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我和小林的眼神對上了好幾次,我能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來,她對這樣的場合不感興趣,小林不喝酒,只喝礦泉水,每次我給她倒水的時候,她都說自己來就行,我想起來小林以前對我的照顧,心里就更有點想極力挽回我們的友情了。
幾位領導們聊的挺熱鬧,也喝的挺高興,今天讓我有點意外的是,陳局長并沒有讓我怎么喝酒,而且吳主任還一直替我說話,說我一個小姑娘干辦公室不容易,有些酒能少喝就少喝,我聽了非常感動,心里想,原來政府機關里面還是有好人的。
因為今天這頓飯主要是感謝統計局的,所以黃局長和小林自然成了敬酒的對象,統計局的那個黃局長為人很爽快,酒量也好,她對小林幾乎是贊不絕口的,說小林根本不像領導家的孩子,既謙虛又嚴謹,在統計局大家都特別認可她的工作,還說她的業務能力很強,是難得的統計人才。
我聽了黃局長對小林的夸獎很高興,我了解小林,她確實是特別的聰慧和通透,凡事她想要做好的事情,就一定能能做好,她不論干什么都錯不了。
吃飯的時候,我還特意敬了吳主任酒,我舉著酒杯感激的對吳主任說,“吳局長,很高興今天能看見你,我很想表達對您的敬意,接觸辦公室的工作以后我才知道,原來辦公室工作難度這么大,這么繁瑣,我查閱過之前您整理的文件資料,真的特別值得我學習,我認為您就像一個鐵人一樣,一個人撐起來局里那么多的事情,您是我學習的榜樣,我敬您。”
說完,我把我杯中的酒都干了。
吳主任笑著說,“小吳,我早就看出來你干工作行,不過說實話,辦公室這個工作真不適合女孩子干,有機會你還是要到業務科室去,學學業務,像林科長一樣獨當一面,還有千萬不要像我一樣為了面子喝酒,最后把身體都搞壞了,你記住,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說完吳主任把他杯中的酒也干了。
我聽吳主任的話,心里很感動,也不想讓他喝那么多酒,可是沒等我說呢,他就把酒都干完了。我覺得吳主任是個講義氣的性情中人,挺值得我敬佩的,我聽他說話的意思是因為喝酒,現在身體不太好,可是我看他今天好像喝的也不少,不知道會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影響。
接著,吳主任還和我說了很多辦公室工作的注意事項,比如為職工和領導服務的一些注意事項等等,他還特意囑咐我,說領導說過的話要全聽,但是不一定要全信,要學會辯證的看問題,會分析領導的情緒,有的時候不一定是你真的錯了,而是領導可能有情緒,但是作為辦公室主任就是服務性的工作,你不能有情緒,要懂得靈活處理。
我似懂非懂的一邊聽一邊點頭,對于我來說,吳主任說的這些,就和天書差不多,我聽的云里霧里的,覺得想做好辦公室的工作真的不容易。
對于我來說,要是讓我做一些材料整理方面的工作,哪怕加班加點的我也不覺得多么辛苦,可就是為領導服務這一塊,我從心里就有一種恐懼的感覺,我不知道在這個環境下,我還會遇到什么樣的問題,此時此刻我有點想念運行科,想念那里的一切,我覺得成野即使再為難我,也比我在辦公室的境遇強。
酒和菜也吃的差不多夠了,幾位領導也挺高興,我提前去到餐臺把賬結完了,一共是850塊錢,包括一瓶白酒和幾瓶啤酒,我交完錢讓服務員給我開發票,服務員問我,“你好女士,您需要開多少錢的發票,超過的部分需要交稅。”
我愣了一下問她,“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服務員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直接給我開了一千元的發票,說,“希望您以后經常光顧本店,下次開發票的時候你還可以直接找我。”說完她把發票遞給了我。
我看著發票,心里想這要是和財務報賬的時候該怎么說呢,就這樣多開了150塊錢,我想了半天,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有機會要和陳局長匯報一下,畢竟有領導把關,不容易出錯。
包房門口,我看見小林正在打電話,但好像一直沒有打通,我看見她苦笑著摁掉了電話 ,表情中帶著一絲不屑。
“小林”我叫了一聲,走過去看著她,她的臉還看起來還是那么精致,眉眼看起來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一些。
“哈嘍,沒想到咱們在這遇見。”小林的回答很灑脫,好像之前我們什么都沒有發生似的。
“小林,我,我……”我想說對不起,可是又覺得蒼白,不知道從何說起。
“算了,吳玫我了解你 ,你有你的想法和苦衷,無所謂的,和誰結婚其實也是和自己過。”小林說話的語氣輕輕的,根本看不出來她有什么情緒。
我沒想到小林就這么輕易的原諒了我,我走過去,拉了一下小林的衣袖說,“小林真的對不起,是我不好,其實我這個人稀里糊涂的,我也搞不清楚我自己,我……”我有點激動,又不知道怎么說下去了。
“算了吳玫,不用說那么多,都過去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也沒什么錯。”
我聽著小林的話,感覺她不知道有沒有原諒我,不過肯定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我想問她過的好不好,可是又覺得有點虛偽,我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什么。
小林進了包房,我也跟著進去了,領導們還在聊,我看陳局長喝的好像有點多了,還是統計局的黃局長先提出來,說大家明天還要工作,就早點結束吧。
陳局長還想挽留,提出來要去唱歌,黃局長說她明天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陳局長也不好再挽留,我把黃局長和小林送上出租車,又給吳主任他們兩個人叫了出租車,吳主任看起來有點疲勞,臉色也有點不太好,他和我們打了招呼才上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