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面無表情：“我應該知道什么？”

陸西洲見她一副全然不好奇的模樣，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確實不該你知道。”

她本就和珊珊沒有血緣關系，有關系的是待在宋家的那位千金，宋槿姝。

宋苒冷冷地掃了陸西洲一眼，“沒用的東西。”

早知道一問三不知，就不必浪費時間去找他。

陸西洲煩躁地關上手機。

另一種程度上來說，宋苒倒是沒罵錯。

他一直覺得珊珊膽小卑怯，怎么也沒想到她會做出綁架這種事。

他好像也不是很了解珊珊。

不能聯系莫溫，也不能聯系沈佞。

幽狼幫不會饒過珊珊。

可若是宋曉靈出事……宋苒也不會饒過他們。

事情有些難辦。

陸西洲神色煩躁，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鈴聲響起，宋苒立即接通。

“監控在太藍路中斷了。”

太藍路，是去一中的路上。

宋苒對電話那頭說：“去一中。”

緊接著，她聯系了李白老師。

三方一起到達學校。

李白老師朝宋苒跑去，“已經聯系保衛處調監控了，她們去了學校后山一處廢棄的教學樓。”

“走！”

宋苒和裴璟直接開車進學校，顧北煜也想進去，被攔了下來。

“你們做什么的？”

顧北煜趕忙解釋：“我和他們是一起的。”

見保安沒有放行的意思，他又急忙補充：“剛才進去的人，一個是我前妻，一個是我弟弟，我也是來幫忙找人的。”

這時，副駕駛座上的莫克探出頭來，“情況緊急，就讓我們進去吧。”

保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行了。

學校后山，教學樓頂上。

宋曉靈呆呆地站著，眼神空洞地凝視著遠方。

珊珊斜倚在欄桿上，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滿是淚水的眼睛。

她微微偏頭，看向宋曉靈，輕聲問道：“曉靈，你怕死嗎？”

曉靈機械地吐著字：“以前怕，現在不怕了。”

“為什么？”

“因為有姐姐。”

珊珊羨慕地看向她，“宋苒不是你的親姐姐，卻對你這么好，可惜我沒有這個命，我遇到的人是莫溫。”

思緒飄遠，她已經忘記什么時候跟著莫溫了。

“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名字，叫做小三，是莫溫故意侮辱我取的名字。”

莫溫陰晴不定，稍有不開心便會拿她出氣。

她每說一個字都要反復斟酌，生怕得罪莫溫，像一只螞蟻一樣被踩死。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朋友，莫溫卻逼她傷害對方。

也許，只有死才能解脫。

可她害怕孤單。

珊珊緩緩靠近，抱住了一動不動的宋曉靈，聲音顫抖：“曉靈，如果我傷害了你，你會恨我嗎？”

宋曉靈沉默了會兒，出聲：“不會，只要你不傷害姐姐。”

“我和你姐姐，誰更重要？”

“我姐姐。”

這一次，曉靈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珊珊抬頭望向她，眼神難過：“可在我這，你比任何人都重要，曉靈，我只有你，你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不好，我努力了很久很久，不想放棄。”

“那讓我一個人去死嗎？”

“都不死。”

珊珊趴在欄桿上，泣不成聲：“我也想活著，可我活不下去了。”

不知哭了多久，她直起腰，扶著欄桿爬了上去。

太陽有些大，曬在身上，很暖和。

珊珊伸手摸向天空，思考自己死后會上天堂，還是入地獄。

大概是入地獄了，畢竟她想拉著曉靈一起。

曉靈這么好，是要上天堂的。

若是這樣，即便死了她和曉靈也不能作伴。

還是不要拉著她一起了。

珊珊低頭看向眼神空洞的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曉靈，我很開心能夠遇到你。”

在華國這段時間，是她過得最舒心最快樂的時候。

就這樣吧。

珊珊收回手，閉上眼睛。

這時，幾人從樓道里沖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陸西洲被嚇得心臟驟停，大喊：“珊珊！”

“別沖動！”

聽到熟悉的聲音，珊珊回頭：“陸哥，你來了呀。”

死之前能見到對自己還算不錯的人，也很不錯了。

宋苒看到曉靈安然無恙，心里緊繃的弦終于松了下來，目光轉而落到站在危險邊緣的珊珊身上。

李白老師也連忙勸：“珊珊同學，先下來，有什么事我們可以商量。”

“陸哥，別過來，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陸西洲不得已停下腳步，攥緊拳頭，“珊珊，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告訴陸哥，我幫你報仇好不好？”

“你幫不了！”珊珊看著他，眼淚模糊了雙眼，“你們敢殺了莫溫嗎？”

“你不敢，佞哥也不敢！”

“沒人能救得了我。”

陸西洲心急如焚：“我們找到你家人了！”

珊珊愣住，“你、你說什么？”

陸西洲扯出一抹安撫的笑容：“珊珊，你是有家人的。我和佞哥暗中幫你做過親子鑒定，真的找到了你的父母，你還有個姐姐。”

珊珊情緒瞬間激動起來：“騙子！如果真找到了，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為什么一直瞞著我？”

“我們不知道莫溫對你不好！”陸西洲紅了眼，“珊珊，對不起，是陸哥沒有保護好你。”

宋苒問裴璟：“曉靈還在被催眠中嗎？”

裴璟點頭：“應該是。”

“有什么辦法能夠讓她清醒？”

“刺激應該有用，但我們靠近不了。”

珊珊捂著臉，凄涼一笑：“是啊，你們保護不了我，什么親人，都是假的。”

陸西洲忙道：“不是假的。”

“你原名叫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