聲嗤笑從背后傳來。
“能讓仙尊親自出馬,這丫頭還真有幾分能耐。”
薛凝光一聽這散漫不經的語氣就上火。
魔君滄夜絕,她還有幸直接死在這人手里一次。
現在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把白梨梨扶到一旁坐下,她迅速旋身,手中長劍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向著身后不遠處的男人呼嘯而去。
滄夜絕沒想到她出手這么干脆利落,堪堪躲過了第一招之后,兩道身影迅速交戰在一起。
兩人一人是修仙界之首,一人是魔族君主。
此時滄夜絕的功法尚未大成,還不是薛凝光的對手。
再加上薛凝光心中有氣,打起來招招狠厲,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地牢里塵土紛飛,所有物件都化為了齏粉,只剩下光禿禿的墻壁。
過了十幾招之后,薛凝光察覺到有人靠近。
用神識快速掃了一眼,發現是鶴唳川和趙凡趕到了。此時鶴唳川已經抱起白梨梨,看樣子是準備撤離,但是卻始終沒動,似乎是在觀察她這邊的戰況。
薛凝光沒工夫仔細看他們,此時她全身的靈力已經匯入本命劍,她的殺招“神霄絳闕”已然成型。
既然今天撞上了,那就直接砍死他丫的永絕后患。
劍風呼嘯,周身靈力瘋狂涌動,叫囂著沖向魔君。
然而下一秒,一個纖弱的身影驟然沖過來,擋在魔君面前。
薛凝光在看清了此人的面容之后,瞳孔大震。
可她這一招是灌注了所有的力量,這么短的距離,收勢已經來不及了。
要是撞上白梨梨,她恐怕連渣都剩不下來!
電光火石之間,薛凝光只能強行掉轉方向。即將離弦之勢反過頭來直沖她的靈脈,薛凝光頓時兩眼一黑,一口鮮血噴出。
“師尊——”
焦急的聲音傳來,卻不是出自白梨梨之口。
血氣翻涌之間,薛凝光還不忘剜鶴唳川一眼:“別瞎叫。”
這一次又沒收他,可別再給她叫短命了。
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了……
薛凝光嘗試用靈力療傷,沒忍住又吐了口血。
剛才砍死魔君的決心有多堅定,現在就有多狼狽。
白梨梨見她停了手,連忙嬌聲解釋:“師……師尊,魔君他并未傷害我,請師尊不要動怒!”
薛凝光氣得直翻白眼,一指地上的鐵鏈:“他都把你像狗一樣栓在這了,還‘并未傷害’?”
白梨梨道:“他雖然困住了我,可那枷鎖上都包了棉花。”
薛凝光:“……”
她嘴唇蠕動半晌,千言萬語哽在心頭,愣是沒能說出來一句。
此時一直在一旁的趙凡提醒道:“梨……白姑娘,方才你身上的毒還是鶴唳川幫你解的。”
白梨梨面色一頓,臉頰微微有些發紅。
“那……那也只是一些限制人行動的迷藥,他是魔君,我是仙門弟子,他疑心我是應當的。”
鶴唳川焦急開口:“那可不是迷藥,那是……”
“我知道!”白梨梨登時提高了聲音疾速打斷他,“他若真想害我,用劇毒便是!我還能活到現在嗎?”
場面頓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白梨梨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決然。
她抬起頭,一滴淚順著臉頰落下,輕輕地說。
“你們看,這地牢陰森恐怖,可唯有關我的那間,是有光的。”
薛凝光聞言一口氣沒上來,直挺挺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