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婳接到蘇月珠回家的電話時,還沒下班。
今天是宋華凝帶男友回家的日子,蘇月珠要求她和未婚夫必須到場。
只是她沒想到,宋華凝帶來的男朋友,竟然是她的前男友。
“姐,你怎么一臉汗?”
宋華凝一臉戲謔看過來,唇角笑意刺眼,而她挽著的陸燼,唇紅齒白,笑容明亮,“姐,我長得很嚇人嗎?怎么看起來,你這么怕我?”
蘇婳迅速調整好神色,露出一個溫婉的笑。
“也許是穿太厚了。”
轉而對上陸燼的眼,“妹夫剛才可能是看錯了。”
陸燼噙著慵懶戲謔的笑,那雙狹長的鳳眼帶了鉤子一樣,死死盯住她。
蘇婳頓時毛骨悚然。
一年前,她被陸燼囚禁,為和偏執(zhí)的他分手,她給他的食物里下了安眠藥,然后逃之夭夭。
她不知道陸燼會對安眠藥過敏,更不知道她會被全城通緝。
但為了活命,她逃回榮城。
“小婳?!庇润逓枲孔∷氖郑Φ萌逖牛懊梅蛘媸且槐砣瞬?,與表妹很是般配。”
陸燼卻混不吝笑開,居高臨下俯瞰坐在輪椅上的尤筠灃。
“姐夫也是俊秀清雋,只是這腿腳……有些問題?”
蘇婳心弦一緊,指尖被攥得發(fā)白。
陸燼長相乖巧,看起來人畜無害,實際上卻是個惡魔,專撿人痛處踩,尤其是他討厭的人。
尤筠灃臉色陡變,數秒后才恢復平靜,“多年前車禍所致。”
“哦,”陸燼笑嘻嘻的,“那姐豈不是要照顧你一輩子?”
“陸先生。”
蘇婳沒忍住出聲制止。
陸燼看向她,黑漆漆的瞳仁里滿是挑釁,似笑非笑看著她。
“阿灃不喜歡別人提這些,希望你以后注意?!?/p>
氣氛一時間死寂。
尤筠灃捏住蘇婳的手,而陸燼目光掃過她,讓她頭皮發(fā)麻。
宋華凝不以為然地一嗤,“姐,阿燼實話實說,你遮掩什么呢?”
蘇婳捏緊拳頭,臉色鐵青。
這些年,寄居在姨媽家,她對宋華凝處處忍讓。
“好了,華凝,別這么不懂事?!碑斒虑橄萑虢┚郑慰禂y著蘇明珠出現。
他聽到一切,一副八面玲瓏的樣子,“尤先生,華凝沒大沒小的,您別跟她計較?!?/p>
尤筠灃寬宏:“是,我相信妹夫不是故意的?!?/p>
陸燼無辜一笑,“我就是與姐夫開玩笑的?!?/p>
蘇婳心驚肉跳,這玩笑一點不好玩。
這晚宴吃得很沒意思。
三個男人在聊新聞,聊市場,三個女人聊彩禮,聊嫁妝。
蘇婳中途溜去洗手間喘口氣。
鏡子里突然映出一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
“啊——”
只喊了一聲,蘇婳便迅速捂住嘴,眼里滿是驚恐。
“你怎么在這?”
男人雙手插兜,勾唇,“我來討債的啊?!?/p>
“你不會忘了,還欠我一條命吧?”
蘇婳冷漠道:“你不是沒死?”
“我九死一生,搶救了三天三夜才撿回一條命?!标憼a抽出褲兜里的手,從后面摁住蘇婳的腰,扣向自己。
腦袋壓她肩膀上,牙齒銜住耳垂,與她在鏡面里對視。
“你得補償我?!?/p>
酥麻感從耳根爬到全身,蘇婳臉頰緋紅,腦子卻清醒地知道,尤筠灃才是她未婚夫,她現在跟陸燼是陌生人。
“怎么補償?”
“我們在一起啊?!彼偷托χ傇挸隹?。
蘇婳:“你現在是宋華凝的男朋友?!?/p>
“那有什么關系?”
耳尖傳來一陣劇痛,蘇婳摸了下,沒破,但留了道印痕。
她斥,“你不怕宋華凝發(fā)現?”
“不怕,”他捏住蘇婳下巴,湊過來啄吻她的唇,眸子里滿是濃烈的愛意,一如一年前,“我只喜歡你啊。”
瘋子!
蘇婳拿粉撲蓋了,仍蓋不住耳垂上的紅印子。
“小婳,耳朵怎么了?”尤筠灃坐在她身側,敏銳發(fā)現她的異常。
蘇婳心神一緊,“可能是耳釘過敏?!?/p>
“抹藥了嗎?”
“抹了?!?/p>
始作俑者的目光灼熱地追過來。
蘇婳垂首不語。
剛才在洗手間,陸燼纏著她親吻,逼她回應了才罷休。
她嘴唇上的口紅,都叫他吃了個一干二凈。
他就想那樣大搖大擺地出去,被蘇婳拖回去擦干凈了才走。
“等著我哦,我的婳婳?!?/p>
蘇婳把尤筠灃送回家后,返回工作室。
燈光大亮。
她離開的時候鎖了門,而此刻腳下,舊鎖摔在地上,門上掛著新的密碼鎖。
巨大的落地窗前。
躺在貴妃椅上的男人慵懶翻身,用手支著頭,笑意闌珊。
口型說:“需要我給你開門嗎?”
驚悚過后,蘇婳煩躁地砸了一下鈦鋼玻璃!
可惜防彈防震的隔音材質,連個響都沒聽見。
“噓。”手指豎在唇前。
陸燼坐起身,似笑非笑地睨著蘇婳。
“把門打開?!彼蠛耙宦?。
在逃跑和硬剛之間,她選擇了后者。
從深城到榮城,幾千公里的距離,陸燼都能找來,還要她怎么逃?
無論是姨媽家,還是她的工作室,陸燼都清楚地址,陸燼要證明,她是他砧板上的魚。
見她妥協(xié),陸燼露出得逞的笑。
他拉開門的一瞬,迎面一道凌厲的巴掌扇過來,明明可以躲開的,他卻生生挨了。
蘇婳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力道重,血順著他的嘴角滑下。
他用大拇指抹了下,眼底笑意熾盛。
“婳婳,你還是和之前一樣心狠?!?/p>
被調戲,蘇婳惱羞成怒。
“你什么時候走?”
陸燼嘴角上揚,“這么快就趕我走?”
“一個人住在冷冰冰的工作室里,一定很孤獨吧?”
他傾身上前,胯骨撞在她腰上,輕輕的,不疼,但足夠撩人。
“那個瘸子,能滿足你嗎?”
經他提醒,蘇婳腦子不由自主浮現,一年前兩人顛鸞倒鳳的畫面。
彼此身體合拍,他床品床技都很好。
即使分手一年,也時常光顧她的春夢。
直到陸燼猛的湊近,蘇婳才反應過來,她剛才竟是一臉的回味。
臉色頓時煞白。
“顯然是不能的。”他淡定陳述完。
忽的一笑,把她扛上肩膀,不由分說,任她踢打,把人甩在臥室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