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牽著棗紅老馬走在通往青州的土路上,風里還殘留著戕河蘆葦的清香,阿藍遞給他的布包被仔細地綁在馬鞍一側,布包里蘆葦墊的紋路隔著粗布摩挲著指尖,像極了少女遞東西時指尖不經意的觸碰。老馬似乎還念著阿藍喂的草料,每走幾步就會回頭望一眼戕河的方向,惹得林風也跟著停下腳步,目光越過成片的樹林,試圖再瞥見那抹藍色的身影。
“走吧,等辦完事,咱們再回來。” 林風拍了拍馬脖子,聲音輕得像怕被風卷走。他心里清楚,那句 “回來探望” 并非隨口說說 —— 阿藍眼里的不舍像戕河的水,悄無聲息地漫進了他心里,讓他想起多年前母親在世時,在村口目送他出門求學的模樣,同樣的溫柔,同樣的牽掛。
走了約莫兩個時辰,天色漸漸陰沉下來,烏云像被墨染過的棉絮,沉沉地壓在頭頂。林風抬頭望了望天,心里暗道不好,這天氣怕是要下大雨。他加快腳步,想找個山洞避雨,可這荒郊野外,連棵粗壯的樹都少見。沒等他找到避雨的地方,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先是稀疏的幾滴,很快就變成了傾盆大雨,打在身上冰涼刺骨。
老馬被雨水澆得焦躁不安,不停地甩著尾巴,腳步也亂了。林風緊緊攥著韁繩,試圖安撫它,卻突然發現馬鞍上的布包不知何時松了,里面裝著的蘆葦墊和稻米散落在路上,被雨水沖得七零八落。他心里一緊,那是阿藍親手做的東西,每一根蘆葦絲都帶著她的心意,怎么能丟?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把東西撿回來。” 林風把老馬拴在一棵歪脖子樹上,脫下自己的外衫頂在頭上,轉身往回跑。雨水模糊了視線,土路變得泥濘不堪,每一步都要費很大的力氣。他沿著來時的路仔細尋找,終于在一處水洼邊找到了那袋稻米,袋子已經被雨水泡軟,稻米漏了大半;又在路邊的草叢里找到了兩片蘆葦墊,邊緣被雨水打濕,卷成了一團。
林風把東西緊緊抱在懷里,心里又急又怕 —— 阿藍要是知道她送的東西被自己弄丟了,會不會難過?他加快腳步往回趕,可雨越下越大,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在泥水里。懷里的稻米和蘆葦墊掉在地上,他顧不上擦臉上的泥水,急忙伸手去撿,卻發現手腕被地上的碎石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混著雨水流下來,染紅了身下的泥土。
“嘶 ——” 林風倒吸一口涼氣,卻還是咬著牙把東西撿起來,繼續往老馬的方向走。等他回到老馬身邊時,渾身已經濕透,傷口被雨水泡得生疼,懷里的東西也變得沉甸甸的。他把外衫重新穿上,剛想解開韁繩繼續趕路,卻發現老馬的前腿不知何時受了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根本沒法再繼續前行。
林風心里一沉,看著受傷的老馬和懷里濕透的東西,又看了看陰沉的天色,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老馬受了傷,自己也淋了雨,根本沒法再往青州走。思來想去,他只能帶著老馬往回走 —— 戕河岸邊有阿藍的茅屋,那里至少能遮風擋雨,還能給老馬處理傷口。
“委屈你了,咱們先回去,等雨停了再做打算。” 林風摸了摸老馬的頭,牽著它慢慢往戕河的方向走。雨水依舊下個不停,路上的泥濘讓每一步都格外艱難,他的傷口越來越疼,渾身也開始發冷,可一想到阿藍的茅屋,想到那盞昏黃的燈光,他就覺得心里有了支撐。
走了約莫三個時辰,終于遠遠地看見了戕河的影子,還有蘆葦叢深處那間小小的茅屋。林風心里一喜,加快了腳步。等他走到茅屋門口時,渾身已經沒有一點力氣,傷口的血混著雨水流了一地,老馬也累得直喘氣。
他剛想抬手敲門,茅屋的門就被推開了,阿藍穿著藍布衫,手里拿著一把油紙傘,顯然是一直在等他。看見林風這副模樣,阿藍的臉色瞬間變了,快步走上前,一把扶住他,聲音里滿是焦急:“林風大哥,你怎么回來了?這是怎么了?”
“我…… 我遇到大雨,馬受了傷,東西也差點弄丟……” 林風的聲音有些虛弱,話沒說完就咳嗽起來。
阿藍急忙把他扶進屋里,又轉身把老馬牽到院子里的棚子下,拿來干凈的布給老馬擦身上的雨水,再小心翼翼地檢查它的傷口。等安頓好老馬,她才回到屋里,看著林風渾身濕透、手腕流血的模樣,眼眶瞬間紅了。
“你先坐下,我去給你找干凈的衣服,再給你處理傷口。” 阿藍說完,轉身進了里屋,很快拿出一套干凈的粗布衣衫,又端來一盆溫水和一個小藥箱。
林風坐在椅子上,看著阿藍忙碌的身影,心里滿是愧疚。“阿藍姑娘,對不起,你送我的東西被我弄濕了,還差點弄丟……”
“東西不重要,你沒事就好。” 阿藍把溫水放在他面前,拿起他受傷的手腕,輕輕擦去上面的泥水和血跡。她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弄疼他,眼神里滿是心疼。“這傷口得好好處理,不然會發炎的。”
阿藍從藥箱里拿出草藥,放在嘴里嚼碎,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林風的傷口上,再用布條纏好。草藥帶著淡淡的苦味,卻讓傷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她又把干凈的衣服遞給林風:“你快把濕衣服換下來,不然會著涼的。我去給你煮點姜湯,驅驅寒。”
林風接過衣服,看著阿藍轉身走進廚房,心里一陣暖流涌過。他換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看著屋里熟悉的陳設 —— 灶臺、木桌、墻上掛著的蘆葦編織的掛飾,還有角落里放著的他昨天用過的碗,感覺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樣。
不一會兒,阿藍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走出來,遞給林風:“快喝了吧,趁熱喝效果好。”
林風接過姜湯,喝了一口,辛辣的暖意順著喉嚨滑下去,驅散了身上的寒意,也讓傷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他看著阿藍,認真地說:“阿藍姑娘,這次又麻煩你了。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阿藍笑了笑,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搖了搖頭:“不用報答,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對了,你的馬傷得不算重,我這里有治馬傷的草藥,明天我給它敷上,過幾天就能好。”
“那就多謝你了。” 林風感激地說。
接下來的幾天,林風就在阿藍的茅屋里養傷,老馬也在阿藍的照料下慢慢恢復。每天早上,阿藍都會早早起來給林風煮早飯,然后去院子里給老馬換藥、添草料;白天,她會陪著林風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說話,給她講戕河的故事,講蘆葦叢里的小鳥,講她小時候和爹娘一起在河邊釣魚的趣事;晚上,她會給林風煮熱騰騰的粥,然后坐在燈下編織蘆葦墊,林風則在一旁看書,偶爾和她聊幾句,屋里的氣氛溫馨而寧靜。
在和阿藍的相處中,林風越來越覺得阿藍是個善良、溫柔又堅韌的姑娘。她一個人住在這偏僻的戕河岸邊,卻把日子過得井井有條,對陌生人也如此熱情,這樣的姑娘,值得被好好對待。而阿藍也漸漸對林風產生了更深的好感,她喜歡聽林風講外面的世界,喜歡看他認真看書的模樣,喜歡他待人溫和的態度,每次看著林風的眼睛,她都會忍不住心跳加速。
這天下午,陽光正好,林風的傷口已經基本愈合,老馬也能正常走路了。阿藍陪著林風坐在院子里的桃樹下,看著戕河的水面。
“林風大哥,你的傷好了,馬也恢復了,是不是該繼續去青州了?” 阿藍輕聲問,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舍。
林風看著阿藍,心里猶豫起來。他確實要去青州找故人,可他現在真的舍不得離開阿藍,舍不得這溫馨的茅屋,舍不得這美麗的戕河。他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說:“阿藍姑娘,我想先不去青州了,我想在這里多陪你幾天。等過段時間,我再去青州也不遲。”
阿藍聽到這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像盛開的桃花一樣美麗。“真的嗎?那太好了!”
林風看著阿藍開心的模樣,心里也變得格外溫暖。他知道,自己已經對這個善良的姑娘動了心,對這片美麗的戕河有了牽掛。
接下來的日子,林風陪著阿藍一起去河邊釣魚,一起去蘆葦叢里采摘草藥,一起在院子里種蔬菜。他們會在清晨一起看日出,看著太陽從戕河的水面上慢慢升起,把天空和水面染成金色;會在傍晚一起看日落,看著夕陽把云彩染成絢麗的顏色,聽著蘆葦叢里的蟲鳴;會在夜晚一起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林風給阿藍講天上的星座,阿藍給林風唱她小時候聽來的歌謠。
這天晚上,林風陪著阿藍坐在院子里看星星。阿藍靠在林風的肩膀上,輕聲問:“林風大哥,你說我們會一直這樣嗎?”
林風緊緊握住阿藍的手,認真地說:“會的,阿藍。等我處理好青州的事情,我就回來,我們一起在這里生活,再也不分開。”
阿藍抬起頭,看著林風的眼睛,眼里滿是幸福的淚水。她點了點頭,把臉埋在林風的懷里,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心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
戕河的水依舊在靜靜地流淌,蘆葦叢在風里輕輕搖晃,像是在為這對戀人祝福。天上的星星明亮而璀璨,照亮了他們的臉龐,也照亮了他們幸福的未來。
戕河的晨霧還沒散時,阿藍就提著竹籃去河邊采蘆葦芯了。沾著露水的蘆葦葉劃過手腕,涼絲絲的,她卻忍不住笑 —— 昨天林風說想吃她做的蘆葦芯炒雞蛋,還說要跟著她一起學辨認嫩蘆葦,此刻想來,他笨手笨腳扒蘆葦葉的模樣,定是有趣得很。
竹籃剛裝滿半籃嫩芯,就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不是林風那匹棗紅老馬的節奏,倒像是好幾匹馬一起跑過來,蹄聲急促,帶著幾分焦躁。阿藍心里一緊,戕河岸邊向來安靜,除了偶爾路過的旅人,極少有這么多馬蹄聲。她直起身,往土路的方向望過去,只見晨霧里鉆出三匹馬,為首的是個穿著青色錦袍的男子,面容冷峻,腰間掛著一把長劍,身后跟著兩個隨從,神色嚴肅,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
“姑娘,可知一個叫林風的男子,是否在此處?” 青袍男子勒住馬,目光落在阿藍身上,語氣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急切。
阿藍攥緊了手里的竹籃,指尖泛白 —— 他們找林風做什么?是敵是友?她定了定神,輕聲道:“我不認識什么林風。”
“不可能!” 青袍男子身后的隨從急聲道,“我們一路追過來,店家說他往戕河方向來了,這岸邊就你一戶人家,你怎么會不認識?”
“你們找他做什么?” 阿藍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們,心里卻在盤算 —— 得趕緊回去告訴林風,不能讓他被這些人找到。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阿藍回頭,看見林風穿著她洗好的粗布衫,手里拿著剛劈好的柴,顯然是聽見了這邊的動靜。“阿藍,怎么了?” 林風的聲音剛落,目光就落在了青袍男子身上,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手里的柴捆 “咚” 地落在地上,“沈墨?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林風!” 青袍男子 —— 沈墨,翻身下馬,快步走到林風面前,語氣又急又怒,“你躲了三年,終于肯露面了!青州城都快亂成一鍋粥了,你還在這里安穩度日?”
林風皺緊眉頭,往阿藍身邊走了一步,把她護在身后:“我早就不是青州林家的人了,城里的事,與我無關。”
“無關?” 沈墨冷笑一聲,眼神里滿是失望,“當年林伯父把林家托付給你,你倒好,為了一個女人,把家族生意拋在腦后,還害得林家差點破產!現在沈家聯合其他商戶打壓林家,林伯母天天以淚洗面,你說與你無關?”
阿藍站在林風身后,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 原來林風不是普通的旅人,他來自青州林家,還有這樣一段過往?那個讓他 “拋家棄業” 的女人,又是誰?
林風的肩膀微微顫抖,卻依舊咬著牙:“當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蘇婉她……”
“蘇婉早就嫁給了沈家公子!” 沈墨打斷他,聲音提高了幾分,“她根本不在乎你,也不在乎林家!你還在等什么?等林家徹底垮掉嗎?”
林風的臉色變得慘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阿藍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又疼又亂,她想伸手拉住林風,卻又怕打擾他。
“林風大哥……” 阿藍輕聲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有什么事,我們進屋說吧,別在這里站著了。”
沈墨看了一眼阿藍,又看了看林風,冷哼一聲:“好,我倒要看看,你這三年躲在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
幾人走進茅屋,院子里的棗紅老馬似乎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不安地刨著蹄子。阿藍給沈墨和隨從倒了水,然后默默地站在林風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 ——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會陪著他。
林風感受到手心里的溫度,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他看著沈墨,緩緩開口:“當年我離開青州,不是因為蘇婉,是因為我發現沈家在生意上做手腳,想吞并林家。我去找沈老爺理論,卻被他反咬一口,說我挪用公款。蘇婉…… 她只是被沈家利用了,她根本不知道真相。”
“你胡說!” 沈墨怒道,“我爹怎么會做這種事?你分明是在為自己辯解!”
“我沒有辯解。” 林風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打開里面的賬本,“這是當年我偷偷抄下來的沈家賬目,上面有他們做假賬、偷稅漏稅的證據。我當年離開,是為了找機會把這些證據交給官府,可我剛離開青州,就被沈家的人追殺,只能一路躲到這里。”
沈墨接過賬本,翻了幾頁,臉色越來越難看。賬本上的字跡清晰,還有沈家商鋪的印章,顯然不是假的。他愣了半天,才喃喃道:“怎么會…… 我爹他……”
“沈墨,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林風嘆了口氣,“現在沈家不僅想吞并林家,還想壟斷青州的絲綢生意,要是讓他們得逞,青州的商戶都會遭殃。”
沈墨沉默了很久,才抬起頭,眼神里滿是愧疚:“對不起,林風,我錯怪你了。那現在怎么辦?我爹他……”
“現在只有把這些證據交給官府,才能阻止沈家。” 林風道,“但沈家勢力龐大,我們得小心行事。”
阿藍看著他們,輕聲道:“我知道戕河岸邊有一條小路,可以繞到青州城外的縣衙,那里有個李捕頭,是個正直的人,或許可以幫我們。”
林風看著阿藍,眼里滿是感激:“阿藍,謝謝你。”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阿藍笑了笑,眼里帶著堅定,“我跟你們一起去,那條路我熟,能幫上忙。”
林風還想再說什么,卻被阿藍打斷:“林風大哥,別擔心我,我從小在戕河長大,比你們熟悉這里的地形。”
沈墨看著兩人,心里五味雜陳,他站起身,對林風道:“林風,對不起,之前是我錯怪你了。這次去青州,我跟你們一起,我要親自問問我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四人牽著馬,沿著戕河岸邊的小路往青州方向走。阿藍走在最前面,熟悉地避開路上的陷阱和沼澤。林風走在她身邊,時不時提醒她小心腳下。沈墨和隨從跟在后面,神色嚴肅。
走了約莫半天,忽然聽見身后傳來馬蹄聲。阿藍回頭,看見十幾個穿著黑衣的人騎著馬追過來,手里還拿著刀。“不好,是沈家的人!” 林風道。
“你們先走,我來擋住他們!” 沈墨拔出長劍,擋在前面。
“不行,太多了,我們一起走!” 阿藍拉著林風,往前面的蘆葦叢里跑,“前面有個山洞,可以躲進去!”
幾人跑進蘆葦叢,黑衣人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阿藍帶著他們鉆進一個隱蔽的山洞,洞口被蘆葦擋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黑衣人的聲音在洞外響起:“仔細找!他們肯定就在這附近!”
山洞里一片漆黑,幾人屏住呼吸,不敢出聲。阿藍緊緊握著林風的手,手心全是汗。林風感受到她的緊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別怕。
過了很久,洞外的聲音才漸漸消失。幾人松了口氣,沈墨擦了擦額頭的汗:“還好有阿藍姑娘,不然我們就被找到了。”
阿藍笑了笑:“沒事,這山洞是我小時候發現的,很少有人知道。我們等天黑再走,這樣安全些。”
天黑后,幾人借著月光,繼續往青州方向走。阿藍熟悉地形,帶著他們避開了好幾波沈家的人。走了三天,終于到了青州城外的縣衙。
李捕頭看著林風遞過來的賬本,臉色凝重:“沈家和林家的事,我早有耳聞,只是沒有證據。這些賬本,足夠定沈家的罪了。”
“多謝李捕頭!” 林風道。
“你們先在這里等著,我現在就去稟報縣令大人。” 李捕頭拿著賬本,匆匆離開。
沒過多久,縣令就帶著衙役去了沈家。沈老爺見證據確鑿,只能認罪。沈家倒臺后,青州的商戶都松了口氣,林家的生意也漸漸恢復。
林伯母看著林風,激動得淚流滿面:“風兒,你終于回來了!你受苦了!”
“娘,讓您擔心了。” 林風抱著母親,眼眶通紅。
沈墨站在一旁,愧疚地說:“林伯母,對不起,都是我爹的錯,害了林家。”
林伯母嘆了口氣:“不關你的事,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以后,你和林風還是好兄弟。”
處理完青州的事,林風看著母親,輕聲道:“娘,我想回戕河。”
林伯母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我知道,你心里惦記著阿藍姑娘。去吧,娘支持你。以后有空,常回來看看娘就好。”
林風感激地看著母親,轉身去找阿藍。阿藍正在院子里喂雞,看見林風,笑著迎上來:“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都好了。” 林風握住阿藍的手,認真地說,“阿藍,跟我回戕河吧,我們一起在那里生活,好不好?”
阿藍的眼睛亮了起來,用力點了點頭:“好!”
幾天后,林風牽著阿藍的手,騎著棗紅老馬,再次踏上了戕河的土路。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蘆葦叢在風里輕輕搖晃,像是在歡迎他們回家。
回到茅屋的那天晚上,林風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著阿藍忙碌的身影,心里滿是幸福。阿藍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走過來,坐在他身邊:“林風大哥,你知道嗎?我小時候聽我爹娘說,戕河有個傳說,說只要真心相愛的人一起在河邊種下蘆葦,就能永遠在一起。”
林風笑著拿起一根蘆葦:“那我們明天就去河邊種蘆葦,好不好?”
“好!” 阿藍靠在林風的肩膀上,看著天上的星星,眼里滿是幸福。
戕河的水依舊靜靜地流淌,蘆葦叢在風里輕輕歌唱,見證著這對戀人的幸福。從此,戕河岸邊,多了一對相愛的人,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平淡而幸福的生活,成為了戕河新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