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關外,留下一地狼藉。
雖然沒能拿下南陽關,但宇文成都大顯神威,取得這般勝利,亦是鼓舞人心。
就算反賊援軍趕到又能如何,在如今朝廷大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只要宇文成都一人,便能將他們打得落荒而逃。
有士卒清理戰場,韓擒虎則是領著眾將,朝宇文成都迎了過來。
韓擒虎朗聲笑道:
“成都將軍武藝精進,實力更上層樓,當真可喜可賀,方才一場,亦是讓本帥大開眼界啊!”
雖然韓擒虎乃是大軍主帥,但此刻他卻完全沒有身份上的顧忌,毫不掩飾的夸獎著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性格沉穩,也不是居功自傲,自以為是之輩,他方才選擇單挑伍云召三人,那是他對自己的實力有把握。
和韓擒虎猜測的那般,他也希望借助三人之力,激發出他的潛力,來更進一步。
毫無疑問,他的計劃成功了。
在聽得韓擒虎之言后,他微微抱拳,并未沾沾自喜,不卑不亢道:
“元帥過獎了。”
韓擒虎客套了幾句,亦是感慨道:
“經此一戰,反賊士氣大潰,接下來我們可以繼續攻城,將之拿下了。”
如果伍云召選擇離開,或許就沒這么多事了。既然他非要死磕,韓擒虎也只能順勢而為,全力拿下南陽關。
眾將紛紛上前恭喜,眼中滿是敬畏之色。
在此之前,很多人都是只聞宇文成都之名,卻不見其人。經此一戰,他們算是深刻的認識到宇文成都的強大。
以往或許有人心存非議,覺得宇文成都被封為天寶大將軍,深得楊廣器重,是因為宇文化及這奸賊的緣故。
而今看來,宇文成都有如此成就,正因為他的實力足夠強悍。
就方才這一戰,放眼整個大隋,又有誰能夠與之匹敵?
未來可能有,過去也可能有。
但在這個時代,宇文成都便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令人心生敬仰。
宇文成都顯然并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隨便敷衍兩句,便是擺脫了人群。
這時候,并沒有擠上前去的宇文成惠和宇文成龍,出現在宇文成都面前。
看著前方這道威武挺拔的身影,宇文成惠頗有幾分感慨道:
“大哥,方才這一戰,實在是太精彩了,我真擔心你會出事,想不到你竟一舉擊敗伍云召三人,取得勝利。”
宇文成惠的話語,并沒有太多阿諛奉承之言,可正是這份真誠,令宇文成都頷首而笑,他認真的說道:
“這算什么,三弟你的天賦不在為兄之下,為兄相信有朝一日,你一樣能夠做到,甚至比為兄更強。”
說到此處,宇文成都似乎也有幾分憧憬。
他如今貴為天寶大將軍,乃是楊廣的心腹愛將,地位尊崇。可誰又知道,宇文成都心中是那么的疲憊呢?
正因為他的身份,所以他的職責不容推卸,無論他是否情愿,也只能竭盡全力,將事情做到最好。
如果說,宇文成惠真有一天,實力比宇文成都更強,那他就能松一口氣了。
宇文成惠也沒想到,宇文成都竟然對他有這樣的信心,不禁感慨道:
“大哥,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
在二人對話時,旁邊的宇文成龍亦是滿面興奮之色,他看著宇文成都,簡直崇拜得不行,一陣亢奮道:
“大哥,你太厲害了,我就知道,這些宵小之輩,怎么可能是你的對手,如果不是他們跑得快,必然葬身于此……”
宇文成龍說得也很坦誠,但宇文成都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畢竟,宇文成龍來到這里本就是湊數的,老三已經浪子回頭,老二卻還是高不成,低不就,真是令人無奈。
猶豫了一下,宇文成都提醒道:
“二弟,你年紀也不小了,豈能一直蹉跎下去,還是要多跟三弟學習。”
宇文成都并不擅長什么諄諄教誨,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具體要怎么做,還得是看宇文成龍自己。
說完這話,宇文成都便先行離去了。
方才熱情似火的宇文成龍,此刻已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有些自閉看向宇文成惠。
對此,宇文成惠也只能輕嘆一聲道:
“二哥你別想這么多,等回了大興城,只要你有心習武,定然能夠一鳴驚人,亮瞎爹和大哥的眼。”
聽著宇文成惠的描述,宇文成龍心中也多了幾分期待。如果真有那一天,他習武有成,威名在外,會是何等場景?
不過片刻間,宇文成龍又支棱起來,但在振奮之際,他忽然糾結道:
“三弟,可是要習武的話……百花閣怎么辦?”
宇文成惠語氣篤定道:
“二哥你不必擔心,自然是習武要緊,你到時候把銀子給我,我替你去百花閣聽曲,也算我們兄弟一起去了。”
“???”
——
伍云召三人,狼狽退回南陽關。
相較于城外隋軍振奮,守軍的士氣卻是跌至谷底,眾人臉色都不好看。
經過一場大戰,伍云召三人皆是疲憊不堪,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此戰會是這個結果。
伍天錫一人不是宇文成都對手,也算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他們三人齊上,竟然還敗在宇文成都手下,那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原本伍云召還想著,隨著援軍趕到,他終于是能夠松一口氣了。
可現在,哪怕援軍到了,對于局勢也沒有任何改變。只是讓伍云召認識到,他和宇文成都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三人皆是來到城樓之上,看著逐漸退去的隋軍,伍云召吐出一口氣,一口疲憊又無奈的氣。
此時此刻,他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三人皆是無言,伍云召逐漸恢復思緒,他沉默了一會,說道:
“是我們太低估宇文成都了,想不到我們三人聯手,竟也不是他的對手。
甚至他還在我等圍攻之下,武藝有所精進,變得更加強悍。”
伍云召看著二人,繼續說道:
“如果敵軍只有宇文成都,我們三人雖無法將他擊敗,卻也不至于一敗涂地。
可是,敵軍除了宇文成都,還有眾多猛將,像那宇文成惠、尚師徒、新文禮,皆不是等閑之輩。
以如今的局勢,就算我們堅守南陽關,恐怕也是希望渺茫了。”
伍云召語氣并未太過著急,但他說的話卻無比現實。他們連宇文成都都打不過,又如何面對隋軍眾多猛將?
便在這時,雄闊海忽然發現細節。
那就是宇文成惠也在敵軍之中?
宇文成惠這個名字,他當然不會陌生,先前在大興城時,如果不是宇文成惠相助,他也未必能夠和宇文成都交上手。
如果按照雄闊海自己的計劃來,萬一激怒了宇文成都,也不知是什么結果。
那時候,也沒見宇文成惠習武啊,看著就是個瘦弱的富家公子,怎么聽伍云召的意思,宇文成惠的實力很強?
猶豫了下,雄闊海好奇問道:
“侯爺方才說的宇文成惠,是宇文成都兄弟的那個宇文成惠?”
伍云召不解,卻還是點了點頭,說道:
“正是此人,難道……闊海兄弟聽說過他?”
得到確切答案,雄闊海更是難以理解,斟酌了一番,才緩緩開口道:
“實不相瞞,某前些日子,卻是與之有過往來。
那是在認識侯爺之前,某聽聞宇文成都之名,便與前往大興城挑戰。只不過,某終究是草莽中人,也沒有什么門路。
也就是在此期間,某遇見了宇文成惠,正是在他的幫忙下,才得償所愿,和宇文成都打了一場。”
講到此處,雄闊海面露苦笑道:
“在和宇文成都比試后,某才知道自己何其自大,太過小覷天下英雄。
這其實沒什么可說的,不過在數月前,宇文成惠似乎并未習武,和侯爺所言截然不同。”
“怎么可能?”
不等伍云召答話,伍天錫便率先道:
“是不是雄寨主你看錯了,這宇文成惠既然能和我大哥廝殺良久,怎么可能不曾習武?
難不成他還能幾個月一步登天不成,這未免有些可笑。”
然而,面對伍天錫的質問,伍云召卻沒有附和,他沉吟道:
“未必沒有這種可能,其實為兄在大興城,也曾聽說過這宇文成惠之名,不過是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罷了。
若真如闊海兄弟所言,這宇文成惠數月前才開始習武,那此人的天賦,當真驚世駭俗,令人大開眼界啊!”
如果是在伍家出事之前,伍云召得知大隋出現這等人才,肯定為之欣喜。
但此刻,他只覺得無奈。
如果宇文成惠只花了幾個月時間,就從不學無術的紈绔,轉變成武藝高強的戰將,那他未來的成就,當真不可限量。
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實力必然突飛猛進,追上伍云召,甚至是更進一步,達到宇文成都這等程度,也不是奢望。
現在伍云召已經無計可施,想不到報仇的辦法,要是大隋再出一個實力比肩宇文成都的宇文成惠,他又該如何是好?
這個念頭涌現腦海,伍云召有些自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