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
“嗷——!!!”
陳浩發(fā)出殺豬般的凄厲慘嚎,不算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抱著扭曲變形的右腿瘋狂打滾,涕淚橫流,劇痛讓他整張臉都扭曲變形。
時衿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地上痛苦地蠕動、哀嚎。
她緩緩抬起腳,厚重的軍靴底沾滿了塵土和暗色的污跡。
然后,毫不留情地踩在了陳浩那只完好的、試圖撐地爬起的左手手腕上。
骨頭碎裂的脆響,在陳浩陡然拔高的、凄厲的慘嚎伴奏下,顯得格外刺耳。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饒了我!饒了我!我錯了!是蘇晚!是蘇晚暗示我除掉你的!她說你總是拖后腿……啊——!”
陳浩語無倫次地哭喊著,劇烈的疼痛和極致的恐懼讓他徹底崩潰。
只想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把一切都抖落出來以求一線生機(jī)。
“陳浩!你胡說什么!”
蘇晚猛地尖叫起來,臉色慘白如紙,身體被陳浩氣的止不住的發(fā)抖。
看向陳浩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和驚恐,哪里還有半分之前的清高和傲然。
她辛辛苦苦建立起的清白的形象全毀了!!!
該死的陳浩,還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蘇晚此時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補(bǔ)一刀。
時衿卻像是沒聽到蘇晚的厲聲斥責(zé),也沒理會陳浩的攀咬。
她的腳依舊穩(wěn)穩(wěn)地踩在陳浩碎裂的手腕上,力道沒有絲毫放松,不斷地碾磨著斷骨處,欣賞著他更加凄厲的慘嚎。
直到陳浩的聲音因?yàn)閯⊥春椭舷⒆兊盟粏∥⑷酰皇O锣类赖某闅饴暎瑫r衿這才緩緩移開腳。
這一腳時衿使了大力氣,確保他的這只手完全廢掉。
既然他用了這只手推了人,那就先從這只手開始算起。
她抬起頭,冰冷的視線越過地上如同爛泥般抽搐的陳浩,落在面無人色、死命支撐的蘇晚身上。
“他推我下去,是‘不小心’。”
時衿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凍結(jié)血液的寒意。
“那你剛才,想讓他‘不小心’再推我一次?”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蘇晚在紅毛動手時那瞬間亮起的眼神。
“你是不是以為我剛剛沒看見?”
蘇晚被她看得遍體生寒,身體緊繃,所有的心思都被那雙眼睛徹底洞穿。
她想要否認(rèn),但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剩下無法控制的顫抖。
明明還是那個秦舒,可她就是覺得現(xiàn)在的她非常危險。
能在喪尸堆里活下來,并且擁有如此強(qiáng)大的力量,很大的可能就是她覺醒了異能,并且異能等級還不弱。
蘇晚不是傻子,只要略加思索都能得出結(jié)果。
時衿看著蘇晚神色飄忽不定,淡定的開了口。
“很好。”
時衿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甚至露出一絲極淡的、近乎殘忍的笑意。
“既然你們都覺得他‘不小心’,那他以后,就永遠(yuǎn)‘小心’不了了。”
她不再看蘇晚,冰冷的目光掃過屋子里噤若寒蟬的其他人:
“帶著你們的‘女神’和她的‘舔狗使者’,滾。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否則……”
她沒有說下去,但地上陳浩凄慘的模樣和紅毛痛苦的呻吟就是最好的注解。
那冰冷的殺意如同實(shí)質(zhì)的刀鋒懸在每個人的頭頂。
沒人敢質(zhì)疑,沒人敢反駁。
幾個人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扶起痛苦呻吟的紅毛,架起假裝鎮(zhèn)定的蘇晚,又驚恐地看了一眼地上如同死狗的陳浩,最終沒人敢去碰他。
像躲避瘟疫般倉惶地、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沖出了這間屋子,迅速消失在廢墟的陰影里。
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塵土味,以及陳浩斷斷續(xù)續(xù)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呻吟。
時衿站在原地,而后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只剩下一種塵埃落定的漠然。
環(huán)顧這間惡臭的屋子,她一分鐘也不想多待。
沒有再看地上只剩半條命的陳浩一眼。
時衿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走出了這個臨時的“庇護(hù)所”。
“衿衿,你就這么放過他們了?這不是你的風(fēng)格啊。”
時九沒忍住開口。
“你什么時候見我手下留情過?”
時衿日常對著時九翻白眼。
“那你怎么不直接殺了他,一了百了?”
時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意味深長的解釋。
“既然他們那么喜歡把人往喪尸堆里推,那我為什么不成全他們呢?”
“更何況,我貼的倒霉符還沒發(fā)揮作用呢,怎么能就讓他們這么輕松地死了呢?”
“要是現(xiàn)在死了,我的倒霉符不就白貼了?總得給他們一點(diǎn)兒希望才是。”
“是哦,讓他們誤以為逃過一劫,實(shí)際上咱們黃雀在后,等待最后一擊,給他們一個驚喜!”
“聰明!”
時衿打了個響指,隨后隱身追上了他們的隊(duì)伍。
可惜的是男主項(xiàng)南不在,去前方探查了,否則可以試試他現(xiàn)在的異能究竟到了哪一步。
殘陽如血,涂抹在斷壁殘?jiān)希o這片死寂的廢墟鍍上了一層不祥的暗金。
時衿獨(dú)自穿行在扭曲的鋼筋和坍塌的水泥塊之間,腳下是厚厚的灰塵和不知名的污穢。
四周寂靜得可怕,只有她自己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反而更添幾分壓抑。
空氣中彌漫著揮之不去的塵土和腐爛氣息,沉甸甸地壓在胸口。
“這個世界的氣息是真的壓抑!”
時衿有些感慨。
這還是她第一次直面如此特別的世界。
“衿衿,其實(shí)這都不算什么的,你以后要是去了別的即將毀滅的世界去看看,你就會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見大巫了。”
聽到時九的話,時衿頭搖的像個撥浪鼓。
“千萬別給我接這種世界的任務(wù),我還是想要在一個正常的世界里開心的過完一生。”
“可是……”
時衿現(xiàn)在可聽不了‘但是’這個詞,趕緊捏住了時九的嘴,生怕它說出什么她不想聽的話。
“閉嘴,別可是了。”
“好吧。”時九郁悶的點(diǎn)頭。
“哦,對了……”
時衿突然記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