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沒有說話,但是眉目之間的惋惜,還是讓陸鶴璋看在了眼里。
陸時聲才回來不久,商業上的事情一懂半懂的,也沒有出聲。
但是她總覺得哥哥做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看了一圈家人的表現以后,陸鶴璋嘴邊的笑容依舊沒有放下。
只是把手里的筷子放在碗上,高深莫測的道:
“爸,爺爺,我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等之后你們就明白了。”
陸清揚和陸爺爺被他這話說的一愣,心想,難不成這事還有反轉?
陸爺爺急的不行:“別之后啊,你現在倒是給我說清楚,否則我今晚都睡不著咯。”
陸鶴璋卻只是搖搖頭,拿起筷子往爺爺碗里夾了一些菜:
“爺爺,既然選擇把公司交給我,那你們就放心好了,我不會讓我們陸家毀在我這一代的。”
“多吃點菜,少操心事情。”
看著他不打算多言,陸清揚也勸了父親一句:
“爸,鶴璋之前的事情我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他,而且他說的也有道理,你就別想這些了,快吃飯吧。”
父子倆都這么說了,陸老爺子能怎么辦?
只能瞪了孫子一眼,又瞪了兒子一眼,然后低頭酷酷干飯。
—
宴家拿到了那塊地,把那塊地和陸家徹底分割以后,宴京也憑借著這一個舉動,獲得了公司廣大股東的認可。
總算是把那兩個礙眼的私生子趕出了公司,收獲了一片人心。
在這之后,他就請來了專門的人開始設計這一片地的開發。
如今公司的賬戶上已經沒什么錢了,但為了那一片區域的開發,他抵押了宴家名下的一些資產,開始向銀行貸款,這個項目動工了。
宴家為了能打一個漂亮的勝仗,在這一個項目上,幾乎沒接受什么外來投資,全全都是宴氏集團在投入。
投入的多了,欠銀行的債自然上了百億。
這一筆債對于普通人來說,那可能是八輩子人都還不清了。
但是對于這些動輒投資過億的集團來說,不出10年就能連本帶利的賺回來。
更何況這個項目前景一片光明。
宴京本來也是這么打算的,所以才敢向銀行借那么多貸款,還抵押了許多宴家暫時閑置的產業。
只是他沒想到,項目進行到一半,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以后,竟然在那片土地下挖出了一片商周時的古墓。
那片古墓規模宏大,綿延數里,很有研究價值。
商周時期,距離如今那可是3000多年了。
古墓中很多保存完整的青銅器和物件,一旦經過專人的研究,就能很好的了解3000年前的文化,給后人留下珍貴的記載。
剛挖出古墓的時候,宴京是又震驚又慌張的。
立馬吩咐人立刻封鎖了這個消息,然后繼續動工。
可不知怎么的,這個消息還是被傳了出去。
被記者報道以后,上頭已經重視了起來,已經派了專門的考古隊過來挖掘考察。
有了這些人的插足,他要在這片土地上建設開發區的計劃,就只能暫緩。
這片古墓那么大,考古人員每天就挖那么一點,都不知道要挖到何年何月。
可項目上的錢卻是真實的燃燒的,宴氏集團根本承擔不起這樣的拖法。
為了這個項目,他們集團所有的資金都已經流向了這里,還在銀行欠了一大筆。
要是這里沒法如約竣工,他都不敢想公司會亂成什么樣。
可是如今毫無辦法,考古隊已經進來了,記者也已經報道了。
這些人出現的時間就是那么巧妙,只在短短幾天之中。
這讓宴京有一種無力感,仿佛自己被人做局了一般。
而恰恰就在此時,公司旗下的項目也接連出現了很多問題,解約的投資人多的很。
宴氏集團已經向銀行貸了一大筆,此時公司里的流動資金根本不夠支撐付違約金的,就只能這么拖著。
可就這么拖著也不是辦法,那些人也都不是吃素的,隔三差五就要上來鬧。
而那些人一鬧,銀行的人自然也知道宴氏集團的資金鏈出了問題。
生怕他們帶出去的錢要不回來,也是天天找人上門來催債的。
宴京被這件事情搞得疲憊不堪,連續請了兩個月的假沒去學校,一直在處理這些事情。
宴樓聽到公司受到重創的消息,也是差點沒暈過去。
最后打來電話,給宴京罵的狗血淋頭。
“蠢貨,我們被陸鶴璋做局了!”
其實不用他提醒,宴京在那片古墓的消息被曝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
他之前就在想,陸鶴璋為什么會把這么好的一個項目給他。
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
如今政府下了批文,城北那塊地在所有墓葬挖掘完之前,都不允許再做任何的建設。
那就代表他們之前投出去的那些都打了水漂。
公司資金鏈已經斷了,即將面臨破產。
聽著電話那頭宴樓還在破口大罵自己是個敗家子,宴京突然就笑了:
“這個項目當初是你點頭同意,所以我才去找陸鶴璋簽合同的。”
“如今項目出了問題,你反倒把一切罪責都怪在我身上了?”
“宴樓我告訴你,除了這個項目以外,公司其他產業都出現了各種問題,而你是公司的法人,與其在這里罵我,不如想想該怎么自救吧。”
說完,宴京也不顧電話那頭是何反應,直接了當的就掛了電話。
然后直接氣勢洶洶的就沖到了陸氏集團,勢必要找陸鶴璋要個說法。
但是陸氏集團又且是他想進就能進的?
被保安攔在了外頭,他只能站在烈日下,苦等著陸鶴璋出現。
直到夜幕降臨,陸鶴璋一身修身西裝從公司里走出來,宴京才像瘋了一般沖過去:
“陸鶴璋,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算計我們宴家?”
“我們兩家可是世交,交情不差的啊!”
激動的宴京被陸鶴璋的助理攔了下來,只能遙遙看著陸鶴璋,憤怒的眼眶通紅。
看著在烈日下暴曬的一天,整個人已經被曬的狼狽不堪的他,陸鶴璋表情淡定:
“為什么?”
“誰讓你來招惹我妹妹的,這是給你的一個小教訓,你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