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和衣帽間的格局相當于在同一個大房間內。
分割成不同區域。
許晚辭的腳步最后在通頂衣柜中間位置停了下來,沒太靠近里面。
沒有回應。
以為是她剛剛詢問的聲音太小,對方沒聽見。
許晚辭略微提高音量,再度問到:“怎么了?”
茶黑色浴室門應聲打開,露出一條手掌寬的縫隙,陣陣透白水霧從里面泄露出來。
視線宛若被燙了一下,許晚辭低頭垂眸。
看地板。
清晰的低沉嗓音從里面傳來,“幫我拿件睡衣。”
淡淡疑惑浮上心頭,許晚辭隱隱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
他不像是這么丟三落四的人,睡衣都忘了拿。
而且他最近今晚都沒有在書房加班,應該也不是忙昏了頭。
所以這是……怎么回事。
“喔,你等等。”
來不及多想,許晚辭應了一聲,邁步往江云煜放衣服的衣柜走去。
主臥有兩個衣櫥間,大的在這,小的在隔間里。
浴室這兒主要是她放衣服配飾的地方,分給江云煜的柜子不多,也就只占據三分之一。
還是不起眼的側邊位置。
利落抬手打開衣柜門,許晚辭目的明確地抬眸往上面看。
隨便抽出一套深灰色睡衣。
正準備關上門時,余光卻被柜面上擺放著的陌生東西勾住心神。
這是什么?
下意識垂眸看去,好幾個方形小盒子猝不及防撞進許晚辭眼底。
無需仔細閱讀包裝上的文字,惹眼的字體和圖案自動自覺跳入她腦中。
哦,原來是安全套而已。
不對!
安全套?!
許晚辭眼睛都瞪圓了。
還那么多盒。
反應過來瞬間,女人白皙臉蛋開始一點一點升溫,雙頰緋紅。
握著柜門把手的素手逐漸收緊。
他、他、他……
這下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嘛。
什么幫他拿件睡衣,都是借口,真正的目的就是讓她看見這些吧。
這是他給的信號。
許晚辭篤定。
而同意或者不同意,男人則是把選擇權交給了她。
以這種語言委婉,視覺直白的方式。
嗯。
意識到這點后,許晚辭手心也開始灼熱發燙。
心臟跳動得飛快。
過了一會兒。
貝齒輕咬下唇,許晚辭攥著深灰色睡衣,小蝸牛一樣挪向浴室。
在距離門口前面一點的距離站定,她深吸幾口氣,抬手敲了敲浴室門。
甕聲甕氣道:“吶,衣服給你拿過來了。”
最后一個字落下瞬間,浴室門大開。
淺淡水汽裹挾著熟悉濃郁的清冽香味朝她涌了過來。
深灰色睡衣掉在地面。
纖細腰肢被一雙溫熱大手牢牢禁錮著,微濕掌心透過睡衣滲在底下方寸肌膚上。
許晚辭呼吸都放緩了幾分。
以為他沒穿衣服,許晚辭驀地緊閉雙眸,手臂僵在身側,不敢亂動。
就,就在這里嗎?
是不是太快了些。
大家不都是先從床這一地點開始的嘛。
腦子思緒紛亂,各種念頭滑過腦海,她整只耳朵都紅得不像話。
從聽見浴室外逐漸靠近的腳步聲那刻起,江云煜眼底的笑意就沒下去過。
同樣翻涌升騰的,還有那抹心底蔓延開的焦渴體感。
想要貼近她。
終于可以貼近她。
漆黑瞳眸愈發幽深晦澀,覆在她腰際的大手逐漸游離摸索,輕輕按揉。
見她緊閉雙眸,男人胸腔輕顫,垂首湊近,在她顫動的眼睫上落下一個親吻。
細碎的吻逐漸往下,掠過鼻尖,最后停在她嫣紅唇瓣上。
薄唇輕啟,稍微用力地啃、咬,吮吻。
鼻息交、織。
“唔。”
唇上刺痛酥、麻感傳來,許晚辭沒忍住輕呼一聲。
下一秒就聽見含糊低啞的男聲道:“我穿衣服了,老婆。”
逐漸遲鈍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男人薄唇逐漸左移,含上她珠玉般的紅潤耳垂。
時輕,時重地撥弄著。
濡、濕觸感瞬間讓許晚辭頭皮發麻,雙腿一軟。
偏偏某人還壞心眼地后退半步,大手松開她腰側,虛放半空。
以為自己要摔倒的許晚辭顧不了這么多,本能抬手想要拽住身前離她最近的男人。
本以為會摸到他手臂或腰間的緊實肌膚,不曾想是手感很好的布料。
嗯?
他有衣服穿?
許晚辭唰地睜開眼,入目是黑白分明的襯衫和西服馬甲。
往下看,純黑西褲。
心中的疑惑更大了,洗完澡不穿睡衣,他穿這個干嘛。
陷入思考,許晚辭杏眸有些呆滯。
只好睜著眼尾泛紅的水潤眼眸,抬眸望向江云煜,試圖尋找答案。
可愛。
怎么看都可愛。
想。
看見她這副神情,江云煜眸色漸沉,呼吸又焦灼了幾分。
沒有理會她的困惑,男人手臂用力將她直直抱起。
熟悉的失重感傳來。
許晚辭頗為輕車熟路地用手臂繞過他脖頸,穩穩坐在他單側小臂上。
眼前畫面向后移動。
她看著江云煜邁步,往她不久前才打開的衣柜門走去。
猜到什么,許晚辭圈在他脖子上的手逐漸收緊,頭一偏,把臉藏在他腦后。
意味不明的低笑聲響起。
緊隨而來的是男人略帶笑意的低啞嗓音,“用哪個,寶寶。”
這什么問題……
許晚辭抿唇,沒抬頭,不想搭理他。
修長手指在她腰后輕輕摩挲,故作為難地拖長強調:“你也不知道的話。”
“各拿幾個怎么樣?”
各、還幾個!?
‘轟’的一聲。
許晚辭腦子嗡嗡作響。
早就發現某人骨子里是有些壞心眼在的,但沒想到還能更壞。
泄憤般在他背后捶了一拳。
“快點!”
真是夠了。
-
怎么回到床上的許晚辭已經不記得了。
室內繁復的水晶吊燈熄滅,唯獨一側的床頭燈還在亮著。
室內光線暗淡,昏黃一片。
仰躺在床上,柔軟被面直接接觸嫩白肌膚。
看著穿戴整齊的男人,許晚辭內心又有些小小的不服氣。
抬手伸向純黑馬甲,想讓他和她一樣狼狽。
堪堪才觸碰到馬甲紐扣,就被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攥住握緊。
江云煜自顧自解開襯衫上的幾枚扣子,衣衫半敞。
他換了個姿勢,雙膝跪在床上。
頭微揚,露出凸出喉結,眼眸微垂,整個人忽的變得深不可測起來。
“眼熟嗎,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