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絕境誓言

林海風聲凜冽，枝葉簌簌震動。

玄燁持戟而立，氣勢如山，周身妖氣翻騰，如黑潮般席卷整個林間。狐族子弟三三兩兩隱匿在周圍，環伺而動，像是獵人設下的陷阱，只待獵物最后掙扎。

長河心口仍帶著傷勢，呼吸微亂，卻站得筆直。他緊握竹竿，身后蜂群嗡嗡盤旋，密密麻麻的身影仿佛織成一面蜂盾。

“蘇瑤，你退后。”他低聲道。

蘇瑤搖頭，眼神冷厲：“不。我說過，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玄燁冷笑，長戟一指：“好！既然如此，就一同葬身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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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玄燁身影驟閃，戟芒化作雷霆，直撲長河。

長河猛然吹響蜂哨，蜂群轟然涌動，化作金色洪流撲向玄燁。林間霎時一片嗡鳴，蜂群如箭雨般沖擊，逼得玄燁動作稍頓。

可妖力畢竟遠勝蜂群，他只一聲怒喝，妖氣震蕩，大片蜜蜂瞬間墜地。

長河心頭一痛，卻毫不退縮，舉竿再上。

蘇瑤同時翻袖，九尾虛影轟然展開，銀光如雪，妖力卷動林海。

轟鳴之聲響徹山谷，空氣震顫，樹木折斷，塵土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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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激烈而慘烈。

長河的竹竿數次被震裂，他的肩膀被戟芒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染透衣衫。

蘇瑤也被玄燁妖氣震退，唇角溢血，臉色蒼白。可她仍執著地站在長河身前，九尾虛影一次次撲擊，將玄燁逼退。

玄燁眼神愈發猩紅，吼聲如雷：“蘇瑤！你為他拼死護戰，值得嗎？！”

蘇瑤眼神堅定，聲音清冷而決絕：“值得！他是我心中唯一！哪怕與全族為敵，我也絕不放手！”

長河心頭轟然一震，胸口似被火焰灼燒。他望向蘇瑤，那一刻，所有痛楚都化作堅定。

“蘇瑤，我也是。無論前方是死是生，我只要與你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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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燁怒吼一聲，長戟猛然橫掃。

風聲驟起，戟芒如電，直取長河心口。

危急之際，長河卻沒有退，而是用盡全力撲向蘇瑤，將她牢牢護在身下。

“長河！”蘇瑤驚呼，眼眸瞬間濕潤。

就在戟芒逼近的剎那，蘇瑤九尾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銀光如潮，瞬間吞沒戟影，將長河與她一同包裹。

轟然巨響，天地間塵沙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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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燁被逼退數丈，面色猙獰：“你竟為了護他，不惜燃燒本源！”

蘇瑤胸口起伏，眼神卻無比清澈：“是！我寧可消散，也不會讓他死在我眼前！”

她的聲音穿透風聲，帶著泣血般的力量。

長河心頭劇震，緊緊抓住她的手，嘶聲道：“不！蘇瑤，不許你舍命！聽我說，我們一定能活下去——哪怕天不容，地不容，只要我們不放開，就沒有人能拆散我們！”

他的聲音沙啞，卻像鐵一樣堅定。

蘇瑤淚光盈盈，低聲喃喃：“長河……”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眼中都倒映著火焰般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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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族子弟們一時愣在原地，心中震動。他們從未見過蘇瑤這般決絕，更未見過一個凡人敢以血肉之軀與狐族抗衡。

玄燁握戟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中閃過一瞬的猶豫，卻很快被嫉妒與瘋狂吞沒。他低聲嘶吼：“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們在絕望中死去！”

他再次舉戟，妖氣瘋狂凝聚，仿佛要以一擊毀天滅地。

長河緊緊握住蘇瑤的手，低聲卻堅定：“蘇瑤，無論接下來怎樣，我們發誓，不離不棄，生死同心。”

蘇瑤淚水滑落，聲音卻如清泉：“生死同心。”

他們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仿佛成了契約，連風聲都為之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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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玄燁長戟落下的一瞬，一股浩然之力突兀降臨，像天雷般劈落，將戟芒硬生生震碎。

“夠了！”

白霜長老的聲音滾雷般響徹林間。她拄著拂塵立于半空，面色肅穆，目光中透出從未有過的威嚴。

玄燁臉色驟變：“長老！”

白霜厲聲喝道：“玄燁！你已被執念蒙蔽雙眼，若再行此絕命之舉，不止是你，連狐族都會被拖入深淵！”

玄燁雙目猩紅，胸口起伏劇烈，終究沒有再度出手。

蘇瑤卻已虛脫般倒在長河懷中，氣息微弱。

長河緊緊抱著她，眼神堅定如鐵：“誰也別想拆散我們。”

白霜望著他們，眼底閃過一抹復雜的光。

“孩子們，前路艱險，但若心意已決，便要承受代價。”

她的話如風聲低沉，既是警告，也是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