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生的老宅離縣城街面不遠，屬于城中村位置。

趙振興找到名片上地址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幅綠茵環繞，環境優雅的美景。

怪不得周彥生這種本應該活躍于大城市的名家，會選擇住在縣城。

周彥生家是一棟三層高的青磚房，房前帶一個院子，此時院門虛掩著。

“篤篤篤……”盡管可以直接推門進去，但趙振興覺得不夠禮貌，于是敲了敲院門。

“門沒關，自己進來！”里面傳出周彥生的聲音。

趙振興順著周彥生的聲音朝里面走去，看到他在書房里面研究一幅畫，臉上眉頭不展的樣子。

“周老！”

周彥生抬起頭，發現是他，眉頭一舒，笑道：“是振興啊！正好，幫我看看這幅畫。”說著給他騰出位置來。

趙振興站到那幅畫前看起來。

這是一幅山水畫，遼闊水域、遠山朦朧、云氣蒸騰，是一幅好畫，但似乎缺少靈韻。

透視眼顯示信息：【溪山秋色圖，明代藍瑛創作。】

【此非真跡，為民國仿品。】

【底下另有乾坤。】

趙振興心中一動，莫非，這是傳說中的“揭二層”？

兩世為人都接觸過古董，但這“揭二層”確實還是第一次見。

金瞳往那層仿紙下看去，果然看到下面還有一層，雖然跟仿品的內容一模一樣，但技法、靈韻和層次感都強上數倍不止。

周彥生見趙振興表情數次發生變化，問道：“你覺得這是不是真跡？”

趙振興搖搖頭，然后又點點頭，道：“周老，我覺得這幅畫有些古怪，直接看上去顯然是一幅仿品。”

周彥生聽著連連點頭，他也看出這是一幅仿品，但又覺得不會光是仿品那么簡單，總感覺哪里怪怪的，但自己就是差那么一點點捕捉不到。

趙振興道：“但是從這幅仿品的裝裱和紙張來看，跟普通的民國仿品又不一樣。”

周彥生道：“對！這也是我拿捏不準的地方。”

趙振興看了周彥生一眼，眼神回到畫作上，然后道：“周老，這是不是一幅畫中畫，就是這層仿品下面還藏著一幅畫？”

為了隱藏自己的實力，他盡量沒用那些比較專業的術語。

“對啊！”周彥生腦中亮光一閃，剛才想不通的點，經趙振興這么一提，突然就想通了，“這是一個揭二層的畫啊！”

他立即轉憂為喜，把畫攤開放好，然后拿工具開始拆畫，把上面那層給揭下來。

趙振興在椅子上坐下來，看他忙。

周彥生也完全不藏私，把揭二層的技法全部展示給趙振興看，還給他解說。

……

這是個精細活，周彥生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總算把面上那層揭去，果然下面還有一幅畫，他立即研究起來。

過了好久，“呼……”周彥生呼出一口濁氣，笑道：“振興，你來看看。”

“好！”趙振興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畫前，這真跡給人的視覺沖擊就是不一樣，比那仿品美了何止十倍百倍？

透視眼顯示信息：【明代，藍瑛溪山秋色圖，真品，價值10萬元。】

周彥生帶點考究的意味問道：“振興，看得出這是誰的什么畫作嗎？”

藍瑛并不十分出名，所以這考究還是有一定意義的，周彥生一副半認真半玩笑地看著趙振興。

趙振興哪還不知道周彥生想考他，這時候答案只要力求精準就行，不需要多說，他回道：“這是明代藍瑛的溪山秋色圖。”

周彥生聽罷眼眸一動，道：“沒錯，能看出這是揭二層，又能看出這是誰的畫作，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底子很不錯。愿意做我徒弟嗎？”

趙振興聽著周彥生夸自己還有點不好意思，完全沒意料到他會來最后這一句。

他一愣，然后立即回應道：“愿意！當然愿意，求之不得！”

他在鑒寶上，憑著透視眼的能力，自然是不懼誰，但他在古玩界完全沒有根基，如果能做周彥生的徒弟，有師傅在古玩界的資源，那自然是不一樣。

“哈哈哈……”周彥生高興道：“好！你以后就是我徒弟了。”

“是，師傅！”趙振興立即叫道。

周彥生泡了一壺茶，趙振興給他敬了，算是完成了拜師儀式。

等喝完茶，周彥生才想起，趙振興今天是專門來找他的，但是還沒說事就被他拉去看畫了，于是問道：“振興，你今天來找我有啥事嗎？”

“哦！”趙振興這才想起，他找周彥生確實是有事，“師傅，我今天找你是有兩件事。”

“哦？哪兩件事？”

趙振興把那個青花瓷大盤拿出來，“師傅，這個大盤碎了，能修復嗎？”

周彥生接過那個大盤，看見那塊碎裂的碎片在里面，不缺部件，點點頭道：“可以修復。這可是明代的東西，你哪里來的？”

趙振興道：“收破爛收的。”

周彥生微微一笑道：“撿漏？”

趙振興嘴角一咧，“對！”

周彥生拿著大盤起身，道：“跟我來，我教你修復瓷器的手藝。”

這師傅不是白當的，立馬開始傳道授業。

趙振興一喜道：“好嘞！”

周彥生帶著他到了隔壁的工作間，里面有一個專門搞修復的臺子。

周彥生把臺子整理一遍，查看了一下工具和材料，道：“以前傳統的瓷器修復，為了保證實用性，需要使用金剛鉆鉆孔，正所謂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但現在這種青花瓷主要用于觀賞，打鉆可能會造成二次破壞，所以只用粘合劑修復就可以……”

趙振興邊聽邊看邊記……

大概一個小時后，通過清理、拼接、粘合、填縫、打磨等處理，青花瓷大盤終于修復好了。

他再次向大盤看去，透視眼顯示信息：【明代，折沿花卉紋青花瓷大盤，破損已修復，價值4萬元左右。】

趙振興一喜，修復一下，這個青花瓷的價值竟然翻倍了！

看來掌握修復的技藝也是錢啊！這個師傅真的沒白認！

周彥生借著修復，把瓷器修補的一些知識給趙振興講透，然后才把大盤還給他，接著聊趙振興的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