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稀奇,不是說她一直臥病在床,在休養嗎?怎么今日倒是有閑情雅致出來了?”
時衿聽見這話,眉頭一皺,有些許疑惑。
他似乎對原主有所了解…
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子或許知道些什么。
正當她思緒翻飛之際,探子的一句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對了,主子,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有些想起來,那小廝對待白小姐的態度有些過于火熱了。”
聽見這話,溫辭霄掀起眼皮,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怎么說?”
“這……屬下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這些小廝對待其他的貴客雖然都是笑著的,但總有一種疏離感。”
“對待白小姐雖說也是微笑的,但眼中的笑意是藏不住的,總之…反正屬下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
探子有些為難的撓頭。
時衿聽到這話時,心中一驚,看來倒是她小瞧了這探子。
居然觀察的如此細致。
“照你的說法,即便白小姐不是閣主,也很有可能跟閣主認識了?”
溫辭霄撐著頭略有些疲憊。
“屬下只是想到了這些細節,不敢妄加揣測。”
“只不過白小姐今日從閣里出來,屬下看她言行舉止,似是尋常女子,不像是有其他勢力的樣子。”
“尋常女子?”
溫辭霄低低笑了一聲,笑聲牽動了胸口的傷,忍不住咳了起來。
他用錦帕捂住嘴,咳得肩膀微微顫抖,錦帕上很快染開了一點刺目的紅。
林風急忙上前輕拍他的背,滿臉擔憂。
男子緩了好一會兒,才放下錦帕,眼神里是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她可算不得什么尋常女子,從前全京城都知道白將軍打勝仗只為給自家掌上明珠討要賞賜,哄她開心,過的可是比有些公主娘娘都要好。”
“只是可惜如今將軍府敗落,人走茶涼。要是白將軍要是知道自家女兒被人如此欺負,怕是氣的都要從墳墓里爬出來。”
溫辭霄想到那場景,眼神中流露著時衿看不懂的憂傷。
“主子,將軍………”
“行了,你不必說,我如今醒著的時間越來越少,也不知道哪天就徹底長眠了,想要給他報仇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溫辭霄的喘息聲越來越重,聲音卻越來越輕,眼神也越來越迷離。
但他掐著手掌,努力清醒著,指尖顫抖著輕輕敲擊著軟榻的扶手。
“總之,京城里的勢力盤根錯節。太子、二皇子、五皇子,各有各的眼線和助力,你們在外務必小心行事。”
“玲瓏閣的閣主太過隱秘,背后定然有人撐腰,我怕他們會擾亂我的計劃,你們必須仔細盯好,絕不可出什么岔子。”
“是,屬下遵命。”
時衿坐在一旁,卻越聽越一頭霧水。
難不成他和白詹陽之間還有什么不可言說的關系?
時衿一時間有些抓耳撓腮的,本想要直接提取他的記憶,但很明顯他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
自己又不能不顧著他的身體強行竊取,萬一他是個好人,那這樣做豈不是有損功德?
況且,就他這身體,身子骨脆的她一個手指頭就能戳散架,最多怕也就是活這一月有余了。
壓根兒就用不著她出手。
不過,雖然不知道白詹陽的事件中他究竟知道多少,起了一個什么作用,但時衿聽了他們這場談話,倒也大概明白他為什么要監視玲瓏閣。
不過是忌憚玲瓏閣背后的勢力,擔心這股勢力會影響到宮廷的局勢,進而影響到他的計劃罷了。
她再次看向軟榻上的男子,這次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看他的穿著和宮殿的規制,應該是位皇子。
可這攬月宮如此冷清,守衛也稀松,想來他在宮里的處境并不好。
再看他病弱的模樣,咳出來的血,顯然是中了毒,而且毒已經深入骨髓,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快要死了的皇子,卻還在費心探查京城的勢力。
這份隱忍和城府,倒讓時衿有幾分佩服。
接下來的話,都是一些他們的計劃,時衿并不感興趣。
聽的差不多了,時衿也覺得沒有待在這里的必要了。
于是果斷轉身,沿著來時的路,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皇宮。
…………………………………
“衿衿,我回來了!”
時衿聽見熟悉的聲音,老遠就看到了它那一身五彩斑斕的毛。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時衿吃過晚飯,正坐在書房里練習畫人物圖。
“你倒是舍得回來?”
時衿一邊調侃,一邊低頭,繼續拿起筆繼續將未完成的作品畫完。
“衿衿,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哪里能離得開你?”
時九張口就是馬屁,邊討好邊往時衿身邊蹭。
時衿看著他這無賴的模樣,也習以為常的點點頭。
確實離不開,否則怕是早就溜了。
“行了,不跟你扯皮,有件事需要你幫我查一下。”
一提到正事,時九站的筆直,立馬拍著挺起的胸脯:
“交給我吧衿衿,這個世界就沒有我查不到的。”
時衿也不多說廢話,直接將畫好的圖交給它:
“噥,就是他,查一下他的身份來歷。”
時九看著新鮮出爐的畫,驚叫一聲:
“衿衿,我才出去一天,你就給自己找了個漂亮的美男子?”
時衿翻了個白眼,二話不說直接一袖子將它扇了出去。
“啊~~我錯了!!!”
一股勁風呼嘯而過,將時九直接掀到了空中。
還好最近練習了飛行,否則真要摔個底朝天了。
“想象力這么豐富怎么不去考慮做編劇?趕緊回來給我查!”
“好的好的,這就給你查,你別急嘛。”
時九撲棱著翅膀又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屋內。
兩顆豆豆眼滴溜轉個不停。
沒一會兒,時九就把資料呈了上來。
時衿一眼掃過,眉頭一挑,竟然意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白詹陽曾經不止在他被推下湖后救了他,還教他識字,教他排兵布陣,算是他的半個師父。
這樣一想,時衿再聯想到他之前的話,心里大致有了數。
“溫辭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