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在加班加點修改新策劃案的同時,楚導也在小群里向大家提供拍攝地址。
地址……
許晚辭改側躺的姿勢為盤腿坐,她抬頭環視了一下整棟別墅。
在這里錄制會不會太招搖了一點,明擺著炫富的行為。
紫御莊園地廣房少,只有二十棟別墅,名額不多,驗資購買。
江家這棟還是全別墅群里地理位置最好的,真要在這里拍四舍五入等于自報家門。
許晚辭忽然覺得在家直播好像是個不好的主意了。
只是答應都答應了。
總不能反悔吧,而且就算她反悔了,五組嘉賓四組同意,她的意見好像也就沒那么重要。
思考片刻。
許晚辭覺得江云煜應該不止一處房產,決定和他商量一下,帶江硯住過去拍兩天。
至于啟和江岸,暫時paSS,地理位置太優越太顯眼了。
恍然想起上次江云煜給她的那份‘簡歷’里好像有這么一頁房產匯總。
許晚辭噔噔噔跑上樓,在她辦公桌上放書的立架里拿出那份文件,順勢一屁股坐進椅子篩選起來。
然后成功把自己眼睛看綠了。
好多錢。
許晚辭挑挑揀揀,外加上網搜圖,最后圈定一處房產,碧水灣。
很早些年的時候買的,不怎么顯眼的小別墅,比起紫御莊園來說。
但也算是安保齊全的中上等有錢人住宅區。
很符合她這個嫁給一般富豪的小明星身份。
地方選定,許晚辭拍下那頁勾選那處發給江云煜,告訴他節目組要來家里錄綜藝,她想報這個地址上去。
彼時。
江氏集團頂樓辦公室。
看著‘碧水灣’這個熟悉的地名,江云煜想到什么,眉梢微挑。
低頭回復道了個‘好’。
同時又給陳管家發去消息,讓陳管家把他的用品衣服也準備一些帶過去。
收到江云煜回復的許晚辭把地址發給了楚導。
敲定完拍攝住址的許晚辭彈跳起身,連忙讓陳管家帶些人先去打掃一番,自己則是和江硯串好詞,以免暴露。
聽完許晚辭的話,江硯歪著頭,“媽媽,為什么不讓他們來這個家拍?”
許晚辭揉揉他的腦袋,耐心解釋:“那樣的話就會有很多人知道我們家在哪里,包括壞人。”
江硯:“!”
江硯了然點頭,壞人知道了就會來打擾他們,他不希望這樣。
-
只是等許晚辭她們住進去,已是四天后的事了。
因為時間緊迫,楚導決定將第四期拍攝往后順延一周。
于是乎許晚辭和江硯又在紫御莊園住了幾天,等到確實要提前過來熟悉環境了,這才住進碧水灣。
周三,下午五點。
一輛黑色卡宴在碧水灣一棟別墅前停下。
碧水灣的別墅是對稱分布的,和前后鄰居隔得遠,隔著個小花園,和左右兩邊的鄰居則隔得近,只隔了條幾米寬的小路。
關了車門,許晚辭抬頭打量著這棟別墅,忽然覺得自己飄了,竟然覺得這個真的很小。
但一對比自己之前的租房,沉默是金。
陳管家已經站在別墅門口,見到兩人,連忙應了上來。
“夫人,里面都打掃好了。”
許晚辭點點頭,牽著江硯走進去。
別墅室內裝潢以白色和米色為主,搭配一些棕灰色家具,簡約又帶了點小溫馨。
兩人從一樓逛到三樓,基本每個房間都推門進去看了。
沒什么大問題。
除了……
許晚辭看著主臥的衛生間陷入了思考。
最里頭是淋浴間,用全透玻璃做干濕隔斷,浴缸在進衛生間的右手處,本該是墻的地方安裝了一大塊磨砂玻璃。
浴缸就緊貼著玻璃放置,斜著對過去的是坐廁。
“崽,”許晚辭喊了江硯一聲,讓他脫鞋坐進浴缸里,自己則是跑到外面的床上坐著往里看。
隔遠了還好,看不出什么,只是一團模糊淺色影子。
隔得近了還是能看出大致身體輪廓來。
許晚辭:“……”
本來她一個人住倒是沒什么,住四天就撤,但耐不住某人硬是要來。
甚至狡詐地讓傭人直接把衣服塞過來了。
美其名曰這樣才真實,一家三口的衣物都在,廣大粉絲網友們才不會起疑心。
讓她無法反駁。
現在看著這個浴室,許晚辭腳趾開始動工了。
但又沒完全動工,因為她習慣了用淋浴洗澡。
幸好只是磨砂玻璃而不是全透明的,不然上個廁所都要坦誠相見了。
(#^.^#)
許晚辭和江硯逛完后就坐在一樓客廳看電視,等江云煜回來就開飯。
過了一會兒,汽車引擎制動聲在外頭響起。
江云煜從大門走了進來,陳管家迎上去接過他臂彎處的西服外套。
屋內的一大一小還沉浸在精彩的電影之中,暫時沒注意到他。
站在別墅小門外往里看,透明玻璃窗里,坐著他愛的人。
水晶吊燈和電視彩色燈光照在她瑩白的臉上,看到有趣的地方還會咧嘴笑出來,笑得東倒西歪。
江云煜清冷眉眼倏地柔和下來。
別說四天那么長時間,就算是一天他也會跟過來。
有她在的地方,才能稱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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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后,夜幕降臨。
別墅外公園小道,一家三口在進行飯后散步。
自從火鍋那晚,許晚辭就熱衷于這項消食休閑運動了。
有種整個世界的時間都慢下來的感覺。
江硯踩在路邊的小臺階上,專心致志地‘走鋼絲’。
許晚辭和江云煜手牽著手,十指緊扣,跟在他身后。
小道的燈光不算暗,在石磚地面上清晰照出兩人挨得極近的身影。
許晚辭垂眸看著,手微微用力,地面上,影子們相握的手開始前后晃悠起來。
像兩個開心的小朋友。
夏風微拂,蟲鳴清脆。
許晚辭恍然覺得她們像是一對結婚很久了的老夫老妻,周而復始地過著這種平淡的生活,卻沒有厭倦的那天。
忽的。
手被人牽引著抬起,一個親吻落在她手背上。
許晚辭扭頭睨他。
江云煜還穿著今天上班時的襯衫西褲,袖子隨意挽起至手肘處,露出冷白結實的小臂。
昏黃路燈灑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像是加了柔光特效。
溫柔得不像話。
察覺到她的視線,男人轉過頭來,如墨般幽深瞳孔專注的回視她,同時低頭又在她手背上淺啄了兩口。
下一秒,俊臉倏地放大,微涼柔軟的觸感又出現在她嘴角。
許晚辭:“!”
許晚辭下意識往江硯的方向看去,小崽子沒回頭,應該沒看見。
視線重新挪回江云煜臉上,許晚辭用眼神譴責他的偷親行徑。
某人坦然受之。
正想要說些什么,前面的江硯突然回頭喊了一聲:“媽媽!這里有只小貓。”
說完,他原地蹲下,低頭往兩大簇草叢中間看去。
小貓?!
許晚辭眼睛一亮,拉著江云煜快步走了過去。
隨著距離變近,微弱的奶貓叫聲時有時無從里面傳出。
許晚辭也蹲在地上湊進去看,是一只頭背棕黑白三種毛發的潦草三花小貓,淚痕很重。
看見她們三個陌生人,張著沒長牙的小嘴‘喵’個不停。
許晚辭:?(?ω??)
江硯:?(?ω??)
好可愛!!!
許晚辭打量了一下周圍,附近就它一只,暫時沒發現有別的小貓的身影。
是貓媽媽暫時離開了,還是她不小心忘了的,又或者是不想要了,許晚辭有些拿不定主意。
江硯盯著它看了一會兒,抬頭道:“媽媽,它好小一只。”
“它是不是生病了,為什么一直在叫?”
許晚辭小聲回答他:“應該是餓了吧。”
小三花確實很小,肚子也癟癟的,和網上的小貓公式不一樣,像是餓了有段時間。
這么會聊天的功夫,小貓的叫聲越來越小,似是有點力竭。
聞言,江硯有些著急,他看了眼快沒動靜的小貓,又抬頭看了眼許晚辭她們。
小聲道:“我們可以養它嗎?”
說完,又急匆匆補上一句:“我可以照顧它。”
許晚辭眸光微動,她也動了想養它的心思。
出來工作后,她一直都想養只小動物,貓貓也好,狗狗也行,但時常加班晚歸的生活讓她覺得自己可能照顧不好一個小生命。
猶豫到最后,許晚辭這么和自己說,等哪天在路上見到沒人要的貓貓狗狗,就‘0元購’帶回家養了。
這是她和它的緣分。
只是沒想到緣分沒等來,她倒是加班把自己加沒了。
想到這,許晚辭扭頭看了眼蹲在她右后方的江云煜。
身子稍往后退,就碰上一圈熱源。
不知道什么時候,男人的手臂環過她后腰,虛搭在左側腰際。
沒等許晚辭開口問,江云煜望進她的雙眸,溫聲開口問道:“要養嗎?”
仿佛許晚辭才是那個拿主意的人。
許晚辭點點頭,她想養。
江云煜抬手捋好她低頭時掉落的碎發,“那就養,你說了算。”
雖然做好了決定,三人還是稍微走遠一些,再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沒有貓媽媽要了。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依舊沒有大貓來找。
于是許晚辭用手帕紙包裹住它帶回了家。
-
三人從最近的寵物醫院開車回來,已經快十點了。
給小貓做了個全身檢查加體外驅蟲,順帶買了一些必備的養貓用品,羊奶粉、奶嘴、針筒、手套,還有諸如濕巾、暖寶寶等其他零零散散的小東西。
其他的暫時也用不上,而且錄完節目就要回紫御莊園,打算等回去再買。
寵物醫院的醫生說小貓才剛滿半個月,正是需要喝奶的年紀。
因為貓媽媽不在身邊,沒貓教沒貓幫,人工喂養的話要每隔2-3個小時喂一次,還要刺激排便排尿,做好保暖工作。
許晚辭和江硯聽完頓時有種沉重的使命感,兩個人緊張到不行。
小奶貓住的地方是從家里翻出來的紙箱。
隨機挑選一件幸運衣服給它墊窩,許晚辭和江硯在最底下貼了暖寶寶,為它供熱。
夏天的晚上又怕小貓覺得太熱,只貼了一邊,然后再鋪上尿墊,最后在上面放了條小毛巾給它睡覺。
小家伙在寵物醫院喝過一次奶了,現在正睡得香甜。
見江硯看的認真,許晚辭小聲逗他,“它是你妹妹喲,哥哥要不要給她取個名字。”
三花貓大多數是母貓,而且醫生也仔細辨認過了,妹妹無疑。
“我來取嗎?”
江硯葡萄大眼布靈布靈的,似乎有些喜當哥的不知所措。
他沉思一會,忽的抬頭:“媽媽,叫她小花好不好?”
醫生叔叔說她是三花貓,又是在草叢看見的,四舍五入就是長在草里的小花朵。
叫這個名字最合適啦。
ヾ(^▽^ヾ)
許晚辭默了默。
感覺十只三花里能有五只叫小花或者花花的,但是不重要了。
“那讓妹妹跟你姓,叫江小花好不好?”
江硯想了想,眉毛扭成兩條小毛毛蟲。
“我是男孩子,和爸爸姓,小花是女孩子,應該和媽媽姓,所以應該叫許小花。”
好有道理。
這就是還沒被約定俗成的規則馴化的新腦子嘛。
許晚辭坦然接受自己多了只貓女兒。
兩人又看了一會兒,許晚辭便讓劉阿姨帶江硯去洗澡睡覺,自己也回主臥洗了澡。
再出來起居廳時,就看見江云煜正單膝蹲在紙箱前。
看得認真。
許晚辭走過去,和他一起蹲著,小聲問道:“你忙完了嗎?”
江云煜:“嗯,忙完了。”
“怎么樣,許小花是不是很可愛?”
聽到這個稱呼,男人眉梢微挑,緩慢重復了一遍:“許小花?”
“對呀,”許晚辭杏眸彎起,笑得有些得意:“硯硯取的,說她是女孩子,要和我姓。”
見她耀武揚威的像另一只小貓,男人胸腔顫動,輕笑出聲:
“挺好的。”
隨后目光落在許晚辭身上,意有所指:“是很可愛。”
聽著不像是在說貓。
沒等許晚辭琢磨出什么,就看見他低首,意圖明顯地湊過來。
這個人,又想偷親她。
許晚辭偏頭躲了一下,微涼觸感落在右臉頰上。
“寶寶。”
江云煜退開稍許,深邃黑眸直勾勾盯著她,低沉嗓音透著些委屈不滿。
“我們好久沒接吻了。”
書房那天到現在,已經過去快一周了,除了偶爾他耍小心眼偷親的,其他時候都被許晚辭拒絕了。
因為他被列入了‘失信’名單里。
被他直白的話嗆了一下,許晚辭輕咳兩聲,伸出食指戳他的臉:
“說大話,剛剛散步的時候不是還親了嗎!”
真奇怪。
這人也不護膚,皮膚怎么一點也不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