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如同墜入萬丈冰窟,刺骨的寒冷包裹著每一寸神識,秦離猛的睜開眼,劇烈的眩暈讓他頭昏腦漲。幾息過后,秦離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我居然回到了十七歲這一年。”秦離在確認(rèn)自己真的回到了十七歲后,頓時欣喜若狂。“哈哈哈,當(dāng)真是天不亡我。”
秦離是一個穿越者,上一世來到元武大陸后,他很早就離開了三山寨,想著找尋回家的方法,可結(jié)果到最后受盡欺辱與壓迫。在千年后的萬仙劫中成了炮灰,死于非命。激動過后秦離開始思考自己的現(xiàn)狀。“過去了這么久,三山寨的事情我都有些記不清了,不過沒關(guān)系,有上一世的記憶,我比所有人更有優(yōu)勢。”
想到這里秦離心中一喜,有這一巨大優(yōu)勢,秦離有信心可以快速成長起來。“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提升自己的實(shí)力,只是這三山寨是出了名的窮鄉(xiāng)僻壤,我該怎么做才能提升實(shí)力……”秦離有些頭疼,現(xiàn)在的他要實(shí)力沒實(shí)力,哪都去不了。更不幸的是三山寨資源少得可憐,單憑苦修對他來說幫助又不大,若是想提升實(shí)力就必須想辦法擺脫這個困境才行。
“有了,三山寨附近好像有一座廢棄的元靈晶礦脈,我記得上一世羅家的人在那里挖出了幾塊元靈晶,我可以試著去碰碰運(yùn)氣。運(yùn)氣好就能得到幾塊元靈晶,這樣提升實(shí)力就會快很多。”
說干就干,秦離翻出一塊粗布簡單收拾了一些吃食包扎好后背在身上。秦離眼角余光一瞥,就看到了被他扔在角落的一柄長劍。這柄劍很奇怪,上一世秦離從未拔出來一次,后來這柄劍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去了。這一次秦離猶豫了,這柄劍不凡,但是自己根本就拔不出來,劍鞘做工精細(xì),但就是能看不能用。
秦離上手嘗試了幾次,劍依舊紋絲不動,秦離大為惱火,但眼下秦離顧不上許多,他還有要緊事要做。秦離看著手中的劍,心里犯起了愁,“拔不出來的劍,能有什么殺傷力?等等,雖然拔不出來,但照樣可以掄起來砸人,我現(xiàn)在沒什么趁手的兵器,就先拿你用一下。”說罷秦離背上長劍,推門而出。
現(xiàn)在正是中午,三山寨里靜悄悄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幾人路過也是行色匆匆。像秦離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秦離望著四周熟悉的建筑,心中不免升起一番感慨,上一世自己十八歲就離開了三山寨,等到他修為有成之際,三山寨早已荒廢,人去樓空,徒留殘垣斷壁惹人觸景生情。
秦離最后依依不舍的看了幾眼三山寨,說不定這一次他要走的更早。一念及此,秦離心中滿是悲涼,三山寨注定承載不了他。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三山寨這個小地方,正當(dāng)秦離還在感慨之際,一道令人不悅的聲音忽然響起,
“喲,這不是大天才秦離嗎?這是要去哪啊?”一群人從遠(yuǎn)處走來,一眼就看到了秦離,頓時就起了戲弄之心。對于他們來說,欺負(fù)秦離,最是令人開心的事情了。
秦離心中冷笑一聲,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里居然能碰到羅滎。
“秦廢物,羅少爺問你呢,你聾了嗎?”眼見秦離愣在原地,羅滎身后的一個跟班不樂意了,出言辱罵道。“羅滎,燃血果的滋味如何?”秦離嘴角微微一笑,他可清楚的記得上一世羅滎就是因?yàn)榉萌佳詈髮?dǎo)致死亡的。
燃血果一種可以快速提升實(shí)力的毒藥,一直以來都是大多數(shù)元武者唯恐避之不及的東西。但是,元武大陸上也不缺那些妄圖走捷徑,快速提升實(shí)力的家伙,這種燃血果就是他們的心頭好。
上一世羅滎在三山寨后山發(fā)現(xiàn)了一株燃血果樹,將其私吞,借助燃血果的力量開始快速提升修為。最后羅滎時年四十一歲,死于內(nèi)臟衰竭。
羅滎聞言怒不可遏,燃血果一直以來都是他的秘密,秦離怎么會知道?大怒之下羅滎萬分驚恐,要是被族里人知道他服用燃血果,他就死定了。
“秦離,你在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服用燃血果,你休要血口噴人!”秦離冷笑一聲,這家伙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當(dāng)即秦離也不再藏著掖著。這一世秦離可不會再怕羅滎了,“燃血果樹就在后山穿塘谷里,我說的對不對?”
“你!”羅滎大驚失色,他是怎么知道的?“你放屁!秦離,空口無憑,你這是污蔑我!”羅滎色厲內(nèi)荏的喝道,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心虛。
秦離看著如同跳梁小丑般的羅滎,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半年前你意外闖入那里,發(fā)現(xiàn)了燃血果,之后你偷偷服用燃血果,如果不出我所料,你已經(jīng)服用了十幾枚燃血果了吧?”羅滎頓時驚的說不出話來,這些事情秦離究竟是怎么知道的?眼見秦離說的煞有其事,羅滎又是這副模樣,羅滎身后的幾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羅滎,他說的是真的嗎?后山真的有燃血果嗎?”一個瘦瘦高高的少年好奇的問道,燃血果他們也是聽說過的,不是什么好東西。
“怎么可能,我看這秦離就是故意污蔑羅滎,羅滎可是三山寨百年一遇的天才,十七歲就到了石腑境,秦離絕對是嫉妒……”
聽著這群人的討論秦離輕蔑一笑,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快速生根發(fā)芽,到那時,羅滎失去了三山寨第一天才的名頭,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秦離想想就覺得好笑,失去天才的名頭,不亞于將羅滎打入地獄。
“秦離,你敢污蔑我,找死!”羅滎怒喝一聲單手握拳猛的發(fā)力朝著秦離沖了過來。
羅滎眼見秦離竟敢當(dāng)眾揭穿他最大的秘密,驚怒交加,殺心頓起。他體內(nèi)元?dú)饷偷剡\(yùn)轉(zhuǎn),拳風(fēng)帶著破空之聲,毫無征兆地狠狠砸向秦離面門!
“你找死!”
秦離雖預(yù)感到?jīng)_突,但沒想到羅滎如此狠辣果決,倉促之間只來得及側(cè)身偏頭。那沉重的拳頭擦著他的臉頰而過,火辣辣的疼痛瞬間傳來。
還不等秦離穩(wěn)住身形,羅滎惡毒的咒罵便如毒蛇般嘶嘶響起:“秦離!你這沒爹沒娘養(yǎng)的野種!三山寨最大的廢物!自己是個連元?dú)舛嘉{不暢的蠢材,就敢紅口白牙污蔑我?我看你是活膩了!今天我就替你們秦家清理門戶,打死你這只只會狂吠的瘌皮狗!”
這些話極其惡毒,專挑秦離的痛處踐踏。周圍的羅家跟班們也發(fā)出哄笑,顯然對此習(xí)以為常。
秦離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冰窟中千年積累的殺意幾乎要抑制不住地溢出。重活一世,他豈能再受此屈辱?
“羅滎!”秦離低吼一聲,仿佛受傷的野獸,不退反進(jìn),猛地?fù)淞松先ィ?/p>
他深知自己目前修為遠(yuǎn)不及石腑境的羅滎,硬拼元?dú)獗剌敓o疑。但他勝在擁有遠(yuǎn)超對方的戰(zhàn)斗意識和狠勁!他完全不顧羅滎擊向他腹部的拳頭,任由那力道打得他五臟翻騰,同時雙手成爪,一手兇狠地抓向羅滎的眼睛,另一只手則死死摳向羅滎出拳手腕的脈門!
羅滎沒料到秦離如此悍不畏死,打法如此刁鉆狠辣,一時竟被逼得手忙腳亂。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不再是元武者間的比斗,更像是市井潑婦般的廝打,卻招招陰狠,拳拳到肉。
羅滎仗著修為高,力氣大,多次將秦離摔倒在地。但秦離每次倒地都如同跗骨之蛆般迅速纏上,用頭撞,用牙咬,甚至用指甲撕扯!羅滎臉上、脖子上很快多了數(shù)道血痕,頭發(fā)也被扯得散亂不堪,狀若瘋魔。
秦離更慘,身上挨了不知多少拳腳,嘴角溢血,最嚴(yán)重的是左手拇指被羅滎找到機(jī)會,硬生生掰斷,鉆心的疼痛讓他眼前發(fā)黑,但他哼都未哼一聲,反而趁著羅滎發(fā)力掰他手指的空檔,一記頭槌狠狠撞在羅滎鼻梁上!
“夠了!”
“快住手!”
一旁的幾個少年眼看事情越鬧越大,兩人都打出了真火,再下去可能要出人命,終于有人驚慌地跑去找族中長輩。
不多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三山寨三大姓的族長——羅家的羅萬勝,秦家的秦乘良,宋家的宋褚靈,以及幾位族老都急匆匆趕了過來。
羅萬勝一眼就看到自己兒子頭發(fā)散亂、滿臉血痕的狼狽模樣,而秦離雖然更慘,但顯然羅滎吃了不小的虧。他頓時怒火中燒,尤其是看到秦離那狠厲不服的眼神,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小雜種!敢打我兒!”羅萬勝暴喝一聲,竟是直接拔出腰間佩刀,就要上前劈砍秦離!
“羅族長息怒!”秦乘良和宋褚靈連忙攔住他。
秦乘良作為秦家族長,臉色也十分難看,他先瞪了秦離一眼,呵斥道:“秦離!還不快向羅滎賢侄道歉!”他試圖息事寧人,畢竟秦家勢弱。
秦離捂著斷裂的拇指,疼得臉色蒼白,冷汗直流,卻梗著脖子,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羅滎,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他先動的手!我沒錯!”
“你看看!你看看這小畜生的樣子!”羅萬勝氣得渾身發(fā)抖,一把推開阻攔的兩人,手中大刀再次揚(yáng)起,“今天我不砍了這孽障,我羅字倒著寫!”
鋒利的刀鋒映著正午的陽光,帶著刺骨的寒意,朝著已無力躲避的秦離當(dāng)頭劈下!秦乘良和宋褚靈驚呼,想要阻止已然不及。所有人都以為秦離必死無疑。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道素白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悄無聲息地突兀出現(xiàn)在秦離與刀鋒之間。
沒有人看清她是從哪里來的,仿佛她一直就站在那里。
她身姿高挑,甚至比秦離還要高出少許,簡單的素白衣裳穿在她身上卻顯得無比雍容端莊。烏黑的長發(fā)隨意披散,卻絲毫不顯凌亂,反而增添了幾分慵懶與神秘。
她的一只纖纖玉手看似緩慢,實(shí)則精準(zhǔn)無比地抬起,只用兩根春蔥般的手指,便輕輕捏住了那蘊(yùn)含著元府境巔峰全力、勢大力沉劈下的刀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羅萬勝保持著劈砍的姿勢,臉上的憤怒凝固,轉(zhuǎn)而化為極致的驚駭。他感覺自己勢在必得的一刀,像是砍進(jìn)了萬丈深淵之中,所有的力量都被吞噬得無影無蹤。他拼命想抽回刀,但那柄精鋼鍛打的刀,在那兩根纖細(xì)手指間,竟如同鑄死了一般,紋絲不動!
宋褚靈和秦乘良同樣面露驚駭,他們甚至沒感知到此人是如何出現(xiàn)的,其氣息縹緲不定,深不可測!
劫后余生的秦離,也在這時看清了擋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如青松,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柔和。
這時,一道清冷、平靜,卻蘊(yùn)含著無上威嚴(yán)的女聲,直接在所有人的識海中響起,不容置疑:
“秦離,是我的人。”
“誰也別想傷他。”
“今日,誰敢動他一根頭發(fā),我就殺光這里的所有人。”
話音未落,一股浩瀚如淵、磅礴似海的恐怖氣息自她體內(nèi)緩緩彌漫開來,如同無形的巨大冰山,瞬間將整個場地籠罩。所有人,包括三位族長,都感到渾身一僵,仿佛被無形的鎖鏈捆縛,連動一根手指頭都變得無比艱難,呼吸窒澀,內(nèi)心深處涌起最原始的恐懼!
羅萬勝額頭冷汗涔涔,瞳孔緊縮。僅僅只是一道氣息!就讓他們這些在三山寨稱王稱霸的元府境修士動彈不得!此人的實(shí)力,絕對遠(yuǎn)超他們的想象!恐怕吹口氣都能讓他們灰飛煙滅!
一念及此,他頓時心如死灰,所有的憤怒和囂張都被這絕對的力量碾壓得粉碎。其他兩位族長和周圍的人群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絲微小的動靜引來這位神秘女子的雷霆之怒。
見徹底震懾住了眾人,女子這才緩緩轉(zhuǎn)過身。
直到她轉(zhuǎn)過身,秦離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那雙應(yīng)該極為動人的眼眸,竟是輕輕閉合著的。長而微卷的睫毛如蝶翼般靜靜覆蓋,她的面容清麗絕倫,卻帶著一種非人般的靜謐與完美,仿佛一尊玉雕的神女像。
她“看”向秦離,盡管雙目緊閉,秦離卻清晰地感覺到一道溫和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微微彎腰,湊近了些,一只冰涼卻柔軟的手輕輕撫上秦離受傷紅腫的臉頰和溢血的嘴角。動作溫柔而憐惜。
與此同時,那清冷的女子聲音再次在秦離耳邊響起,但這一次,卻帶上了一絲截然不同的、近乎俏皮的暖意和笑意:
“初次見面,我叫顧青梧。”
“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秦離震驚得無以復(fù)加,不僅僅是因?yàn)檫@匪夷所思的展開和對方恐怖的實(shí)力,更因?yàn)椤置骺吹剑苑Q顧青梧的女子,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那雙柔唇始終閉合著,未曾開啟過一次!
那這直接響徹心扉的聲音……
顧青梧那靜謐如玉雕般的臉上,唇角似乎極其微小的上揚(yáng)了一個弧度,仿佛猜到了他心中的驚濤駭浪。那神識化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莞爾:
“沒錯,正如你想的那樣。”
“我看不見,聽不見,也說不了話。”
“現(xiàn)在的我,是在用神識化音與你交流”
秦離恍然大悟!神識化音!這是修為達(dá)到極高深境界才能掌握的手段!上一世他也只是有所耳聞,未曾親眼得見。沒想到重活一世,竟在如此偏僻的山寨,以這種方式見到了。
顧青梧似乎對他的迅速理解很滿意,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依舊牽著秦離的手,另一只手指隨意地向后一招手——
那柄在兩人扭打時掉在一旁,與這場沖突毫不相干的怪異連鞘長劍,竟自行飛起,穩(wěn)穩(wěn)落入她的手中。
然后,在所有人驚恐、敬畏、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這位神秘莫測、實(shí)力滔天卻又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口不能言的女子,就這樣牽著少年秦離的手,手持那柄怪劍,緩步向著寨子外走去。
陽光灑在她素白的衣裙和烏黑的長發(fā)上,仿佛為她鍍上了一層圣潔的光暈。她的步伐從容不迫,身姿端莊大氣,每一步都仿佛蘊(yùn)含著某種天地至理,與身后那群被定身般、滿臉駭然的眾人形成了無比強(qiáng)烈的對比。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寨門之外,那籠罩全場的恐怖威壓才如同潮水般退去。
噗通!噗通!
不少人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剛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羅萬勝手中的刀“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臉色煞白,后背已被冷汗徹底浸濕。
秦乘良和宋褚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比的震撼與后怕。
整個場面死寂一片,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望著那兩人消失的方向,久久無法回神。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rèn)知。那個一直被他們欺辱、被稱為廢物的秦離……究竟帶回來了一個怎樣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