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記憶碎片隨著勘察報告的打開不斷地出現(xiàn)在劉蟒的腦海中,他看得很慢,八頁的報告,劉蟒看了半個小時。
劉蟒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頭后又拿起法醫(yī)的尸檢報告看了起來,這次看的很快,只用了十幾分鐘。
“東西看完了,說說你的看法。”楊國昆吐出一口煙霧后說道。
“楊隊,根據(jù)目前的線索來看,我斷定這是一起有預謀的兇殺案,并且是熟人作案,兇手不是為了錢財,他是奔著王二鳳去的,是情殺!”
“我們只要圍繞著王二鳳的人際關系展開調(diào)查,就可以很快的找到兇手。”
劉莽的話音剛落,張大彪直接反駁道:你憑什么這么說?
楊國昆瞪了一眼張大彪:“你別說話,聽小劉把話說完。”
張大彪趕忙用手捂住嘴巴示意劉蟒繼續(xù)。
劉蟒看著張大彪的樣子,不禁笑了笑,說道:“彪哥,現(xiàn)場的房屋布局你還記得嗎?”
張大彪沉吟片刻,回答道:“那地方是前后兩進院子。前院是成衣鋪,兩側都有能通向后院的門洞。后院緊靠南墻有三間正房。”
他接著詳細說道:“三間正房里,住的是王阿四夫婦和他們的大兒子王大龍。中間那間是廚房,東西兩側的院墻內(nèi),則分別是二女兒王二鳳和三女兒王三鳳住的配房。”
劉蟒點了點頭,接過話道:“院墻外是一片很大的麥子地,麥地盡頭還有一條小河。是這樣吧,彪哥?”
雖然張大彪不明白劉蟒問這些是什么意思,但還是點了下頭。
劉蟒見對方仍存疑慮,便繼續(xù)深入分析道:“麥子地里有一串清晰的踩踏痕跡,直接通向王二鳳的屋子邊上院墻。”這一點我沒說錯吧,楊隊?”
楊國昆輕輕彈了彈煙灰,點頭道:“沒錯。”
“根據(jù)法醫(yī)尸檢報告來看,王二鳳的死亡時間最早,接著是在前院的王三鳳,之后才是王阿四和張翠萍。”
“法醫(yī)報告上寫的很清楚,王二鳳在死前曾與人發(fā)生過關系,身上沒有反抗造成的傷痕。
她的衣服整齊地掛在墻上的衣鉤上,現(xiàn)場也沒有打斗跡象。
“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到王二鳳的房內(nèi),甚至發(fā)生關系——這得是什么身份?”
不等張大彪接話,劉蟒緊接著說:“只有戀人,而且是已經(jīng)談婚論嫁的那種關系,才會讓她如此沒有戒備。我說得不對嗎,彪哥?”
張大彪想了一會后眼睛一亮:“那照你這么說,兇手殺了王二鳳不就完事了,為什么還要殺另外三個人?這你怎么解釋?”
“很簡單,兇手殺另外三人完全是臨時起意,目的是掩蓋身份,讓我們難以鎖定真兇。”
不等張大彪反駁,劉蟒繼續(xù)說道:“這一點通過兇器就能判斷出來,殺死王二鳳的兇器是一把留在現(xiàn)場的血跡斑斑的鐵錘。”
“殺死王三鳳的事成衣鋪的內(nèi)電熨斗,殺死王阿四夫婦的事轉頭,如果兇手一開始就打算把他們?nèi)珰⒘说脑挒槭裁床挥猛环N兇器?”
張大彪揪著頭發(fā)瞪著眼:“你這都啥毛病啊,直接說行不?”
劉蟒心道:“這不是你一直在那像個逗哏的在哪反駁我么...”
現(xiàn)場的勘察報告里寫的很清楚,兇手先殺了王二鳳,并回去容貌,砍下頭顱,之后兇手拿著頭顱來到立前院把頭顱丟到了廁所里。
這時候在成衣鋪里的王三鳳發(fā)現(xiàn)了兇手,她開門查看見到對方后并為起疑而是又走回了縫紉機旁繼續(xù)干活。
兇手進屋后面趁對方不注意抄起電熨斗將對方砸死。
之后兇手又去了后院將王阿四叫出房間,說了一會話,之后王阿四轉身回去的瞬間兇手抄起地上的磚頭砸死了他。
殺完王阿四,兇手沖進房間將剛走到床邊的張翠萍砸死。
“那你怎么解釋王二鳳雙手被電線綁住?這難道不是兇手為了制服她嗎?”張大彪一邊翻著報告一邊反問。
劉蟒心里掠過一絲無奈。幸好上一世他跟張大彪是摯友,清楚對方耿直的性格,否則真得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抬杠。
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劉蟒仍耐心解釋道:“彪哥,電線是在王二鳳死后才綁上去的。兇手的目的是制造假象、迷惑我們,但這恰恰弄巧成拙,成了他最大的破綻。”
“你注意看報告:“你只注意到她的手被捆住,但報告上也明確寫了——她手腕沒有任何勒痕或掙扎傷。”
“如果她被綁時還活著,不可能一點皮肉摩擦都沒有。”
張大彪一時語塞,漲紅著臉坐回位置,默默翻看手里的材料。
見他不說話,劉蟒繼續(xù)推進:“我判斷兇手不是圖財,原因有兩點:第一,在前院王三鳳的死亡現(xiàn)場,縫紉機臺面上明明放著97塊錢,兇手根本沒拿。”
“第二,在張翠萍的房間角落,衣柜旁有一小片焚燒紙張留下的灰燼,灰里還有一小塊未完全燒盡的黃紙,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該是存折。”
“如果是為財殺人,他為什么不拿現(xiàn)金?反而要燒存折?”
“此外,兇手在殺害王二鳳之后還毀容、斬首,把頭扔進廁所——這明顯是出于極端情緒,帶有強烈的泄憤意味。這也支持情殺動機。”
“因此我推測:案發(fā)當晚,兇手先是與王二鳳發(fā)生關系,之后殺害了她。為了掩蓋身份,他一不做二不休,又在前院殺害王三鳳。”
“隨后他返回后院,叫出王阿四并趁機下手,最后沖進屋內(nèi)殺害張翠萍。”
“為了營造搶劫假象,他故意弄亂現(xiàn)場,并燒毀了存折。”
聽到這里,楊國昆一拍桌子說到:“分析的很有道理,不愧是高材生,彪子,你多和人家學學,別整天就知道抬杠。”
張大彪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紅個臉坐在一邊說到:“知道了,師傅。”
劉蟒笑了下繼續(xù)說到:我記得被害人家應該是五口人。張翠萍還有個兒子,叫王大龍。找到他,請他到現(xiàn)場辨認一下財物,就能驗證我的推測。”
“王大龍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上了,他去了外地進貨,”說到這里張大彪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繼續(xù)說道:“再有兩個小時左右他就能趕回來這里。”
張大彪的話音剛落,劉蟒就一臉認真的看著楊國昆說到:“楊隊,被害人一家現(xiàn)在只有王大龍可能知道兇手的身份,那么王大龍的處境豈不是......”
“還有一點,您覺得王大龍會不會直接去找對方.......”
"啪"楊國昆突然一拍桌子到:“壞了,彪子,去通知聯(lián)防隊在進城的路上攔截王大龍,一旦發(fā)現(xiàn)他的車立刻帶著他來隊里!”
“是。”張大彪答應了一聲后立馬跑了出去。
楊隊看著窗外的大雨聲音低沉的說到:“希望能攔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