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也吃得七七八八。
劉安杰帶著一身酒氣回到主桌。
“劉董,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宋錦江聲音拔高了幾分,開玩笑道:“這一圈下來少說得喝了兩瓶茅臺,看來以后集團酒會,那些擋酒的都該失業(yè)了!”
“宋總這話在理!”
王海龍打了個響亮的酒嗝,“道上混的,酒量就是膽氣、交情!”
“龍哥說得對!”
劉漢林推了推眼鏡,“年初在瀚岳的碼頭,杰哥兩瓶二鍋頭灌下去,轉(zhuǎn)頭就抄家伙,砍翻了金胖子的三十多個馬仔!
那血性,那場面……”
轟!
就在眾人恭維劉安杰的時候,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猛然炸開!
整個宴會廳瞬間沉寂下來。
所有人就像被同時掐住了脖子,齊刷刷看向門口。
只見一個高大、肥胖,穿著件黑色唐裝的中年男人,帶著10個精壯的壯子,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
“我說這大半夜的,天元大廈怎么燈火通明?”
肥胖男人臉上肥肉亂顫,語調(diào)夸張地說道,“感情是金海的各位大佬,在這兒擺慶功宴吶?”
他環(huán)視一圈,目光最終鎖定了主桌:“嘖,真他媽有意思!陳金虎尸體都還沒涼透,陳金豹也生死不知……
你們這慶功酒,就這么急不可耐地往喉嚨里灌?也不怕嗆死啊?”
“金胖子!”
金海集團所有主管、大佬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怒火熊熊。
來人,正是金海集團的死對頭:
瀚岳集團的董事長,金瀚岳!
“金胖子。”
劉安杰緩緩起身,眼神冰冷地看向?qū)Ψ剑敖o你臉了是吧?是來賀喜的,就滾過來敬酒,要是存心來找死……”
話音落地!
咔嚓!
劉安杰抄起桌上那瓶剛開封的茅臺,毫無征兆地砸在了地磚上!
嘩啦啦!
宴會廳敞開的大門口,瞬間涌入一片黑壓壓的人影!
足足有上百號人!
他們一個個西裝筆挺,卻掩蓋不住那股沖天而起的彪悍和殺意!
“杰哥!”
百十號人齊聲大吼!
他們眼神兇狠,死死盯著包圍圈中的金瀚岳!
劉安杰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就別怪老子,送你們上路!”
“你們想干什么?”
金瀚岳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驚得心頭一顫,下意識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自家保鏢才穩(wěn)住。
他色厲內(nèi)荏地叫嚷道:“法治社會!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姓劉的,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我不敢?”
劉安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陡然拔高:“兄弟們,這死肥豬都他媽騎到我們脖子上拉屎撒尿了,今天要是讓他豎著走出去,以后北川的地界,還有我們金海說話的份嗎?”
“杰哥說得對,干死他們!”
“杰哥,您一句話,我立馬剁了他喂狗!”
“媽的,忍不了,杰哥,下命令吧……”
不只是那百十號殺氣騰騰的小弟們,主桌上那些本就喝得熱血上頭的大佬們,更是被徹底點燃!
宴會廳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
金瀚岳帶來的十個壯漢瞬間繃緊了全身肌肉,背靠背將金瀚岳死死護在中間,眼睛里閃過慌亂。
“柯董,宋總!”
金瀚岳徹底慌了,猛地扭頭看向主桌,“這也是你們的意思?你們就任由姓劉的這么胡來?”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挑撥著:
“柯一川,你就甘心讓一個進金海才一年的小崽子,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宋錦江,你他媽也是個孬種,被個小弟壓得死死的,整個北川商界都在看你的笑話!”
劉安杰眼神冰冷依舊,目光卻如閃電般掃過主桌。
柯一川端著茶杯,臉上古井無波,仿佛眼前的一切和他無關(guān)。
宋錦江臉上怒意勃發(fā),但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逝的陰鷙和不甘,卻暴露了他內(nèi)心被戳中的痛處。
“金胖子,你他媽找死!”
高熊暴怒如雷,隔著人群指著金瀚岳的鼻子破口大罵,“金海的事,輪得到你這頭肥豬放屁?”
“200萬!”
劉安杰收回目光,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冰冷的殺意:“弄死金胖子的,我給她200萬安家費!
弄殘一個他手下,30萬,躺醫(yī)院多久,老子養(yǎng)你多久!兄弟們……”
他手臂猛地向下一揮!
“給老子干他們!”
轟!
200萬!
所有小弟的眼睛瞬間爆發(fā)出駭人的紅光!
進去蹲幾年算什么?
杰哥給的,是后半輩子的保障!
“嗷!”
“干死他們!”
“200萬,老子要了……”
瘋狂地咆哮聲聲,幾乎掀翻了屋頂!
黑壓壓的小弟們就像洶涌的浪潮,瘋狂地朝著中心那不斷縮小的包圍圈碾壓了過去!
一時間,桌椅被撞翻,杯盤碎裂聲不絕于耳!
金瀚岳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驚駭?shù)膽K白!
“劉安杰!”
金瀚岳的聲音徹底變了調(diào),“停下,快停下,你們這是要開戰(zhàn)嗎?魚死網(wǎng)破對誰都沒好處,快停下……”
沒人理會他的尖聲嘶叫。
“姓劉的,我認栽,我他媽認栽了!”
眼看那狂暴的人潮下一刻就要將他吞噬,金瀚岳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發(fā)出絕望的嘶吼,“你說,你說怎么才肯放過我?”
咚咚!
兩聲沉悶有力的敲擊。
劉安杰冷笑著,用指節(jié)重重敲了兩下桌面。
所有小弟的動作硬生生頓住,齊刷刷轉(zhuǎn)頭看向劉安杰,眼神依舊熾熱,卻充滿了服從。
劉安杰面無表情,從桌上拎起一瓶沒開封的53度飛天茅臺。
他擺了擺手。
黑壓壓的人群齊刷刷地向兩側(cè)分開,讓出一條通道,露出金瀚岳和他那十個面如死灰的保鏢。
劉安杰一步步走過去,沉重的腳步聲在死寂的宴會廳中回蕩。
“這老話說得好。”
劉安杰停在金瀚岳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方,慢條斯理地說道,“識時務(wù)者為駿杰!”
他慢悠悠地擰開金屬瓶蓋,‘咔嗒‘’一聲輕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瓶蓋隨意丟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滾動聲。
“我不明白為什么金董來單刀赴會,不過你也是懂得見風使舵的。”
劉安杰微微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酒液撞擊瓶壁,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他眼神陡然變得鋒利起來,聲音冷冽地刺向金瀚岳:“干了它,我……親自送你離開!否則……”
冰冷的酒瓶,被他遞到了金瀚岳那張胖臉前頭。
金瀚岳的眼珠子瞬間瞪得溜圓,瞳孔里充滿了驚怒和屈辱,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悔恨!
不接?
看看劉安杰身后那群雖然暫時停住,卻依舊像野獸一樣,死死盯著他的小弟們……那眼神,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豆大的冷汗,瞬間浸透了他昂貴的唐裝,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空氣仿佛凝固了下來,沉甸甸地壓在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