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若是再有變故,我總不能次次都靠你和護衛們護著,自己有幾分武力,也能多些底氣。”
“更何況,你想想,若是哪天有人闖進來,我連自己都護不住,怎么護她?”
林風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主子繞了這么一大圈是怕婠傾姑娘嫌棄。
這是連他們的以后都考慮好了。。
看來這次主子很認真。
當然,也被拿捏的很徹底。。
林風聽到這里,眼神都變得意味不明起來。
連忙躬身應道:
“屬下明白!”
“那既然這樣,不然就讓墨云和墨雨兩兄弟試試吧。他們兩個平時嘴最嚴,最主要的是實戰經驗非常豐富,完全可以擔任您的武師。您覺得可好?”
“好。”
溫辭霄點頭,對于這兩兄弟,他是放一百二十個心的。
指尖又摸到了袖袋里的暖手爐。
那是時衿昨天送他的,里面裝著她自己配的暖身藥材,這樣即使她不在,放在身邊也可以隨時隨地治療。
不過,就是這些藥………有些太過費銀子。
時衿當然要趁機敲詐一筆才行,不然她怎么可能白送他從靈泉空間種出來的藥材。
這些東西放在外面,怕是要炒出天價的。
況且,別說時衿摳門兒,這都已經是給了優惠價的……
溫辭霄將握在手里,暖得能滲到心里。
他看著林風,語氣又沉了幾分。
“朝堂上的事,你要抓緊,卻也不能急。每一步都要穩,別留下痕跡。能不動刀兵,就盡量不動。”
“屬下記住了。”
林風躬身,聲音更恭敬了。
“屬下這就去安排,明日一早,給主子回話。”
溫辭霄“嗯”了一聲。
看著林風轉身要走,又忽然叫住他:“等等。”
林風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溫辭霄指了指案上的食盒。
那是時衿傍晚送來的蓮子羹,還溫著。
是用新采摘的蓮子做的,味道十分不錯。
他嘴角勾了勾,帶著幾分難得的柔和:
“真是便宜你了,要不是看在你也忙了大半宿,我可舍不得你吃這蓮子羹。”
溫辭霄畫風一轉。
“不過味道十分不錯,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來的,就是比別家做的好吃。你也嘗嘗,補補身子。”
林風愣了愣,嘴角差點控制不住抽動的表情。
對于自家主子這種孔雀開屏式的行為雖不理解,但尊重。
隨即躬身謝道:
“謝主子,謝婠傾姑娘。”
“嗯,這才對,你下去吧。”
溫辭霄點點頭,一副自豪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自己做的呢。
“是。”
等林風走了,溫辭霄才拿起榻邊的密函,重新翻開。
昏黃的燭火映在他臉上,一半藏在陰影里的神色滿是謀算的沉冷。
……………………………………………
燭芯偶爾爆出一點火星,落在漆紅杉木的案上,轉瞬就滅了。
時衿臨窗坐著,手里翻著那本時九給她的軍隊名冊。
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白詹陽”三個字。
指腹磨得紙頁發毛時,門外終于傳來輕緩的腳步聲。
“主子!”
夜影推門進來,見到時衿時是滿臉的驚喜。
他身著玄色鎧甲,剛從外面回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就看見了自家主子的身影。
隨后謹慎的四周環望一圈,發現沒有什么不對后,這才關上門。
他單膝跪地,雙手攏在袖中,聲音壓得極低。
“主子,您怎么來了?!”
夜影許久沒見到時衿,言語中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許久不見你,過來瞧瞧你最近怎么樣。”
時衿放下手中的冊子,轉頭笑瞇瞇的看著夜影。
“我一切都好,沒什么不妥,多謝主子惦念。”
“只不過有些辜負主子的期待,沒能圓滿完成任務。”
說到這里,夜影也不由得皺眉。
“哦?!說來聽聽?!”
“如今軍隊中白將軍的舊部已收編九成,余下一成……不愿歸隊。”
時衿抬眸,目光從旁邊的青釉茶杯上移開,落在他垂著的發頂。
燭光映在她眼底,沒什么溫度:
“不愿歸隊?是覺得我給的前程不夠,還是念著舊主的情分?”
“回主子,為首的三個百夫長說,”
夜影頓了頓,聲音更輕了些。
“他們此生只認白詹陽將軍,旁的人……不敢奉令。”
“只認白詹陽?”
時衿忽然低笑出聲,指尖敲了敲案幾,發出“篤篤”的輕響。
“說得倒比唱的好聽。”
她合上放在案幾冊子,推到旁邊,身子微微前傾。
“原主的爹都去了這么長時間了,墳頭草怕都長半尺高了。他們現在說忠誠?是真念舊啊……還是覺得誰都配不上領導他們?”
夜影垂著頭沒接話,暖閣里只剩燭火燃燒的“噼啪”聲。
時衿嗤了一聲:
“說白了,就是眼高于頂,覺得你一個沒來多久的‘新人'掌著兵權,又看著你不斷往上爬,心里不服氣罷了。”
她伸手端過桌上的青釉茶杯,抿了口冷茶,語氣淡得像在說天氣。
“這種刺頭,留著也是礙事,你怎么看?”
“屬下以為,找個由頭,當按軍法處置,以儆效尤。”
夜影抬頭,眼底映著燭火,卻沒半分動搖。
“只是他們中有兩個是當年白將軍的親衛,手底下還有些追隨者,若是處置得急了,怕余下的人心里生疑。”
“生疑?”
時衿放下茶盞,茶蓋磕在杯沿,發出清脆的響。
“他們現在能安安穩穩待在軍營里,吃的是我撥的糧,穿的是我給的甲,憑什么生疑?”
時衿說這話確實有底氣,她確實將賺來的錢大部分都用在了軍隊里。
她起身走到夜影面前,從空間中摸出個藥瓶。
瓶身刻著細密的云紋,遞到他面前。
“這里面是忠心丸,你拿去。”
夜影雙手接過藥瓶,只靜靜等著下文。
“把藥全倒出來,找個干凈的銅壺,用溫水化成水。”
時衿的聲音落在燭火里,字字清晰。
“明晚給收編的人發晚膳時,混在湯羹里,一個都不能落下。”
“這藥無色無味,混在湯里跟清水沒兩樣,你只管放心。”
她頓了頓,目光轉回到夜影身上,語氣緩了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