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她被冷得顫了一下身子,轉(zhuǎn)過頭看向他。
這才發(fā)現(xiàn)他似乎剛洗過澡,身上穿著黑色的亮紋睡衣,發(fā)梢處凝結(jié)出的水滴正緩慢地向下滴落在她的頸肩上。
“司妄,你去冰窖了啊?”
她以為他又有新花樣,委屈地噘起小嘴,眼尾可憐地耷拉下來,嗓音氣呼呼的,
“我可提前跟你說啊,啥啥兩重天我不玩,嗚嗚~”
司妄被她的話逗笑,忍不住將臉埋進她的頸側(cè)低聲笑了起來,順勢舔舐著,
“想什么呢,我只是去洗了一下午的冷水澡?!?/p>
“嗯?”她被他的舌尖弄得發(fā)癢,小小地瑟縮了一下脖子,不是很明白,
“都入秋了,你洗什么冷水澡?。坎慌律“??”
司妄將薄唇抿上她的耳垂,說話帶著低喘的氣音,
“我就是想和謝硯一樣生病,這樣就能體驗一下讓你主動照顧我的感覺了?!?/p>
他說完就氣得用CD司妄輕抵兩下,像個胡鬧的孩子,和她撒著嬌,
“結(jié)果沖了一下午的涼水澡,硬是一點都沒有不舒服,所以才把你的照片都翻了出來。”
“嗯…”譚遇熙輕哼一聲,偏頭躲開他的薄唇,嗓音委屈,
“你不舒服為什么要翻我的照片啊,你這個大色狼?!?/p>
“還有…”她拿腦袋輕輕撞了一下他的額頭,義正辭嚴(yán)地提醒他,
“你不是說了今晚不鬧我?!?/p>
“本來是不想鬧你。”司妄低聲回答著。
他將她身后的頭發(fā)全部捋到旁邊,低頭輕咬上她的后頸,聽著她壓抑不住的聲音,
嗓音更加沙啞,替自己的不守信找著理由,
“可是好氣,氣自己沒有生病,氣你沒有機會照顧我,氣得想罰你~”
CD司妄慢慢抵開。
他的喘息放肆到極致,“氣得必須要狠狠…你。”
“嗯…”譚遇熙輕哼出聲,再一次恨。
他生自己的氣,為什么要罰她!
……
從最初的哭鬧,到之后的快樂。
譚遇熙雙手撐在床沿,低頭看著床上的照片,眼尾泛紅,不斷地沁著淚珠。
明明是她的照片,可她偏偏聽他講著照片背后的“奇妙故事”。
一開始,她拿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拒絕著CD司妄對她的占有。
到后面,她竟然喜歡上了每一個故事。
嗚嗚,她恨!
畢竟…司妄還是太會了。
……
私立醫(yī)院的豪華專屬病房內(nèi),護士剛將謝硯的輸液袋收拾完出去。
林夭夭剛洗完澡吹完頭發(fā),換了一身長袖長褲的杏色睡衣套裝從浴室出來。
她看著慢慢從床上下來的謝硯,剛準(zhǔn)備去扶他,又停下了腳步。
她才剛洗完澡,雖然里面都穿著,但他們畢竟不是情侶關(guān)系,還是要注意些分寸。
她看著他穿著病號服,單手捂著胃部,慢悠悠地往行李箱的方向走著,還是不忍心,問了一聲,
“要我扶你嗎?”
她的話換來一聲溫潤的輕笑。
謝硯下頜微抬,指了指她剛才出來的衛(wèi)生間方向,話里帶著調(diào)侃,
“我要去洗澡,你確定要扶我嗎?”
林夭夭的臉驀地被他的話逗紅,有些著急地解釋著,
“我的意思是扶你進去,我再出來?!?/p>
她越說越小聲,低著頭不敢看他,“我又不想看…”
她說話的聲音再輕,受過專門訓(xùn)練的謝硯還是聽到了。
自從他生病后,她對他的態(tài)度似乎改善了許多。
他微微勾唇,眼底笑意更深,更加想去試探她的心思,說出來的話和平時溫潤的他完全不同,
“想看也行,一會我洗澡的時候不會鎖門。”
林夭夭聽出他話里的內(nèi)涵,垂落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因為羞惱而咬牙切齒地罵他,
“謝硯你是流氓嗎!你平時的溫潤少爺模樣都是裝的嗎!”
臭流氓!她真是看錯他了!
沒有一絲生氣,她的話反而換來幾聲低低的笑意。
謝硯知道她的脾氣,再逗幾句就真炸毛了。
換做平時,他對她也只有七分勝算。
更何況他現(xiàn)在還沒完全恢復(fù),真動起手還不一定能壓制住她。
只能順著她一些。
他蹲下身,從行李箱里拿出換洗的衣服,朝她揮了揮,讓她放心,
“行了,我自己可以,守一天也累了,趕緊去睡覺吧。”
他話音剛落,家屬房間的房門就傳來一聲輕響。
他抬手推了一下銀絲眼鏡,一貫的溫潤嗓音,
“真是越慣著,脾氣就越大。”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響起,熱氣將整個衛(wèi)生間都蒸騰得白霧茫茫。
“我真是瘋了?!?/p>
謝硯低罵了一句,將掌心沖洗干凈。
明明身體還有點虛,偏偏這時候腦海里全是前兩天親吻她的畫面。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穩(wěn)好呼吸,才吹了頭發(fā),戴上眼鏡,換上銀灰色的睡衣套裝從里面出來。
大燈全部被熄滅,只剩下一盞昏暗的夜燈在房間的最角落發(fā)出微弱的光芒。
一個小時后,突然發(fā)出一聲房門被打開的輕響,緊接著輕手輕腳的腳步聲朝著病床的方向而去。
謝硯立刻從睡夢中驚醒,伸手快速地將枕邊的銀絲眼鏡戴上。
他視線微抬,在黑暗中無聲地嘆了口氣,沒有做出任何行動。
直到床邊的沙發(fā)上被放上了淺藍色的枕頭被子,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纖細背影慢慢地背對著他藏進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