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住處,夏榆在網(wǎng)上搜了一些沖浪的視頻。
其實這幾天晚上,她閑著無聊都會看一些,越看越覺得,她還想繼續(xù)學習學習。
當然,這次她的動力不再源于別人,不再是想學別人喜歡的事,而是自己覺得有意思。
說起來,要是許白硯沒有那么貴就好了。
是他教會她尾波沖浪,她也適應了他的方式,如果他能繼續(xù)再好不過。
哎。
怪她沒那么有錢。
次日,夏榆上了上午的班,下午是kk給她安排的假期時間。
她在吃過午飯后去海城知名的美食街逛了一圈,在美食街旁邊,她還看到了一個很大的水果市場。
她不確定這個水果市場是不是宋予安說的那一家,隨便在里頭逛了逛,試吃了幾樣水果后買了一些覺得好吃的,打車回了Summer。
她把水果分給了店里的人,自己則捧著一個椰子坐在外面,閑適地看著遠處的海。
“夏榆,這會怎么在這呢?”邊上路過一個店里的教練,他們經(jīng)常來果飲店喝東西,都很面熟。
夏榆對他笑笑:“我下午休假。”
話剛說完,看到他旁邊走過了許白硯。
許白硯今天穿著專業(yè)的黑色沖浪服,戴著墨鏡,右手還扛著一個沖浪板。
他的沖浪板板身是白色的,邊緣和中間的一條線是鮮亮的檸檬黃,跟他一身黑比起來,沖浪板的顏色十分有沖擊力。
這是要去沖浪了?
夏榆抬了下手,打招呼:“教練好。”
許白硯輕點了下頭,由于他戴著墨鏡的緣故,夏榆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她,只覺得他有點高冷,很快和另外一個教練一起往海邊去了。
夏榆吸了兩口椰子汁,有點茫然。
不過她也沒多想,反正許白硯的性子一直這樣,不熱情是常態(tài)。
只是看著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她突然想起雖然被他教過,但她好像還從沒看到過他沖浪。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厲害。
閑著無聊,又起了這點好奇心,夏榆忍不住起身往海邊走去。
沙灘上放置著一排付費沙灘椅,夏榆找到許白硯的身影后,在一張離他最近的沙灘椅上坐好,看著他帶著沖浪板往海里走。
海灘浪和尾波沖浪不一樣。
尾波是在平靜的海域靠尾波艇制造浪,而海灘浪則是在自然的海浪中進行,浪的大小和形狀不一定,受到風、潮汐等因素影響。
今天浪就挺大的,所以大多數(shù)的初學者都在近沙灘的地方進行教學,會玩的人則會更深入海洋,在浪上自由地沖擊著。
烈日當空,海風裹挾著自由的氣息撲面而來。
夏榆看到不遠處一道新來的白浪緩緩隆起,許白硯趴在他檸檬黃色的浪板上,雙手滑動著前行。
海水逐漸涌起,在海浪線抵達他身邊的時候,他突然一躍而起,迅速切入了浪壁之中!
好快……
夏榆不自覺地放下了手里的椰子。
這道浪很高,尾波沖浪跟這個相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但許白硯卻如履平地,腳下的板也完全聽從他的指令,輕巧地調整著方向。他的動作更是流暢有力,每一次躍起都準確無誤,每一次轉向都能緊緊地跟住浪潮。
時而俯沖,時而旋轉,如果不是那抹檸檬黃,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與這片蔚藍融合在一起。
夏榆有些看呆了,她最近看了很多高手沖浪的視頻,可她還是覺得許白硯此刻的樣子更具有沖擊力和美感。
像一名激進的冒險者,也像浪尖上的藝術家……大海似乎完全為他所征服。
好厲害啊。
夏榆看得心潮澎湃,不知不覺間,就在海邊觀賞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許白硯收板走上沙灘,她才驚覺時間地逝去。
“教練!你結束了。”
她這個位置離許白硯很近,他走上來后,自然也發(fā)現(xiàn)她了。
“你怎么在這?”
夏榆看了這么久,心情有些激動,連忙走了過去,“我剛才坐在那看你沖浪,還拍了視頻,需要嗎?”
許白硯看了眼她熱得紅撲撲的臉,“……不用了。”
停頓了下又多問了句,“看我沖浪做什么?”
“因為沒見過……看完之后發(fā)現(xiàn)你真的很厲害。”
許白硯眉梢微微一動,突然道:“怎么,比得上何家森?”
夏榆愣了愣,覺得他語氣有些奇怪,“我沒看過家森沖浪,不知道他厲不厲害。”
“不是昨天還說他教得更好,要跟他學沖浪嗎,現(xiàn)在又不知道他厲不厲害了?”
許白硯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是平靜的,但夏榆卻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具體來說,是陰陽怪氣的地方。
啊……他是以為她覺得他教得不好,要轉跟何家森學沖浪嗎?
所以,他不高興了?
難怪今天跟他打招呼,他態(tài)度很冷淡。
夏榆連忙擺手道:“我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也沒覺得他教得比你好,我發(fā)誓。”
許白硯冷哼了聲,徑直往前走。
他身高腿長,一步頂她兩步,夏榆跟不上,只能一路小跑著,“我真沒說過,我昨天就是問了一下他的價格而已。”
“哦,都問價格了。”
夏榆額頭微微冒汗:“呃,這是因為,因為……好吧,其實原本也是有想讓他教我一下的。”
許白硯:“……”
“但那不是因為你太貴了么,”夏榆小聲道,“五千一個小時實在超我預算,如果不是價格的話我當然還是覺得你教更好了……啊!”
沙灘太軟,她走得又太急,腳一崴差點就沒站穩(wěn)。
還好許白硯眼疾手快,側身扶了她一把。
沙子因為崴腳進了涼拖,夏榆也不管了,兩只手下意識抓著他的手臂,認真補救,“我想還是你更厲害。教練,別生氣……”
軟聲軟氣,不像道歉,倒像撒嬌。
許白硯眉心微微一跳,低眸看她。
此時他渾身都是濕透的,手臂袖口凝著水珠,而她兩只手還抓著他沒放,在黑色沖浪衣的襯托下,很白,指甲修得整齊干凈,泛著健康的粉。
“誰告訴你我五千一個小時了?”他問道。
夏榆:“昨天在店里,你是這么說的。”
許白硯微怔:“我不過昨天沒心情教,隨口一說。”
“所以……你不是五千一個小時?那你一般情況下多少錢?”
許白硯語塞了,因為他也沒有考慮好。
“教練,那你能便宜點么?就,就看在我是你第一個學生的份上,給我打個折?”夏榆今天看完他沖浪是真覺得他很強,自己沖浪的**也達到了頂峰,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一刻有這么好學過。
所以也豁出去了,大膽問道,“六折可以么?不行的話,七折也行。”
抓著他的手是放下了,但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可憐兮兮。
怎么她不哭的樣子,眼底也是水汪汪的。
許白硯轉開視線:“六折,你是真敢說。不過……也不是不行。”
總比讓別人知道他第一個學生跑路了好。
“真的?!”
“你也說了你是我第一個學生,自然是我的臉面。所以打折的前提是你得保證你自己足夠用功,不給我丟人。”
夏榆眼睛頓時一亮:“當然了!我好好學,肯定不會壞你名聲。”
許白硯哦了聲,嘴角因為她的眼神揚了點弧度,但又很快消失不見:“記住你自己說的。”
“恩!”
“何家森今年第一次兼職教練,你也不嫌磕磣。”
“……啊。”
“我的意思是,少跟其他教練隨便學。”
“嗯嗯!”
一邊說著,兩人一邊往Summer的方向走去。
興高采烈地走到半路,夏榆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看了眼許白硯,側身接起:“喂?”
“小榆,在干嘛?”
“在,在外面散步。”
“散步?”宋予安奇怪道,“杭城現(xiàn)在也很熱吧,你在外面散步小心中暑。”
夏榆抿了抿唇,下意識扯了個謊:“不會,我在商場散步。”
許白硯聽到這話看了她一眼,夏榆發(fā)現(xiàn)了,做了個抱歉的表情。
宋予安:“這樣,我現(xiàn)在在海邊坐著呢。也沒什么事,就想問問你水果好不好吃,要不要再給你寄一點別的?”
“不用不用,水果肯定是好吃的,但那么多呢,又寄來怕吃不了,會爛掉。”
宋予安:“好吧,那你有想吃什么隨時跟我說。對了,你這個暑假有去做兼職嗎?是不是又去找家教了。”
“沒……”周邊人來來往往,還有海浪聲,夏榆怕他聽出點什么,著急掛斷,“那個……予安哥,瑩瑩還在等我逛街呢,先不聊了,晚點再說。”
“那行吧……你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嗯。”
掛了電話,他們也差不多走到Summer了。
“又在扯謊?”冷不丁的聲音從邊上傳來。
夏榆抬眸,看到許白硯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頓時一陣臉熱。但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來,因為確實是在說謊。
“有原因的……”
“哦,什么原因。”
他好整以暇的樣子讓夏榆愈發(fā)尷尬,摸了摸鼻子道,“那個……教練,你這個板我?guī)湍惴盼堇锶ィ ?/p>
話題轉得格外生硬。
許白硯看著她走過來非要拿走比她人還高很多的長板,覺得好笑,一只手抵了下她的額頭:“算了吧,我自己來。”
“沒事的,我?guī)湍悖∧憧梢灾苯尤ハ丛琛!?/p>
“獻殷勤?可沒有折上折啊。”
夏榆清了清嗓子:“我沒這么想……”
“你最好是。”
“真沒有,一切看教練你自愿就行。”夏榆強行拿過了他的板子就想往放置沖浪板的屋子走。
誰料就在這時,有個詫異又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小榆?你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