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瀾進殿時,沒發現殿里多了個人,徑直走過去對江映梨道:
“起身吧。”
江映梨起來,她看看蕭承瀾,再看看縮在地下不敢抬頭的鄭寶林,提醒道:
“陛下,鄭寶林也在……”
蕭承瀾這才注意到一旁,淡淡道:“你也起來吧。”
“謝…謝陛下。”鄭寶林被倩兒攙扶起來。
她小心翼翼抬頭看一眼蕭承瀾,有些發怔,臉微微紅了。
年輕的帝王眉骨高懸,眼眸長而幽邃,一身黑金龍袍,氣勢冷厲又懾人。
只是,陛下的目光一直在身旁的江映梨身上,連問她的話時,都不曾注意她。
“這么晚了,你在嘉婕妤這里做什么?”
鄭寶林答道:“嬪妾陪婕妤說話,一時說得有些晚了。”
一旁的福萬全見鄭寶林還站著,趕緊上前。
陛下這話可不是誠心問吶,而是逐客令。
“寶林,這么晚了,路不好走,奴才尋人送寶林回殿吧。”
聽見福萬全這么說,鄭寶林也反應過來,臉尷尬地紅了紅,趕緊福身告退。
她走到殿門口,不由自主地駐足,悄悄回頭望。
她看見,方才那叫人不敢多瞧的帝王牽起了嘉婕妤的手。
遠遠看上去,真是一對璧人。
鄭寶林想起蕭承瀾方才對自己冷淡的態度,有些落寞地回頭,眼里流露出復雜的情緒。
昭華宮內,江映梨替蕭承瀾更衣。
他今日竟是穿著朝服就過來了,可想而知一直在見大臣,都沒有時間更換便服。
“陛下累了吧,快過來坐下。”江映梨牽著蕭承瀾的手在椅子上坐下,站在身后握起小拳替他捶背。
蕭承瀾側著頭看她,“你一貫不愛瞧熱鬧,今日怎么和新人走在一處?”
江映梨頓了頓,道:“在宮里做得有些悶,出去走走,剛好遇見了她,有些投緣,就邀她過來坐坐。”
蕭承瀾瞧著她。
看來是不打算提今日受的委屈,向他告狀了。
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
也罷,這狀告與不告,他明日都會清算的。
蕭承瀾握住江映梨替自己捶背的小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前,再摟住她的腰讓她躺進自己懷里。
他的手環過江映梨的后背,搭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揉。
“為什么去看新人?”
江映梨窩在他懷里,覺得心口悶悶的,但還是笑著答道:
“因為好看啊,從前肅王府里,只有嬪妾一個侍妾,如今宮里來了這么多妹妹,朝氣蓬勃的,嬪妾覺得自己都年輕了。”
蕭承瀾輕笑,“你這樣說,會讓朕覺得自己很老。”
江映梨連忙搖頭,“怎么會呢陛下,嬪妾說的是自己,嬪妾都跟著陛下四年啦…”
青春夭蕣華,她不再是和那些新人一樣的小姑娘了。
“可朕長你四歲。”蕭承瀾說,“無論什么時候,你都比朕年輕,朕若活到八十歲,你也才七十六呢。”
江映梨怔了怔。
陛下這么說,是察覺到她在傷感自己的年歲嗎?
她趴在蕭承瀾胸口,抬頭看去,蕭承瀾也垂著眸子在看她。
他的眼眸很深邃,就像能攝人心魂似的,尤其是現在看起來溢滿了柔情的時候。
江映梨抿了抿唇,“陛下是位勤勉善政的好君王,能長命百歲呢。”
“那朕要活到一百零四歲。”蕭承瀾說。
江映梨一時恍然,心中那為年歲生出的傷感一瞬間煙消云散。
陛下一直都是這樣呢,向來不會說什么熱烈的情話,但這樣直白沒有任何動人修飾的話語,更能絲絲縷縷地沁入她的心里。
江映梨主動抱緊了蕭承瀾的腰,臉頰輕柔地蹭著他胸前的龍紋。
“陛下。”
“嗯。”蕭承瀾摟著她,手一下又一下,輕柔地拍著江映梨的脊背。
但這樣溫情的氛圍,很快就變了味。
江映梨察覺到,原本搭在她后背的大掌,漸漸從腰窩巡游到了她柔軟的肚子,寸寸往上。
江映梨微微紅著臉看蕭承瀾。
他眸色沉沉,附在她耳畔低語道:
“侍寢的規矩,學的怎么樣了?”
這半個月侍寢,都是老樣式,江映梨想起新學的那些,臉更加紅了。
“陛下,嬪妾...嬪妾學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那是什么意思,嗯?”蕭承瀾咬她耳朵。
江映梨顫了顫,赧然道:“就是...會是會了,但生疏的意思...”
她咬著牙說完,耳畔一癢,是蕭承瀾低低笑了一聲,吐息灑在她耳畔。
“生疏無妨,多練一練,就熟了。”
蕭承瀾抱起她,大步邁向床榻,然后單手撩開簾子,將人安置在了榻上。然后,他長腿一掀上了榻,好整以暇地靠在床頭。
江映梨看著他半敞開的寢衣下熟悉的肌肉紋理,遺憾地想:以后不能像從前那樣隨便摸了。
蕭承瀾摸了摸她的頭發,聲音有些啞。
“乖,做不好朕不會怪你。”
江映梨臉瞬間紅到能滴血。
她聽得出來,這句話其實是在催促她。
......
再后面的事,其實跟之前也沒太大差別,全是蕭承瀾在掌控著。
因為蕭承瀾嫌她太磨蹭,還問是不是想把他憋出病來。
江映梨只能哭唧唧解釋自己真的好好學了。
沐浴過后,江映梨眼皮沉重,被蕭承瀾抱在懷里安寢。
意識迷蒙之前,她聽到他在耳畔輕聲道:
“明日不要害怕。”
害怕什么?江映梨困倦之間迷迷糊糊地想。
哦,大概是給新人訓話,再帶她們去見太后這件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