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伯當認真的表情,宇文成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只要能查出這些官員的問題,宇文成惠下手就順理成章了。要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難免惹人非議。
不管王伯當還是謝映登所言,都有各自的道理,對此宇文成惠也很認同。
可是呂駿等人在馬邑郡根基深厚,他們對此怎么可能毫無防備?
想要按部就班打開局面,也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這近在咫尺的經驗,總不可能將之拒之門外吧!
捋了捋思緒,宇文成惠正色說道:
“二位放心,我自然不會直接殺了郡尉,要掌控其手中兵權,我倒是有個好辦法,諸位不妨聽一聽。”
見宇文成惠如此鎮定,王伯當和謝映登也是來了興趣,宇文成惠雖然年輕,但以他的表現來看,應當不是魯莽之輩才對。
很快,宇文成惠繼續道:
“正好今晚,呂駿邀請我赴宴,我打算趁此機會,讓郡尉領兵同我前往邊境迎戰突厥。
呂駿此人,表面看似恭敬,但正如諸位所言,他不可能將手中權勢拱手讓人,如果是這馬邑郡內,他必然設法作對。
我等在馬邑郡沒有根基,想要與之抗衡,需要耗費大量精力。
可是,如果我主動提出帶兵前往邊境,縱然他心中不愿,也無法拒絕。
因為我到馬邑郡的一個重任,便是對抗突厥之地,令百姓能夠安居樂業。
若他違令不遵,我剛好可以借大義之名,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若他答應下來,那也無妨,只要到了邊境之地,我便可順理成章,將兵權掌握在自己手中?!?/p>
宇文成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王伯當面露思索之色,沉吟道:
“成惠你的意思,是借助對抗突厥之名,將大軍帶到邊境,再趁機奪權嗎?”
聽到這個問題,宇文成惠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
“可以這么說,但又有所不同,因為按我的想法,此去邊境不只是個由頭,我也想要試試突厥的虛實。
他們屢次犯我大隋邊境,侵擾我大隋百姓,總不能讓他們一直放肆下去。
既然其他人無法穩定局面,那我宇文成惠到了,總不能讓這般局勢繼續下去?!?/p>
謝映登躊躇道:
“成惠你的實力確實不俗,但郡尉以及其麾下兵馬,未必是敢戰之師,你若貿然前往,萬一發生變故就麻煩了?!?/p>
先前王伯當和宇文成惠切磋,他們自然知道宇文成惠的實力不俗,比起他們二人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但宇文成惠自身再強,如果身后都是烏合之眾和拖油瓶,又如何能夠穩操勝券?
甚至于,如果郡尉當真心懷不軌,直接背刺宇文成惠,將之坑死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當宇文成惠聽得此言,臉上卻露出不屑的笑容,說道:
“此事我自然明白,如果到時候,郡尉當真有所異動,反而是件好事。就算我將之誅殺,也無人能夠非議。
諸位盡管放心,我并非在此大放厥詞,只要不遇見突厥主力,哪怕沒有這些士卒,我一樣有把握擊潰敵軍。
更別說,我也不是孤軍奮戰,就算郡尉別有用心,但這些邊郡將士,與突厥有著血海深仇,豈會熟視無睹?”
宇文成惠目光灼灼,他掃視著前方眾人,語氣篤定的說道:
“只要取得此戰勝利,馬邑郡的兵馬,自然盡在我掌控之中。等到了戰場之上,也能分辨出誰才是真正的可用之人。”
聽到此處,王伯當、謝映登恍然大悟,他們神色鄭重,也明白了宇文成惠的意思。
他們都太輕視宇文成惠了。
這個少年,根本不想玩什么陰謀詭計,只是想用絕對的實力,將兵權拿下。
宇文成惠的計劃,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他的一切行動,都是建立在與突厥作戰的基礎上。
這個時候,誰敢不配合,誰敢掉鏈子,本就是罪該萬死。
軍法面前,沒有余地。
當然了,想要完成這個計劃,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宇文成惠的實力了。
如果宇文成惠不夠強大,非但沒能取得勝利,更是大敗而歸,就算他保全性命歸來,恐怕也會遭到彈劾。
可要是宇文成惠做到了,他在馬邑郡的威望,將會大幅度提升。
無論那些世家豪強作何想法,尋常百姓必然更加認同宇文成惠。這也是宇文成惠真正掌控馬邑郡的基礎。
這一刻,王伯當想了很多,但看到宇文成惠堅定的目光,他心中不由得涌現出莫名信心,便正色說道:
“好,既然成惠你已經做出決定,那我王伯當便舍命陪君子,看看這外族有何本事?”
謝映登等人也跟著表態。
原本他們跟著宇文成惠來到馬邑郡,就心存對抗突厥之念,只是他們沒有想到,宇文成惠行動這么快罷了。
別說是這幾名好漢了,就連宇文成龍都整得有點激動,慷慨附和了一句。
此事說定,眾人并無異議。
宇文成惠神色淡然,經過南陽關一戰,他對自己的實力,已經有足夠的底氣。
突厥實力強盛,不遜色于大隋,但像十八杰這樣的猛將,又能有多少呢?
更別說,宇文成惠現在的戰力,完全能夠排進十八杰前十。
他又不是領兵深入突厥,要是隨隨便便就碰上了伍云召這一級別的猛將,那未免有些夸張了。
并且,如果突厥一方真有這么多高手,豈能將沖突控制在邊境小范圍侵擾,而不是大舉入侵呢?
說到底,就是他們沒有足夠的底氣,哪怕知道大隋內部生亂,也不敢輕舉妄動。
眾人又是商討了一番細節。
隨著落日西下,天色亦是逐漸暗淡,宇文成惠則是帶著宇文成龍,以及王伯當四人,一同離開太守府,前往春風樓赴宴。
雖然呂駿邀請的只是宇文成惠一人,但他可不會客氣,兄弟們好不容易才到善陽城,總得吃頓好的。
對于宇文成惠來說,無論呂駿準備了什么陣仗,亦是無關緊要。他最大的倚仗,從來不是那一道圣旨,而是他的實力。
可以說,從宇文成惠穿越之初,他就明白這個道理,也一直在踐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