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似乎瞬間都變得緊張了起來。
江綰原本想說“哇天底下居然有這么巧的事情”,卻在看見兩人都不算太好看的臉色后,選擇了閉嘴。
等、等一下。
這件事真的只是個巧合,他們倆的兄弟情不能因為一個巧合破裂啊!
江綰試圖勸架,她給姜祁解釋:“其實當時算是我勸傅斯越收養的,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已經帶它做了絕育想帶它回家,這也太巧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哈哈。”
她可以作證,傅斯越真的沒有蹲點偷狗。
空氣中是長達數十秒的沉默。
傅斯越雙手緊緊抱住了西西,似乎生怕姜祁硬搶,用近乎求助般的眼神看向江綰。
姜祁卻低垂下眼睫,有些惡劣地勾了勾唇角。
這些日子,在《春不歸》的劇組,他明里暗里不知道在沈知序身上吃了多少虧。
每當他和沈知序產生矛盾,沈知序都會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氣得他火冒三丈。
偏偏江綰還真就吃這套。
其實姜祁也理解。
他也知道江綰這人心軟且極具正義感,她向來容易憐惜弱者。
就比如此刻。
傅斯越抱著那只狗看起來那么可憐,就仿佛害怕下一秒會被他搶走似的,所以江綰就自然站在了他那一邊勸和。
被沈知序坑了那么多次,他還是學到了一點綠茶精髓的。
姜祁自認為自己這段時間的表演水平進步很多,也是時候驗收一下成果。
姜祁抬起頭,他的眼底滿載著失望,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他聲音很輕,很無奈,帶著說不出的傷感:“我還什么都沒說呢,為什么你們會這么想我?”
裝無辜,裝可憐,沒吃過豬肉難道沒看過豬跑嗎?
江綰愣住。
下一秒。
姜祁就看向傅斯越,露出一個盡可能柔和的笑容:“看到它被你照顧的這么好,我真心為它高興,又怎么會想從你手上搶走它呢。”
說著。
姜祁的眼眶竟也都有些微微泛紅,他又露出了“故作堅強”的笑容,說:“你們繼續玩吧,我有點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兩個大字:失望。
姜祁這一招以退為進,打的傅斯越措手不及。
傅斯越的臉上有些許迷茫,他想和江綰解釋——
不是這樣的。
剛剛姜祁的眼神真的不是現在這樣的。
門被從外面關上,姜祁“傷心”的離開了。
如此情況,江綰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她開始回憶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
確實如同姜祁所說,他還什么都沒有說,傅斯越的反應就有些夸張了。
但江綰也能理解傅斯越。
西西是他的第一只、且唯一一只小狗,是如同家人般的存在,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拱手讓人的。
于是江綰看向傅斯越,也同樣安撫他:“沒關系,我知道西西對你很重要,你不是故意的,我去和他解釋就好了。”
傅斯越也沒有阻攔,只是乖乖點點頭站在原地,有些呆愣的眨了眨眼睛,說:“好。”
他的大腦有點空白。
一時間有些無法分辨真假。
真的如同姜祁所說……
是他太在乎西西,所以反應過激了嗎?
當江綰追著姜祁離開屋子之后,傅斯越突然間覺得自己也有點委屈。
他低頭沉默不語抱著西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坐在桌前,將日記本打開。
日記本里夾著一個透明的小袋子。
袋子里裝著的是——
用江綰和他的頭發一起編織出的戒指。
江綰親手給他戴的戒指。
他剛剛如此激動,真的是因為西西嗎?
可明明西西是他的,就算姜祁開口討要,只要他拒絕,就永遠不會改變結果。
可……
江綰不是他的。
江綰有選擇想要和誰一起生活的權力,他沒有任何辦法干涉。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傅斯越的背后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他遲鈍的意識到——
江綰或許會和別的男人帶上真正的、并非由頭發編織、代表愛情和共度余生的婚戒。
傅斯越開始幻想,那個人會是誰。
如果是謝之易的話……不行。
謝之易喜歡江綰,說過想要追求江綰,他幫了倒忙。
傅斯越覺得他討厭謝之易。
如果是商故白的話,那也不行。
因為傅斯越也不太喜歡商故白,他說話經常很難聽。
他們倆都配不上綰綰。
可如果是……姜祁的話。
傅斯越卻覺得還是不行。
為什么?
姜祁明明是他的好朋友。
為什么是姜祁也不可以?
傅斯越緊緊盯著面前的發絲戒指,突然他開始幻想,幻想那個人是他自己呢?
一瞬間。
傅斯越瞪大了眼睛。
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因為大腦的聲音在回答——
這個可以。
如果那個人是他的話,可以。
他會照顧好綰綰的。
他會給綰綰幸福的。
因為他不想看見綰綰嫁給別人。
因為他……他好像……
大腦的答案呼之欲出。
傅斯越的手緩慢又小心翼翼的從袋子里拿出了那枚發絲戒指,非常輕柔的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幻想著其實和那天一樣,是江綰幫他戴上的戒指。
那天的感覺他也還記得。
傅斯越張開唇,喃喃說出和那天相同的回答。
區別在于,這一次他終于有勇氣面對自己的心,真正說出來了。
他:“我、愿、意。”
傅斯越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喜歡江綰。
不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是無法忍受她和別人在一起,是想要和她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