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張家內部過于癲狂的行事風格,草率決定下來的“真族長”帶隊去了廣西,剩下的假族長們兵分兩路,一隊跟著真族長去。一隊則被留在四姑娘山,作為該工程的顧問繼續參與行程。
明面上,汪家和領導是一體的。各種要求其實是領導在提出。但這些命令的背后,往往充斥著汪家的影子。
在真假族長時間短暫的結束后,汪家攛掇領導,借他之口要收押剩下的假貨。
以領導方面的說法很簡單。于公,假族長們這多年一直在違法犯罪。收押犯罪分子是對社會負責。于私,領導方面想要留下這些人,送入秘密機構進行生物采樣與實驗。
領導不知道張家,汪家卻知道。領導或許只是單純的想要生物實驗。但汪家不僅要達成這個目的,還希望借此削弱張家的力量。
但張家古樓和四姑娘山的事迫在眉睫,他們不好卸磨殺驢。只能再觀望觀望。
如今的張家還活躍在各地,汪家雖然很難再滲入張家“四分五裂”的家族勢力,卻很清楚他們日薄西山。
尤其是曾經高貴的本家血脈,張家自己家都少的可憐,何況現在四分五裂幾乎全是外家人的張家?
這次對接族長的事情,竟然還是海外張家這一支不知道多少年就失聯的族脈前來處理,可見其勢單力薄。
趁你病,要你命。
最好能摁在案板上,放完血再死。
這就是掌控汪家的首領組織的想法。
汪家并非張家這樣血脈延續,統治制度與封建君主制高度相似的家族。我們之前就講過,它是一個管理制度極其嚴苛的“組織”,只是偽裝成家族的樣子。
在汪家,掌控這個組織的管理層,才是真正的“首領”。并不是某一個人,而是像議會一樣的首腦組織。
聽起來很像西方異聞里面的各種神秘組織。
擁有長生**的絕對不會是一個人。汪家這樣運行方式,沒有張家幾千年來的積累,以它恐怖的人才培養和消耗程度,需要的后勤物資會非常夸張。
單獨一個勢力絕對無法支撐。
背后一定是多個勢力共同組織,并尋找一位當時的掌權者。
甚至控制它的勢力里,本身就有當代掌權者的影子。
整個管理層,就像會員制一樣出入嚴苛。
如同資本家或封建地主階級壓榨無產階級一樣,他們治下的手段只會更加嚴酷。因為他們不容許背叛,背叛只有死。哪怕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
這才是汪家短短幾百年就能搞亂張家的原因之一。
在四姑娘山盜墓之前,張啟山和汪家早已經開始了三年的探尋計劃。
直到今年,他們開始針對張家古樓和四姑娘山。官方正派的考古研究可不像盜墓賊那么粗暴,各方調度麻煩,研究時間也非常漫長。
張海桐猜測,最多兩年,四姑娘山的問題會得到初步解決。
這中間,他會有一個比較安穩的養病時間。
他這樣想著,在床上翻了個身。
作為一個外形條件與張起靈相差最遠的張家人,張海桐已經沒有趕去四姑娘山的必要了。
他現在只是在等待時間節點的到來,就是著名的格爾木療養院事件。
這事兒一天不辦了,他就心里刺撓。
即便現在的局面很可能不會再出現當時的情形,但是不搞掉這地方心里就是會難受。
他已經告訴張海客自己會在四川養傷。張海客這廝聽完表示沒問題,順便給他發了一筆錢,讓用最好的藥。
張海平實心眼,覺得反正時間長,不如中醫西醫都試試。
先找了個西醫給張海桐看了外傷,開了一些消炎藥。吃到沒事后又找了個中醫,讓他把脈開藥。
老西醫和老中醫紛紛面露難色。
西醫還好,搞定他身上的槍傷和其他傷口,又弄了些治療炎癥的藥品,這個病患就算過去了。
中醫可不行,中醫是來養身體的。
老中醫把了半天,一會兒看張海桐的臉,一會兒看張海桐的脈。一會兒摸胡子,一會兒撓撓頭。
半晌問:“小娃子,你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這話西醫也想問。鑒于張海桐身上的槍傷,他又覺得不能問太多,只能叮囑好好休息,不要亂蹦亂跳、憂慮多思。
到了中醫這,考慮的就比較多了。
張海桐想了一下,問:“這不是說明我身強體健抗造嗎?”
直接跳過了問題,甚至反問起來了。
老中醫搖頭。“人的體能是有限的,過度消耗后很難彌補。不過既然要養,也不能下猛藥。”
“我開個方子,你先吃兩副。后面不行再調整。”
老中醫一邊寫一邊說:“還是要注意休息,心情開闊一些。年輕人不要仗著年輕就糟踐自己,不然老了造孽呀。”
張海平有點急了,就問:“到底怎么個事?”
老中醫問:“你想聽我說什么事?”
“渾身都是毛病,我說那么多你記得住嗎?”
張海桐看了一眼方子,見老頭寫了個陳皮,想笑。半晌說:“那更要趁著年輕好辦事了。等我跑不動,想做都做不成。”
老中醫倒也沒太執拗。“你說的也對,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做的事。醫生也只能說到這里,具體還得看自己。”
張海平坐在凳子上,看著張海桐,莫名煩躁起來。
他想起張海琪曾經懷疑的態度,忽然明悟。雖然早有所料,但真聽見醫生說出來,還是煩得很。
很難想象張海桐生病。
張海平的記憶里,除了族中內亂和這一次藏區之行,他真的沒再見過張海桐生病。而且這么嚴重。
這種虧空在醫生看來甚至不合常理。來勢洶洶,悠遠綿長,難以擺脫。
送走了人,張海平回來,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桐哥,能好嗎?”
張海桐搖頭。“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也和醫生的技術沒關系。”
“很早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這種狀況不僅僅是原本身體的問題,也有其他關聯。具體關竅,還需要事情結束之后再看。”
他挺坦誠。對關心自己的人,除非不得已,不然最好不要隱瞞,平添紛亂。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身體有一些怪異。隱隱約約猜到,或許和這個世界有關。在青銅門里,他察覺到了時間因素。
至于其他,暫時不得而知。
而張海平對這個世界最核心的秘密接觸有限,他也不清楚張海桐的“來歷”。北京那次檢查給出來的結論也非常奇怪。
他只知道張海桐的病有問題,但也止步于此。或許,連張海琪都不清楚這種古怪來自哪里。只能說:暫時不會死。
張海平有分寸,沒有繼續追問。
他抓著藥方,忽然說:“待會兒要出去抓藥,咱們下館子去吧。”
“吃什么?”張海桐忽然有了興致。天天清淡飲食,清淡的他都快厭食了。“火鍋?”
張海平點點頭,說:“就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