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楊林再次給出確切的答案,定彥平這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這時候,他再看向前方演練斧法的宇文成惠,神色那叫一個復雜。
其實,就算宇文成惠是習武十余年達到這個境界,一樣是驚世駭俗之舉。
因為宇文成惠還很年輕,在這般年紀,將武藝練到登峰造極境界,實在是世所罕見,在上一輩猛將中,定彥平都不曾聽說。
像羅成的進境,看似距離登峰造極不遠,但二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論。
兩個境界的瓶頸,很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勘破。
就算定彥平相信,以羅成的天賦,不可能倒在這里,但要走出這一步,仍舊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結果現在,楊林竟然告訴他,宇文成惠習武至今不過兩年,這叫他如何不驚?
看到這一幕,楊林心滿意足,這也是他的惡趣味了,先前在大興城的時候,他第一次得知此事,也是大受震撼。
如今讓定彥平也吃一驚,他心情可算是圓滿了。
就這樣,楊林輕聲解釋道:
“世人都知道,宇文成惠縱橫漠北,屢建奇功,乃是我大隋驍將。卻有多少人記得,兩年之前,他不過是個紈绔子弟。
最終迷途知返,浪子回頭,展現出非凡天賦,最終名揚天下。
別說是你我了,哪怕是魚俱羅說起此事,亦是心情復雜。”
聽到這里,定彥平頓時放松下來,那可是魚俱羅啊,無敵于他們那個時代的猛將,無人能夠與之爭鋒。
宇文成惠展現出的天賦,讓魚俱羅都自愧不如,他們又何必糾結?
定彥平稍作感慨道:
“大隋能有如此天縱奇才,當真是我大隋之幸也!”
對于定彥平來說,他雖然辭官歸隱,不再理會朝堂之事,卻不代表他不關心天下事。
定彥平只是不喜歡朝堂的勾心斗角,但再怎么說,大隋也是他們一幫老兄弟,跟著先帝一手建立起來的。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但有些事情終究還記在心中。
說到這里,楊林和定彥平不約而同發出一聲輕嘆,也不知他們是否想起了一樣的事情。
便在此刻,楊林又拋出一個問題:
“彥平,接下來本王將要領兵,前往海外剿滅海寇,只有覆滅海寇背后的勢力,才能一勞永逸,還邊境百姓安寧。
你我二人,多年未見,你要是就這樣走了,未免太過可惜,不如你和本王同行,一起去海外走一遭。
也好讓天下人知道,你這位雙槍將的厲害,實力不減當年。”
以二人的交情,楊林沒有遮遮掩掩,便是直接坦露了自己的想法。
可定彥平卻顯得有些糾結,沉吟道:
“老夫已非朝廷中人,也不想再摻和朝廷之事……”
但不等定彥平說完,楊林又道:
“哪是什么朝廷之事,彥平你就放心吧,此番你只是跟著本王同行,就算你到時候立了功,本王也不會把你留下。
至于封賞什么的,也都一并算在本王頭上,絕對不給你添麻煩。”
這句話直接把定彥平整笑了,雖然他們年紀都不小了,但楊林的惡趣味仍舊顯而易見。
不過,這也改變了定彥平的想法,他立刻擺了擺手道:
“這不行,你現在都是靠山王了,那點功勞給你又有何用,倒不如給這些年輕人,也不枉老夫走一遭了。”
聽到這里,楊林眼前一亮,定彥平的意思已是顯而易見,分明是答應了下來。
楊林立刻道:
“哈哈,好,你我二人,已經多年不曾并肩作戰了,如今倒是機會難得。”
楊林能和定彥平結拜為異姓兄弟,感情自然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想當初,他們在戰場上沖鋒陷陣,共同建立功勛,揚名于天下。
若非定彥平主動辭官,他現在肯定也是大隋異姓王之一。
此事說定,定彥平方才回過神來。
前面的宇文成惠,已經練完了一遍天罡三十六斧,朝著他砍了過來。
其實定彥平并未完整看完宇文成惠練武,但有些東西,他已經得到答案,自然無需糾結,便是正色道:
“宇文郡公武藝,果然是厲害無比,能夠在這般年紀,就將武藝練到登峰造極之境,放眼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人來了。”
定彥平毫不吝嗇夸獎,反正以宇文成惠取得的成就,他怎么吹捧都毫不為過。
羅成神色恍然,他是見識過宇文成惠厲害的,他雖然對自己有信心,可在面對宇文成惠時,又覺得心悅誠服。
如果宇文成惠沒有這樣的實力,如何能夠縱橫漠北,將突厥第一猛將塔蘭圖斬于馬下能?
所以,這個結果雖然令人意外,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宇文成龍則是面露驚喜之色,走到宇文成惠身邊,忍不住問道:
“三弟,你的武藝什么時候到登峰造極了,為兄沒記錯的話,大哥也才突破不久吧,真不愧是我宇文成龍的兄弟。”
雖然這件事和宇文成龍沒有直接關系,但他卻是與有榮焉。
在場真正震驚的,其實是十二太保。
因為宇文成惠斬殺海寇首領之事,他們也是認清了現實,宇文成惠的實力很強,甚至比楊林都要更強。
但是,戰力上的強有很多方面,可能是宇文成惠天賦異稟,天生神力,所以才能輕易斬殺海寇首領,大顯神威。
結果現在,定彥平卻說宇文成惠的武藝,已經達到登峰造極境界。
這個境界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高深,也太遙遠了,簡直令他們不敢想象。
可宇文成惠卻做到了,那強烈的沖擊感,令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為什么世上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一些。
也好在,十二太保也不是第一次經受這樣的打擊了,不久之前他們就被羅成和宇文成惠陸續震驚了兩次。
眾人很快回過神來,并且擺正了心態。
宇文成惠是什么人啊,人家可是堂堂銳武郡公,縱橫漠北的傳奇人物。
他們不過小小太保,名不見經傳,又何必與之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