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這個問題后,阮歡宜就盯著陳文看,眼睛里帶著期待和一些忐忑,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期望從陳文嘴里得到什么答案。
陳文看了她一眼,老老實實說著:“嗯,我不太喜歡在夜店啊這些場所混跡的女生,也算是嫌棄吧。”
聽到這個回應,阮歡宜心里松了口氣,然后就有些歡喜。
她并不在意陳文說之前確實是嫌棄自己,因為她知道自己其實不是陳文所嫌棄的類型,自然也就因為陳文的表里如一而感到歡喜高興。
阮歡宜說著:“所以你喜歡干凈的女生?”
陳文點點頭:“當然,或者說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男人都喜歡干凈的女生吧。”
這是肯定的啊,除了一些愛好奇葩的男人,或者說綠毛龜,誰會喜歡不干凈的女生啊?
阮歡宜應了聲也是,然后也看著陳文問著:“那你現(xiàn)在愿意,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就是因為我和你說我沒怎么和異性接觸過了?”
陳文直接點頭:“當然。”
就陳文的這份坦誠,都讓阮歡宜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想了想,笑道:“你知道你現(xiàn)在給我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嗎?”
陳文好奇問:“什么樣的?”
阮歡宜笑盈盈地說著:“我現(xiàn)在感覺你是那種家教特別好,從不說謊話的男生。”
陳文舉杯和阮歡宜碰了下,喝了口酒才笑著說道:“那你感覺錯了,我還是會說謊的。”
“哈哈。”阮歡宜聞言開心一笑,道:“那你也比很多男生強了,知道我大學的時候為什么有些厭男了嗎?就是因為有些男生真是滿嘴謊話,我?guī)讉€舍友都被男生騙得很慘的。”
陳文聽到這話倒是反駁了幾句:“也有男生被女生騙得很慘的,這種事情不分男女,分人而已。”
阮歡宜聞言眨了眨眼睛,然后也點頭認同:“嗯,你說得對,是我說錯了。”
還好,只是厭男,但并不打拳,相反還能夠理性思考。
這就說明阮歡宜還算是個正常人。
兩人喝著酒,隨意聊著天。
阮歡宜時不時因為陳文的話而開心輕笑了兩聲,倒不是因為陳文說話很風趣幽默,而是她單純覺得和陳文聊天很開心,忍不住就想笑。
兩人正聊著的時候,阮歡宜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眼,也沒有立刻接通,而是說著:“那個,我接個電話。”
“好。”陳文點點頭。
阮歡宜拿著手機站起身走遠了些才接通了電話。
陳文見狀也就知道電話多半是阮歡宜女朋友打來的,她這表現(xiàn)有些心虛?
笑了笑,陳文也沒再想,而是拿出手機看了看,見著有喬欣欣發(fā)來的信息,也回復了兩句。
喬欣欣上午就到家了,當時給陳文發(fā)了信息報平安。
剛才發(fā)來的信息是她媽媽下班回家了,收到了陳文送的禮物。
“親愛的,我媽媽很喜歡你送的禮物哦,夸你人帥又大方,還說我運氣好呢。”
陳文回了句:“那你還不感恩戴德?”
喬欣欣估計正在玩手機,所以是秒回的:“嗯嗯,我非常感恩戴德呢,能遇到親愛的你,確實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哦。”
這女人無論什么時候,情緒價值是給得滿滿的。
稍頓,喬欣欣又發(fā)來了一張照片,是她放在床上的一雙筆直白皙的長腿,還有她靠在自家床頭上的自拍照。
喬欣欣:“親愛的,我已經(jīng)準備休息了,很乖的哦。”
陳文笑了笑,這女人還給自己報備上了。
想了想,陳文回復:“好,很乖。”
喬欣欣:“親愛的,你現(xiàn)在在和那個阮歡宜約會嗎?”
陳文看了眼還在打電話的阮歡宜,回復:“嗯,在一起喝酒。”
喬欣欣:“進展如何?”
陳文:“具體不好說,不過她對我很有好感。”
喬欣欣:“嘻嘻,需要我給親愛的你當軍師嗎?畢竟女人更了解女人在想什么哦。”
你還當上軍師了。
陳文心下不免覺得有些好笑,畢竟喬欣欣好歹也是他現(xiàn)在的正牌女朋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很好了,卻沒想到喬欣欣能做得更好,還想幫著陳文出主意。
陳文:“目前不用。”
喬欣欣:“也是,我家男人魅力很大的,能用到軍師的女人應該很少。”
兩人說笑了幾句。
阮歡宜打完電話回來了,她坐下來先喝了口酒,臉上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帶著幾分愧疚。
陳文放下了手機,看了她一眼,問:“女朋友的電話?”
阮歡宜輕輕點點頭,沒說話。
陳文見狀笑了笑:“查崗電話?”
阮歡宜應道:“額,也不是。”確實不是,只是魏寧有些無聊,想找她聊天,但發(fā)的信息阮歡宜都沒有回復,所以才打了電話過來。
那剛才阮歡宜和陳文聊得入神,確實也沒發(fā)現(xiàn)魏寧發(fā)來的信息。
這點,讓阮歡宜有些愧疚,其實她今天本來就是瞞著魏寧過來見的陳文,還,還要特地唱歌給他聽,所以真是雙重愧疚。
陳文沒有再多問,轉而問著:“話說你女朋友在你和你之前談過戀愛嗎?我是說,和女生。”
阮歡宜搖了搖頭:“沒有,我們都是彼此的初戀。”
陳文笑了笑,先說了句:“那挺好的。”隨即他又問著:“那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以后?”
“以后?”
陳文:“嗯,以后,比如結婚什么的?現(xiàn)在咱們國家雖然沒有明確支持,不能領證,但也沒有說反對,至少辦個婚禮什么的完全沒問題。”
婚禮嘛,自然是隨便辦的。
聽到這個問題,阮歡宜還真愣怔了片刻,然后有些茫然地說著:“我們都還沒有想過。”
“沒有想過?”陳文心下輕笑了聲,又道:“那就算不結婚,總要和父母說一聲的吧,你們家里人會支持嗎?”
事實上,全世界的同性戀們,大多數(shù)都會面對這個難題的。
哪怕是在看似開放的國外也一樣如此。
畢竟陰陽相交才是正理,這也是生物基因的底層邏輯,生物是要遵循本能去繁衍新的生命,讓自己的基因血脈獲得傳承和新生。
這是基因細胞所追求的永生不死。
而繁衍只能是雄性和雌性才可以完成,至少絕大部分生物都是如此的。
阮歡宜顯然沒有想過這些事情,或者說她下意識在逃避,不愿意去想。
聽到陳文這么問,阮歡宜就陷入了沉默中。
陳文也不催促她說什么,安靜地喝著酒。
片刻后,阮歡宜才開口說著:“我,我不知道我家里人會不會支持,大概,大概是不會的。”
并非大概。
陳文在心里這么說了句,至少只要是個正常的家庭,估計都很難接受女兒和一個女生談戀愛乃至在一起一輩子的。
陳文說著:“那你和你女朋友之間的路還很長,除非你們都能夠徹底脫離自己的家庭。”
“這怎么可能。”阮歡宜顯然不是個嫌棄自己原生家庭的奇葩,她有些苦澀地搖頭笑著。
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去逃避,但真和別人談起來的時候,這些事情終究還是要去面對的。
阮歡宜此刻就想到了自己和家里人坦白自己有個女朋友的畫面,那父母肯定是氣得想要吐血吧?
還有魏寧家里,阮歡宜多少還是了解她家情況的,她很清楚魏寧的父母也不可能同意和支持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女生談戀愛的。
所以,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阮歡宜想不到答案,有些恐懼和迷茫。
陳文見狀倒是舉起酒杯,說著:“好了,別去想煩心事了,有句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嘛,珍惜今天的開心和快樂就好。”
這話肯定是歪理。
但卻符合阮歡宜心中的心境,她也只能去逃避未來的各種問題了啊。
于是阮歡宜也舉杯和陳文干杯,笑道:“你說得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