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下!”方建國急忙伸手奪過張大彪手里的酒,小心翼翼擺回原處,“這酒不能亂動,咱們是來執行任務的!”
張大彪瞄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劉蟒,撓了撓頭:“對對,任務要緊,多謝方哥提醒。”
據楚雄白天摸到的消息,李媛媛的三個同學是這家歌舞廳的招牌,尤其是周亞萍,更是頭牌中的頭牌。有小道消息說,周亞萍還經常帶一些同學來這兒“勤工儉學”,具體做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張大彪來的時候帶了手續,方建國之前調不出的檔案,他輕松就拿到了。劉蟒翻著那些材料,心里只剩一句:“人,怎么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幾分鐘后,打扮妖艷的周亞萍領著一群姑娘推門而入。
看見臺面上那沓鈔票,她聲音膩得發嗲:“哎呦~幾位老板,怎么才來呀,可想死人家了~”說完就邁著貓步坐到張大彪腿上,雙手自然地環住他的脖子。
張大彪哪經歷過這場面,臉一下子紅到耳根,一把推開她,略帶惱怒:“你干啥?掉羊圈里了?”說完又瞥了一眼門口那群女的,揮揮手:“讓她們都出去,你留下就行。”
“哎呀老板……”周亞萍拉長音調,“你們四個,就我一個,人家怕是吃不消呀~”說話間,眼睛又瞟了瞟臺面上的錢。
“沒事,就聊聊天。聊完,這些錢都是你的。”劉蟒淡淡開口。
周亞萍一聽,心里樂開了花。聊聊天就能賺這么多?這錢不賺白不賺。她立馬笑逐顏開:“好嘞老板~”說完一揮手,示意門口的人離開。
“幾位老板想聊什么?現在沒外人了,咱們開始吧~”說完,她朝方建國拋了個媚眼。
方建國渾身一激靈,立馬起身:“我受不了了,老弟,你來吧,我去門口把風。”說完幾乎是逃出了包廂。
“聽說你是這兒的頭牌,還是陽城大學的學生,這兒不少人都是你介紹來的?”劉蟒抱著胳膊問。
周亞萍越過張大彪看向劉蟒,笑道:“哎呦,老板您消息真靈通呀~是這么回事。怎么,您好這一口?”
劉蟒嘿嘿一笑:“上次來,我見過一個挺羞澀的大學生,叫李什么來著……我出差回來,她就不干了?”
話音剛落,周亞萍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但很快又擠出一絲笑:“老板,提她干嘛呀,一個死人,多掃興。”說著拿起酒瓶,倒滿一杯,仰頭灌了下去。
“行,那不說她。說說你吧,好好的書不讀,怎么干這行?”劉蟒繼續問。
“老板,誰不想過好日子呢?我這也是沒辦法……”周亞萍語氣里帶著一絲無奈。
劉蟒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追問:“有人逼你?”
“老板,您不是來玩的吧?”周亞萍冷下臉來。
劉蟒聳聳肩:“猜對了。我是警察。”說著,把證件扔到臺面上。
周亞萍瞥了一眼證件,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語氣平靜:“我就說嘛,哪有人花錢來這兒純聊天的。警察同志,找我什么事?我可沒犯法。”
“五月二十八號晚上八點左右,你在哪兒?見了誰?”劉蟒收起證件,正色問道。
“我在學校幫李媛媛給趙東北傳話,怎么了?”
“傳話之后呢?”
“之后我就回宿舍了,宿舍的人都能作證。”周亞萍抿了一口酒,答道。
劉蟒又問了幾個方建國之前問過的問題,她的回答大致沒變。
“最后一個問題,”劉蟒緊盯周亞萍的眼睛,“李媛媛被人帶走后,你們為什么不報警?”
“警察同志,我當時嚇壞了,而且趙東北威脅我們,要是報警就找人收拾我們。李媛媛的死跟我沒關系,你們別再找我了。”說完,她起身就要走。
“我們從來沒對外公布李媛媛死了,”劉蟒聲音陡然轉冷,“你怎么知道她死了?”
從一開始周亞萍說出“提個死人干嘛”時,劉蟒就察覺不對勁。現在看她這反應,劉蟒更加確信——周亞萍一定知道內情,甚至可能與李媛媛的死直接相關。
否則,她絕不會脫口而出“死人”二字。
還有就是,當晚據趙東北自己所說,他喝了多了,人事不省的那種,他都人事不省了,怎么威脅的周亞萍?
“還有,當晚趙東北醉的人事不省了,他怎么威脅的你們?你給我解釋一下。”說著拿出腰間的手銬重重地拍在了大理石臺面上。
“桄榔”一聲響,嚇得周亞萍一哆嗦。
就這時,先前離開包廂的方建國臉色鐵青的推門而入說到:“老弟,都問清楚了,她另外的兩個同學全交代了,當晚開車帶走李媛媛的人是誰他們根本沒看清楚,但車確實是趙東北的。并且李媛媛是自愿上的車。”
“周亞萍,故意擾亂警方的偵查視線,提供虛假消息,你還說你沒犯法?走吧,跟我們走一趟。”說完劉蟒拿起桌上的手銬后向著周亞萍走去。
周亞萍看著劉蟒朝自己走來,慌忙后退,尖聲叫道:“我不要去!你們不能抓我!我們張經理上面有人!連你們局長都要給他幾分面子!我是他女朋友,你敢抓我,他絕不會放過你!”
這位“張經理”的底細,劉蟒自然清楚。
來之前他們早已摸過這家歌舞廳的底。歌舞廳的經理姓張,48歲,是陽城出了名的老混子,手底下養著幾百號人,據說黑白兩道都要讓他三分,確實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是么?”劉蟒冷笑一聲,“那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樣。”話音未落,他已快步上前,利落地給周亞萍銬上手銬,拽著她朝包廂外走去。
一行人迅速整隊:張大彪開路,方建國護在左側,劉蟒押著周亞萍在右,楚雄拎著酒兩瓶XO在后面斷后。四人沿著走廊快步向大廳移動。
舞池里人群仍在震耳的音樂中瘋狂舞動,幾乎沒人注意到他們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