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齊偉兆的指證是一顆炸彈,那李青手里的這個賬本,就是引爆這顆炸彈的雷管!
人證!物證!視頻證據(jù)!
所有的證據(jù)鏈,在這一刻,完美閉環(huán)!
鐵證如山!
李凡緩緩轉(zhuǎn)過身,他看著被兩名特警死死壓制在地的袁華,臉上最后一絲情緒也消失不見,只剩下無盡的冰寒。
他一步步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
啪!
啪!
清脆響亮的兩記耳光,沒有任何預(yù)兆,狠狠抽在了袁華那張已經(jīng)紅腫不堪的臉上!
“畜生,現(xiàn)在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袁華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鮮血長流,但他眼中的怨毒和瘋狂,卻在這一刻攀升到了頂點!
他死死地盯著李凡,那眼神,像是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我什么都不會說!”
袁華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喉嚨里擠出嘶吼,“我要請律師!我要見我爸!我要見我媽!”
“你敢動我?!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
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沒有半分悔意,依舊在用自己那可笑的身份,做著最后的叫囂!
李凡笑了。
那笑容,森然、冰冷,看得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見你爸媽?”
李凡緩緩蹲下身,那雙燃燒著滔天怒火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袁華的眼睛。
“我看,老子還是送你去見閻王吧!”
話音落下!
李凡再也壓抑不住胸中那股要焚盡一切的殺意!
右臂肌肉瞬間賁張,青筋如虬龍般暴起,那只剛剛才撕裂過血肉的拳頭,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袁華的太陽穴,狠狠轟了過去!
這一拳,即便不含麒麟臂主動技,那也是用盡了全力!
他要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將這個罪惡滔天的畜生,就地格殺!
然而,就在那只纏繞著凜冽殺氣的鐵拳,即將砸碎袁華頭骨的瞬間!
“住手!!!”
“李凡!住手!”
“混賬!!!”
“不要!!放開我家寶貝!!!”
“.......”
幾聲氣急敗壞的怒吼,幾乎同時從包廂門口炸響!
李凡那只裹挾著雷霆之怒的鐵拳,在距離袁華太陽穴不足一公分的地方,戛然而止!
拳鋒帶起的罡風(fēng),甚至刮得袁華太陽穴的頭發(fā)根根倒豎,皮膚上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地籠罩在他的頭頂!
袁華的瞳孔因極致的恐懼而縮成了針尖,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了。
而李凡那張冰冷如霜的臉,卻在這一刻,因為強行壓制殺意而微微扭曲。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那雙燃燒著實質(zhì)性怒火的眸子,望向了包廂門口。
那里,梅康平、藍嘉榮,以及一對氣質(zhì)不凡的中年男女,正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
梅康平和藍嘉榮的臉上,是來不及掩飾的驚駭和暴怒。
而那對中年男女,男的一身筆挺的中山裝,不怒自威!
女的則珠光寶氣,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怨毒。
正是袁天路和陳美琳!
“寶貝!!!”
陳美琳一眼就看到了被死死按在地上,臉腫得像豬頭,嘴角還掛著血絲的兒子,頓時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顧一切地就要往里沖。
可她剛沖出兩步,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猛地頓住了腳步。
只見李凡手臂一擰,那只懸停在袁華頭頂?shù)娜^,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調(diào)轉(zhuǎn)方向,狠狠砸向了旁邊的墻壁!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仿佛整個樓層都為之一顫!
堅固的承重墻,竟被他一拳砸出了一個碗口大的凹坑!
凹坑周圍,蛛網(wǎng)般的裂紋密密麻麻地向四周蔓延,墻灰和碎石簌簌落下。
整個包廂,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門口的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深陷在墻壁里的拳坑,喉嚨里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尤其是袁天路和陳美琳,兩口子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他們無法想象,這一拳要是砸在人腦袋上,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那……那恐怕連一灘完整的腦漿都剩不下!
李凡緩緩收回拳頭,甚至沒看一眼上面滲出的血絲。
他慢慢站起身,轉(zhuǎn)過來,那雙冰冷的眸子平靜地迎上了門口四人復(fù)雜的目光。
他還沒開口,袁天路已經(jīng)率先發(fā)難。
這位平日里不怒自威的區(qū)長,此刻臉色鐵青,他甚至沒看李凡,而是將矛頭直指梅康平,語氣中帶著強壓的怒火和質(zhì)問。
“梅局,藍政委,你們的人就這么辦案的?”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就要對嫌疑人下死手?這是在辦案,還是在搞私刑,當(dāng)場處決?!”
梅康平和藍嘉榮被問得臉上無光,老臉漲得通紅。
他們確實給了李凡先斬后奏的權(quán)力,可沒讓他真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把人給宰了啊!
這要是傳出去,整個滄海分局都得跟著吃掛落!
梅康平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訓(xùn)斥李凡兩句,把場面圓過去。
李凡卻冷笑一聲,搶先開了口。
“袁區(qū)長,你好大的官威啊。”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精準(zhǔn)地扎進了現(xiàn)場最敏感的神經(jīng)。
“什么時候我們警察辦案,也需要你一個區(qū)長來指手畫腳了?”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杜康平等一眾專案組成員,看向李凡的眼神,已經(jīng)從佩服變成了狂熱的崇拜!
剛!
太他媽剛了!
當(dāng)著分局一把手和區(qū)長的面,都敢這么硬頂,這是什么神仙猛人?!
而梅康平和藍嘉榮,則是眼前一黑,差點沒當(dāng)場氣暈過去。
混賬東西!
讓你小子收斂點,你他媽直接拿炮往天上轟是吧?!
袁天路也被李凡這句帶刺的話頂?shù)靡恢希菑埑练€(wěn)的臉?biāo)查g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從政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敢當(dāng)面沖撞他的小警察!
而就在他怒火中燒,準(zhǔn)備發(fā)作的瞬間,李凡也通過身份識別雷達,將袁天路兩口子的身份信息收集完畢!
【姓名:袁天路,男,49歲,廈城滄海區(qū)區(qū)長……無犯罪記錄。】
嗯?
李凡心中微微一動,有些意外。
這袁天路,竟然干凈得很?
可緊接著,當(dāng)他的目光掃過袁天路身旁那個滿臉怨毒的貴婦人時,系統(tǒng)的警報聲瞬間變得尖銳刺耳!
【姓名:陳美琳,女,40歲,滄海豐華酒業(yè)集團董事長,身價十幾億……】
【罪名:收受賄賂罪、包庇罪、職務(wù)侵占罪、洗錢罪、非法經(jīng)營罪……】
一連串血紅色的罪名,如同瀑布般刷過!
李凡心中頓時一片了然。
原來根子爛在這里!
而被李凡那洞穿一切的目光掃了一眼,陳美琳卻不但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
她指著李凡的鼻子,發(fā)出了潑婦般的尖叫。
“你看什么看?!就是你這個小畜生打我兒子的?!”
“我告訴你,你完了!你死定了!”
“馬上!立刻!把我兒子放了!否則我讓你把牢底坐穿!我讓你全家都跟著你一起倒霉!!!”
她一邊尖叫,一邊就要再次往里沖,那副撒潑的模樣,哪還有半點身價十幾億董事長的風(fēng)度。
然而,她還沒沖到李凡面前。
“閉嘴!”
一聲壓抑著無盡怒火的低喝,從袁天路口中發(fā)出。
他一把拽住自己老婆的手腕,力道之大,甚至讓陳美琳疼得驚呼了一聲。
陳美琳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丈夫,還想說什么,卻被袁天路那雙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給瞪了回去,后面的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
袁天路死死地盯著墻上那個深不見底的拳坑,喉結(jié)上下滾動,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
他掃了一眼包廂內(nèi)的景象。
那幾個赤身**、生死不知的女孩,那滿桌狼藉的針管藥劑,還有癱在地上,涕淚橫流的齊偉兆……
每一幕,都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怒火,羞恥,驚懼,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這位久居高位的區(qū)長臉色陣青陣白。
但他只有一個兒子。
這個念頭,像一根救命稻草,瞬間壓過了所有的理智和公義。
袁天路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甚至沒有再看李凡一眼,而是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梅康平,語氣恢復(fù)了幾分官場上的沉穩(wěn)。
“梅局,我看這案子牽涉甚廣,非同小可。是不是……移交給你們分局來直接辦理,會更穩(wěn)妥一些?”
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瞥了李凡一眼,“讓一個這么年輕的同志來主導(dǎo),萬一經(jīng)驗不足,出了什么紕漏……”
話還沒說完,一聲毫不掩飾的嗤笑,突兀地打斷了他。
李凡拎著袁華的衣領(lǐng),像是拎著一條死狗,目光輕蔑地看著袁天路。
“年輕就辦不了案子了?”
他晃了晃手里半死不活的袁華,“這畜生,年輕吧?可他犯下的罪,是無數(shù)窮兇極惡之徒,幾十上百年,甚至幾輩子都未必能犯下的!”
李凡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鐘大呂,震得在場每個人耳膜嗡嗡作響。
“袁區(qū)長,你聽好了!正所謂邪不壓正!憑什么他一個年輕的畜生能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我一個年輕的警察,就不能辦下這樁驚天大案?!”
這番話,字字誅心!
袁天路勃然大怒,那張強裝出來的沉穩(wěn)面具,瞬間被撕得粉碎!
“放肆!”他指著李凡,氣得手指都在發(fā)抖,“你眼里還有沒有尊卑上下?還有沒有組織紀(jì)律?!”
“尊卑?”
李凡笑了,笑得無比不屑。
“剛才我要一拳打死這個畜生,你沖進來跟我**律,講程序、講道理!”
“現(xiàn)在我跟你講道理,講案子,你又反過來拿尊卑來壓我?”
李凡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直刺袁天路的內(nèi)心深處。
“袁區(qū)長,我現(xiàn)在……好像有點明白,這個畜生,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此言一出,袁天路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難看到了極點。
李凡口中一句又一句的“畜生”,像一記又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將他身為區(qū)長,身為父親的最后一點顏面,徹底撕碎,踩在腳下!
而眼看氣氛僵持到了冰點,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幾乎要被點燃。
梅康平和藍嘉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和焦頭爛額。
他們知道,再讓李凡和袁天路這么對峙下去,今天這事兒就徹底沒法收場了。
“咳!”
梅康平重重地咳了一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袁區(qū)長,您消消氣。李凡這小子辦案心切,說話是沖了點,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育他!”
說完,他猛地回頭,對著李凡厲聲喝道:“李凡!你還愣著干什么?把嫌疑人交給特警!有什么事,回局里再說!”
藍嘉榮也趕緊上來打圓場,“對對對,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把人帶回去,一切按程序走!”
回局里再說?
聽到這四個字,李凡心中警鈴大作。
他猛地一收手臂,將癱軟在地、幾乎快要昏死過去的袁華又給拎高了幾分,那力道之大,甚至讓袁華的頸骨都發(fā)出了“咔”的一聲輕響。
“梅局,藍政委。”
李凡的聲音陡然拔高,目光灼灼地逼視著自己的兩位頂頭上司,“你們是我上級,我敬你們!”
“但你們想清楚了,這個案子鬧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已經(jīng)不可能再有任何緩和的余地!”
“別忘了,你們也有上級!你們確定,要回局里再說嗎?”
這番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梅康平和藍嘉榮的耳邊轟然炸響!
兩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即被一股難以置信的驚怒所取代。
“混賬!”梅康平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指著李凡的鼻子破口大罵,“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我們又沒想包庇誰!”
藍嘉榮也是氣得臉色鐵青:“李凡!注意你的言辭!你這是在質(zhì)疑你的上級,在質(zhì)疑組織!”
李凡當(dāng)然知道他們不會包庇。
但他更清楚,一旦離開了這個犯罪現(xiàn)場,離開了這鐵證如山的環(huán)境,回到了分局那個充滿了人情世故的地方,可操作的空間就太多了。
他不是不相信局長和政委,他是不相信袁天路會善罷甘休!
一個區(qū)長若是將權(quán)利濫用起來,絕對有的是辦法把水?dāng)嚋啠?/p>
而就在李凡準(zhǔn)備再次開口,把話徹底說死的時候。
一直沉默不語的袁天路,突然沉聲開口了。
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已經(jīng)看不到半點怒火,只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陰沉。
“李凡同志。”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得饒人處且饒人,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然而。
此話一出,李凡瞬間炸毛!
那股被他強行壓下去的滔天殺意,在這一刻,如同被澆了汽油的烈火,轟然一聲,再次沖天而起!
“去你媽的得饒人處且饒人!”
一聲石破天驚的咆哮,震得整個包廂嗡嗡作響!
李凡雙目赤紅,死死地瞪著袁天路,那眼神,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這畜生!他饒過誰了?!”
“他把那些女孩當(dāng)玩物,折磨致死的時候,他饒過誰了?!”
“他視人命如草芥,把人分尸賣到牛骨湯面館,做成人肉人骨湯面給別人吃的時候,他饒過誰了?!”
“你他媽現(xiàn)在跟我講得饒人處且饒人?!”
李凡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了袁天路的臉上,“你也別他媽跟老子拿年紀(jì)說事!”
“我年輕人不氣盛,那他媽還叫年輕人嗎?!”
“老子若不氣盛,要沒有這一身正氣,像袁華這種畜生,豈不是更加無法無天?!”
“今天!”
李凡猛地伸出一根手指,點著自己的胸口,環(huán)視全場,那聲音如同滾雷,響徹在每一個人的心底!
“老子把話撂在這兒!”
“要么,讓我辦了這畜生!”
“要么,就把我這身警服給我扒了,把我這頂帽子給摘了!”
“否則……”
李凡緩緩轉(zhuǎn)過頭,那雙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眸子,再次落在了地上那灘爛泥般的袁華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森然到極致的弧度。
“耶穌來了也救不了他!”
“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