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樓帶著兩個小張一趟接一趟往外運蛇尸,花了一個小時,那條大蛇才被他們全部拆開運出來。
按著張海桐給的路線,路上沒什么危險。
張海樓感覺不是來盜墓的,他娘的是來干工程的。
不止他,張海桐也感覺像在當那種鬼屋員工和NPC。玩家走了他們張家還得負責清理現場。
也是一崗多能了。
張海桐背著刀和一卷油紙布往墓道深處走,那具血尸的尸體他一個人就能弄出去。因此張海樓他們運蛇尸的時候,他就找到了那具尸體。
油紙布一裹就往外走。
血尸這東西不能拆分,張海桐不清楚這里到底有多少尸蟞王。要是再從里面砍出來一只就完蛋了。因此封的也很嚴實,就算有尸蟞王也跑不出來。
血尸僵硬的觸感讓他想起當年去西藏的時候。路上他都不知道背過多少次尸體,自己人的、別人的,都有。
后來背不出去,就只好抽刀砍手,再一把火燒了。不是自家人的尸體,方便的就一起燒掉。那些骨灰混著草木灰,根本分不出來,只有一些骨頭渣子。
張海桐直接就地掩埋。
說起來,以后他要是吃不上飯。還能考慮考慮去當武替,或者背尸。練舞當臺柱子肯定來不及了,這東西要童子功,張海桐年紀不夠了。
這大概就是生存習慣。總是考慮一些極端問題,比如活不下去要怎么填飽肚子。
張海桐背著尸體爬出洞的時候,張海樓正要下來。他使了點力氣,把張海樓的腳往上推了一把。
“著急忙慌的干嘛?”
張海樓差點被推個趔趄,定睛一看是張海桐,立刻爬起來去拽。
張海桐剛伸出一只手,就讓張海樓往外拽。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啊。”張海樓邊說邊把人架出來,卸掉他身上的東西,隨手往旁邊一丟。“桐叔,你要有事就使喚我唄。我年輕,還聽話。一句話我就給背出來了。”
張海桐取下水囊喝水,緩了口氣。“行,桐叔使喚你。去吧,把東西拿去燒干凈點。”
張海樓有點憋悶,轉頭提著包著血尸的油紙布往那一堆蛇肉里丟。
兩個小張扛來一桶汽油,澆在早就收集好的柴火上。這都是之前幾個人拿刀現砍現撿的,再把油往上一澆,一定把蛇和尸體燒的干干凈凈。
張海樓掏出蠟封火柴——這東西吳邪走的時候問張海桐要了好幾封,說是用的上。他桐叔直接給了,也沒問干嘛。
好在剩下的夠用。
他拽著繩子一扯,打燃火丟進柴堆。明火火瞬間燒起來,將林子映成一片紅。
火堆就在河邊上,早前挖了防火帶,不用擔心起山火。
熱騰騰的火照的張海桐身上發燙,原本還有點涼的背心也暖和了。味道奇怪的肉味也散發出來,但尸臭聞多了的四人已經習慣了,泰然自若的坐在旁邊照看。
兩個小張往里面埋了幾個紅薯和餅子,讓草木灰一捂,待會兒當夜宵吃。
他們這地方背山,和村子隔得遠,一般人看不見這里在燒東西。燒完了灰揚到河里,骨頭渣子敲碎了往土里埋,就什么也不剩了。
火燒的正旺時,爬上樹放哨的張海樓忽然跳下來。什么也來不及說就往外沖。
兩個小張也不顧不得捂著的餅子和紅薯了,抽出腰間的匕首,圍著張海桐警惕的看著周圍。
張海樓幾個大步沖出去,卻沒看見人。張海桐跟過去,剛剛這里肯定有人。不然張海樓不會跑這么急。
“跑的真快啊。”張海樓懊惱的環視四周。
張海桐低聲說:“趕緊燒完,然后撤。”
張海樓猶自不甘心,沖著空氣說:“今天跑得快,算爺爺饒你。要是讓我聽見風聲,小心你的老命!”
說完,才跟著往回走。
張海桐被他喊的頭皮一麻。不是覺得小孩中二,而是張海樓喊得時候用的女聲。
烏漆嘛黑的林子里只有遠處一點火光亮著,這里看不清人臉。張海樓那個女聲又尖又細,像狐貍叫一樣。
鬼心眼子還挺多,裝神弄鬼有一套。
……
自從魯老二死了之后,跟他一起辦事的老頭就不敢往水盜洞那邊走了。沒了魯老二帶他發黑心財,老頭的日子里越來越不好過。
他又在吃藥,眼看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一時想不到賺錢的門路。
往山上走,山上有吃人的怪樹。往水里走,水里也有要人命的東西。水盜洞里的邪祟沒了魯老二那個鈴鐺壓制,自己單干也夠嗆。
一想,竟然有點絕了生路。
老頭老老實實種了幾天地,忽然發現山上起了野火。原來他看見妖樹的地方燒了個精光。
那幾個弄死魯老二的土夫子出來的時候,他看見里面折了一個人。但老頭也不敢上去做些什么。雞蛋碰石頭,不要命了嗎?他還想多活幾年。
不過這把火燒活了老頭的心思。
山里燒的這么嚴重,原來有妖樹的地方,是不是也燒了?那群土夫子急匆匆的樣子,肯定淘到了貨。
老頭就想上山淘貨。盜墓賊總不能把什么都摸走了吧?肯定還有剩余。大魚吃大肉,小魚吃小肉。要是摸到,也算他的造化。
這事不光彩,老頭不敢走被燒著了的那一面,只能從更隱蔽的地方進山。
可惜他帶著干糧忙活了兩天,什么也沒撈到。吳三省他們挖的盜洞也燒塌了。
老頭本來心灰意冷,打算住在山里第二天再找找。如果還是沒有現成的盜洞,他就自己挖。
誰知道這一呆,就出事了。
大半夜他歇的地方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四個人。
那四個人不知道背著什么,竟然在林子不遠處的河邊燒起大火。火里不知道燒的什么東西,腐臭味混著烤肉的味道撲面而來。
那四個人安安靜靜坐在火堆邊,好像就不動了。
老頭再一眨眼,四個人變成三個。
他一把歲數,看見這一幕心里一涼,撒腿就跑。
果然,少了的那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追了過來。
老頭腳下一滑,摔進一個長滿草的土坑。那人和同伴沒找到人,竟然沖著空氣講話。
威脅的話語猶在耳邊。
那人的聲音他都記得。
和狐貍叫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