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廈子這話,頓時就讓皇帝眉頭皺了起來。
語氣里也充滿了威嚴(yán)與不悅。
“眾目睽睽之下,誰人敢如此大膽?”
公然把人頭送到宮門口,這不是挑釁皇帝的權(quán)威是什么?
看著皇帝震怒的模樣,小廈子臉色一變,急忙答道:
“不知。”
“守門的侍衛(wèi)說,那人來去匆匆,趁眾人沒注意放下東西就走了,眼下已經(jīng)派人去追了。”
近來諸事不順,天子腳下,戒律森嚴(yán),竟然還有人敢知法犯法。
真當(dāng)他愛新覺羅的皇帝是只病貓嗎?
“木盒里裝的是何人?”
小廈子再次搖搖頭:“木盒里的頭顱已經(jīng)腐朽,散發(fā)出陣陣惡臭,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有的模樣。”
“只是盒子里還帶著一封書信,上面寫著皇上親啟幾個字。”
小廈子一邊說著,一邊呈上了一封已經(jīng)被簡單處理過的書信。
哪怕被處理過了,可信件依舊有些狼藉,還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此等污穢之物,從前宮人們是萬萬不敢往皇上跟前送的。
可如今這信件里的內(nèi)容他們也不敢看,就只能讓皇帝親啟了。
皇帝嫌棄的看著眼前這風(fēng)散發(fā)著味道的書信,礙于心理的憤怒,強(qiáng)忍著這種惡臭,打開了信件。
信件里的內(nèi)容并不多,只有簡單的幾句話。
【皇帝陛下,還認(rèn)識您的弟弟嗎?】
【這是本將軍建朝以后送你的第一件禮物,希望你喜歡】
短短兩行字,皇帝看完以后,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憤怒。
‘啪’一聲,龍案上所有的奏折都被他掃在了地上。
咬牙切齒的喊出幾個字:“年羹堯!”
看著皇帝龍顏大怒的樣子,小廈子等人紛紛惶恐的跪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喘。
“去,即刻召隆科多張廷玉等人入宮覲見!”
年羹堯?qū)嵲谔^無法無天。
背刺朝廷也就罷,如今竟然還敢將十七王爺?shù)念^顱送來挑釁,自從清軍入關(guān)以后,大清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
皇帝實在是忍不了了,只想出兵砍死年羹堯,哪怕付出任何代價!
皇帝如此震怒,小廈子等人也不敢含糊,即刻匆匆就出去找?guī)讉€大人了。
而今日宮門口突然出現(xiàn)的人頭,也在短時間內(nèi),被傳到了許多人的耳朵里。
甚至連后宮里的人,都有所耳聞。
隆科多張廷玉等人奉詔入宮的時候,皇帝怒氣未消。
甚至氣得連午膳都沒吃。
一看見幾個心腹來了,皇帝立馬道:“各位大人,想必今日有人往宮門口送了頭顱的事情,你們都有所耳聞了。”
皇帝話音才落下,張廷玉緊接著就問道:
“臣等在來的路上確實聽說了,不知盒中頭顱是何人的?又是何人送來的?”
皇帝正要說,見張廷玉問起,他心中怒氣更盛,臉上卻一片沉痛:
“盒中的頭顱是果郡王的。”
話說到這里,他沉默了幾秒,隨后再次激昂的道:
“至于送來頭顱的人是誰,想必大家心里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年羹堯造反,朝廷派果郡王前去平定,叛亂未消,反倒身死,這真是一個沉痛的消息。
要是這消息傳出去,舉國上下都會一片大亂。
說不定那些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的反動勢力,又會因此揭竿而起。
養(yǎng)心殿里沉默了幾秒。
聽到這個消息的諸位大臣,臉上紛紛露出了沉痛不忍的表情。
幾秒之后,隆科多才憤憤不平的道:“年羹堯這手段實在太過毒辣,果郡王是我朝郡王,是皇上的兄弟,他怎能如此……絲毫不顧一個郡王的顏面……”
公然把一個郡王的頭顱千里迢迢送過來,絲毫不加任何防護(hù),這是根本沒把皇帝放在眼里啊!
在場所有的人都明白年羹堯的用意,所以這才如此氣憤。
皇帝臉上怒氣未消,聽見隆科多這話,他緊接著道:
“年羹堯此舉,非但沒有把果郡王放在眼里,更是沒有把朕放在眼里!”
“他如今千里迢迢把這個頭顱送到宮門口,這是在挑釁朕,覺得朕如今拿他沒有辦法了!”
皇帝憤怒的語氣落下,殿里所有的大臣都不敢出聲。
放眼如今整個朝堂,能領(lǐng)兵出征和年羹堯?qū)沟娜耍€真的挑不出來。
可如今自家的郡王都被斬了,要是不派出人重新和年羹堯?qū)梗峙碌人⒌木赋€(wěn)定了以后,就要不停的挑釁清朝了。
眼看著殿里所有的大臣都不出聲,皇帝深沉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最后才道:“果郡王為國捐軀,擇日起晉為親王,以親王之禮下葬。”
“但西北的軍隊不可一日無將,諸位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前去西北領(lǐng)兵?”
“或者諸位,可愿意親自上陣領(lǐng)兵?”
皇帝這兩句話問出來,底下先是沉默了片刻,隨后張廷玉率先站了出來:
“皇上,國家危難之際,確實應(yīng)該有人挺身而出。”
“可是微臣著實不善帶兵領(lǐng)戰(zhàn),哪怕有心去到西北,恐怕也無力對抗年羹堯。”
別看他們嘴上唾罵著年羹堯白眼狼,可是對于年羹堯的能力,可是誰都不反駁的。
那么一個驍勇善戰(zhàn)詭計多端的人,哪怕他們?nèi)サ搅宋鞅保膊贿^是遠(yuǎn)遠(yuǎn)去送人頭罷了。
有了張廷玉站出來以后,其余眾人也紛紛站了出來,表示自己力不從心,沒有能力去帶兵。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不愿意去西北,皇帝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很難看了。
最后看著跪了一地的朝臣,臉色甚至黑的能滴出墨來。
“好啊,既然諸位都不愿意上戰(zhàn)場,那從今日起,朕就領(lǐng)兵出征,親自前往西北拿下年羹堯!”
年羹堯這頭白眼狼,不親自殺了他,難解皇帝心頭之憤。
可皇帝的話才落下之后,立馬就有大臣跳了出來:
“皇上,不可啊。”
“你是大清的皇帝,是真龍?zhí)熳樱M能去西北那樣危險之地?”
萬一一不小心發(fā)生了意外,豈不是要舉國悲痛?
皇帝讓他們?nèi)ィ麄儾豢先ァ?/p>
如今自己去,他們又不同意。
皇帝也著實惱了這些貪生怕死的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