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裊裊?”顧芷反問道:“本宮記得前禮部尚書之女,就叫魏裊裊吧?可是,那個女子不是已經被處死了嗎?”
魏裊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恢復正常:“是太子殿下將奴家救下的,這事也是在圣上面前過過明路的。”
“當然。”顧芷點了點頭:“本宮也沒有說什么,你不用這么急,安請過了,你可以走了,把你這個丫鬟留下就行。”
一旁的彩云慌了神,瞪大了眼睛:“為何將我留下?你要做什么?”
“你?”顧芷輕輕勾起唇:“本宮是殿下昨日剛過門的太子妃,你應該稱本宮太子妃娘娘才對。”
隨即,顧芷看向了皺著眉的魏裊裊:“魏姑娘,這就是你調教的下人么?”
“你算個什么東西?!”雖然魏裊裊沒有開口,但彩云卻急了:“不過就是個宮中找來沖喜的女子而已,沒權沒勢,過幾日等太子殿下薨了,你還不是得陪葬!”
彩云說這些話時,魏裊裊并沒有制止,而是在彩玉一股腦將話說完后,才緩緩開口輕聲呵斥道:“彩云,不可對太子妃娘娘如此無禮!”
單憑自家丫鬟這樣無法無天詛咒沈凜之魏裊裊都無動于衷不氣不惱,顧芷可以確認,沈凜之當做寶貝的那只簪子,必然不可能是魏裊裊的。
“奴婢說錯了嗎?”見自家主子并沒有真的生氣,反而心中有些歡喜,彩云繼續道:“這東宮之中,除了太子殿下,就是我家姑娘最受尊敬了!”
“那你家姑娘來當這個太子妃好了?”顧芷正色,直直盯著彩云,臉上全是威嚴:“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螻蟻,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小翠見自家娘娘這么硬氣,自然是在一旁附和道:“就是,你家姑娘不就是既要又要嗎?既要在這東宮住著,把自己當女主人一樣,又認為太子殿下活不長,不想嫁給殿下當這個太子妃!”
“娘娘,您誤會奴家了,奴家并不是有意想要與娘娘搶這太子妃之位。”魏裊裊見顧芷并不像聽說中那樣懦弱無能,便急忙為自己開脫。
“有你這句話本宮就放心了。”顧芷朝小翠使了個眼色,小翠立馬心領神會,將院門打開,叫來了幾個壯實的家丁。
顧芷見彩云還是一臉的不服氣和囂張,緩緩開口道:“彩云公然頂撞本宮,你們幾個,給我打。”
“這...”幾名家丁你看我我看你,竟沒一個人敢上前。
這也能理解,畢竟這主仆二人,可是當女主人當了將近一年,府中下人也是摸不準自家殿下對魏裊裊是怎樣的一個態度,自然是不敢下手得罪這尊活菩薩的。
反而是這個新來的太子妃,無權無勢,看起來很是好拿捏。
“魏姑娘,你方才不是說,不會和本宮爭這太子妃之位么?”顧芷步步逼近:“怎么辦?他們還是不聽我話呢?要么,你開口下令,他們定是不敢不從。”
“或者...”顧芷湊近她的耳畔,幽幽道:“本宮現在就去面圣,就說魏裊裊對太子殿下一往情深,讓殿下將本宮休了,娶你進門?”
彩云看著自家主子,她心中敢確定,魏裊裊定會保她。
可結果,魏裊裊是一眼都沒有看她,轉過身,對著家丁道:“太子妃說話了,你們都聾了嗎?”
得到了魏裊裊的首肯之后,家丁們沒有一個含糊,一拳一腳皆是使出了蠻力,不論彩云如何求饒,顧芷都當沒聽見。
最后,還是小翠看不下去,心軟叫了停手。
“太子妃滿意了嗎?”魏裊裊咬牙切齒問道。
顧芷并未正面回答,而是看也沒看她一眼:“本宮勸你一句,有時間找本宮或者小翠的麻煩,不如想想,沒了太子殿下傍身,你還能何去何從。”
魏裊裊還想反駁什么,話卻堵在嘴邊卻說不出口,灰溜溜帶著渾身是傷的彩云便離開了。
“娘娘,您今日如此讓魏裊裊顏面盡失,萬一她去找太子殿下告狀了怎么辦?”小翠不解的問道。
顧芷搖搖頭,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因為我知道,最近的沈凜之,怕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見她。”
昨日那人剛被她治好,又被她搶走了心愛的簪子,現在才沒空管這后宅之事。
京城第一貴女顧芷身死的消息在今日便傳遍了大街小巷。
有人說可惜了,這樣才貌兩全的美人竟然命也不長,有人卻諷刺顧芷是叛徒之女,也許之前的京城第一貴女的名聲也是裝出來的。
他們議論什么顧芷根本就不在乎,她佩服林樾,為自己風風光光大辦了葬禮,竟給他博出了一個不舍糟糠之妻的好男人形象。
顧芷換上了自己從顧家帶來的衣服,除了喜服,每一件都是縫縫補補,不過她并不太在意。
“太子殿下那邊今日可有什么動靜?”顧芷問道。
小翠回想了一番,道:“聽聞今日早早的大理寺少卿李蘊便到書房拜訪太子殿下,到現在還沒出來。”
“他昨日讓我不能透露他身體已經大好的事實,也不知是因為什么?”顧芷自言自語道:“待李蘊離開后告知我一聲。”
她一定要在三月時間內將淮兒救出來,至于那支簪子....到時候打聽打聽到底是誰的,如若那人還在世,就撮合撮合,如若不在世,那她也沒什么辦法,只能認栽。
可一直等到了傍晚,顧芷也沒有聽到那李蘊離開的消息,這令她無比不解,聽聞下人說,兩人從早上到現在也未曾進食,沒有沈凜之的命令,下人們也不敢擅自打擾。
顧芷不想再繼續等,趁看守不注意,從后窗翻進了沈凜之的書房,奇怪的是,屋內一個人都沒有,桌上的蠟燭快要燃盡,像是已經離開了許久。
可是全府上下并沒有人見沈凜之出來過,只能說明,他和那個李蘊,也都是從后窗溜走的,至于去了哪,這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