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千軍萬萬沒想到此情此景之下,他用盡畢生所學為的竟然是去琢磨一個女人。
但他和張海樓要找的人近在眼前,放任不管線就斷了?,F(xiàn)在找不到張海樓,找到新娘也是一樣的。
張千軍當然可以一走了之,但真走了,恐怕余生也會不安生。他一定會無數(shù)次回到這個地方,直到死在路上。
所以與其余生遺憾,不如說干就干。
不得不說,他能跟張海樓一路走來沒打架也是有原因的。就這個說走就走說弄就弄的架勢,他倆還是很有相似度的。也不怪后面張??徒?jīng)常把他倆組成一個小隊出門做任務。
張千軍三兩下翻上那匹馬,把自己緊緊貼在新娘背后。他在山里生活條件可以說十分簡陋,身板如何就不用說了。
這里光線也不好,那些人似乎也不抬頭看,仿佛怕冒犯了新娘子。所以張千軍就這么光明正大的當了一回采花賊。
這種活兒還是得張海樓那家伙來干才對味,自己沒干過,多少有點別扭。
哎……也不知道他死沒死,最好別死。
張千軍祈禱著,臉頰通紅的湊近新娘耳邊說:“別慌,我是來救你的?!?/p>
不得不說,這姑娘膽子確實大。一般的黃花大閨女被一個陌生男人抱住貼在一起的肯定失聲大叫,這姑娘愣是不吭聲。
張千軍總覺得不對勁,但觸感上來說,這確實是個姑娘——她身上很軟,還有一點香味。而且身高也矮,坐在馬背上要比張千軍矮半個頭。
唯一不太妙的大概就是新娘身上沒多少肉,可能她家里人也不太好,沒讓姑娘吃飽。最后還要讓姑娘去嫁給不喜歡的人。
要不然這姑娘怎么會逃婚,跳下來要張海樓救她呢?
張千軍從前嫌棄張海樓滿嘴跑火車,絲毫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象力也是有的一拼。這還沒真正了解,就先腦補上了。
大概是因為他也有一段情傷,可能那個姑娘也和他腦補的一樣慘吧。
這些都是后話。
眼下,張千軍剛說完,那姑娘雖然沒出聲,卻伸出手把他的手往上挪。
張千軍沒意識到這是什么意思,只能任由她動作。接著就感覺到不對,這個位置在往上……
那不是非禮嘛!
張千軍想收手,卻發(fā)現(xiàn)這姑娘手勁兒格外的大,根本收不回來。然后,自己的手就摁在姑娘胸上了。
無量天尊,弟子罪過啊?。?!
張千軍眼前一黑一白,感覺人生完蛋之時,就聽見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輕聲說:“死鬼,你也太急了。”
艸。
張千軍瞬間木了。
這聲音化成灰他都認識,是張海樓那個妖人!
“撒開!”張千軍聲音很輕,但是能聽出來十分羞惱。
“偷情偷到這來,也不怕給你槍斃了?!睆埡堑穆曇糇兂闪藴赝竦呐暎牭脧埱к姸浒W。
“你這妖人假扮新娘,槍斃也是斃你?!睆埱к姴桓适救??!袄蠈嵔淮?,人呢?”
張海樓:“被老娘替了。你現(xiàn)在下去,不然被人發(fā)現(xiàn)老娘偷情,好好的親事就黃了。”
靠,你丫還真演上了!
張千軍被迫摁在張海樓前胸的手開始抖,后者從善如流放過這個小可憐了。
“你跟著霧瑯花渣,咱們還能再見。”這句話是正常聲線。
話音剛落,正經(jīng)不過三秒,張海樓就又變成了女聲?!八拦?,你可不能丟下妾身一個人跑了啊。”
張千軍立刻翻下馬,頭也不回的跑了。
張海樓撥了撥額前的銀簾子,默默笑了一下。
哎,不經(jīng)逗啊。要是蝦仔在就好了,干娘也好啊。那樣他肯定不亂來,真的。
……
張千軍揉了揉自己發(fā)癢的鼻子,心想真是讓張海樓騷到了,鼻子都開始難受。
他摸回原來霧瑯花渣在的地方,這人竟然還等在不遠處。只是隨著那支黑暗里的隊伍行進的速度往前挪了一些。
看來張海樓早就知道新娘在另一個隊伍,在自己消失的這段時間,他肯定用什么辦法讓霧瑯花渣聽命于他,完成了這個代替新娘的偉大事業(yè)。
而現(xiàn)在,自己也被扔給霧瑯花渣了。
張千軍剛到馬邊上,霧瑯花渣就把他捆了起來。就像一開始張海樓讓他綁住那樣,將人固定在馬背。而后帶著這家伙回到送親隊伍。
那幾個白頭巾已經(jīng)互相處理好傷勢,眼睛都用布包著。
現(xiàn)在張千軍成俘虜了。
……
張海桐跟著苗人首領進到百樂京,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間非常逼仄的客棧。這個客棧很便宜,一般供給販夫走卒歇腳用。
苗人首領將所有人安置好,自己下到堂中,然后出去了。
張海桐猜他應該是去找向導。
百樂京往后的寨子雖說不好進,但也沒說進不去。只要錢給夠,有的是人敢冒險。
他坐在屋子里,隨手把刀放桌上。屋里有一股霉味,這里的房子靠水而建,難免有潮氣。何況地方便宜,環(huán)境怎么樣不用多說。
張海桐打開窗子,外面燈火通明。彩燈從他所在房間的屋檐上延伸出去,掛到街對面的寨樓上。
一眼望去,遍地繁華。
先前小張說的那個聯(lián)絡點,一個寺廟群。他已經(jīng)去看過了,說是廢墟也不為過。里面枯骨不少,大多就壓在廢墟下面。
有一座廟在里面最顯眼,生活痕跡很明顯。而且他來的時候,看見里面有生火的痕跡。草木灰還很新,說明不久前還有人使用過里面的東西。
并且這個人長期生活在這里。
但是現(xiàn)在不在,要么是跑了,自動卸下守箭人的身份。要么是死了,尸體暫時不知道在哪里,可能被野獸吃掉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聯(lián)絡人下山補充物資。
但張海桐大概看了一下房子的情況,房間里面的換洗衣物、常用物品全都在。甚至還有一些常常翻動的道書,這個人估計還會回來。
一切都說明守箭人出去了幾天,只是未歸??赡茉庥霾粶y,也可能還活著。
目前來說,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確認守箭人還在崗位只是下落不明后,張海桐就只剩下一個任務了。
他要進到百樂京,查探族長的蹤跡。
一直到現(xiàn)在,他站在窗前。眼睜睜看著張海樓追著一個道士在大街上跑酷,沿途推倒小攤阻擋身后那一群抓著刀的姑娘小伙。
張海桐……張海桐撓了撓頭。
嘶……我是這么教的嗎?
還是他媽這么教的?
他有點迷茫的看著兩個嗎嘍遠去,開始反思起自己的教育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