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
“大哥!”
等在家門口的三人見安清風(fēng)回來,連忙迎了上來。
特別是安父,被人攙扶著,早已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已。
小清歌也是淚眼汪汪的跟在旁邊不知所措。
安文逸嘆氣,抱起小家伙:“好了,先回家吧。”
身體虛弱的安清風(fēng)也是出言安慰:“阿爹,我沒事,有叔嬤在,陳家沒動手。”
一行人剛步入大堂,安父再也忍不住拉著大兒子的手哭著問:“清風(fēng)啊,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
“沒……”
“沒什么、沒什么,都被人打了你還要說沒什么?”
脾氣火爆的安清顏恨鐵不成鋼,忍不住刺他:“是不是被人打死了,你還要托夢來說一句沒什么?”
安文逸也是嘆氣,她這個大哥還是脾氣太軟了,也顧慮太多。看來她上次說的那些,也沒有聽進去多少。
“好了,消消氣。”
伸手拉住暴跳如雷的人,安文逸寬慰他:“左不過是后宅的那些腌臜事,我把人打了一頓,也成功和離了,陳家的事也和咱們沒什么關(guān)系了。”
安智行剛聽到消息趕回來就聽到這句話,瞬間感覺天塌了一般,那可是她的上官家啊,以后她的仕途可怎么辦?
安文逸睨了他一眼,冷哼出聲,就知道這個腦子不好的想不到人家敢膽大包天實際上是看不起她這個當(dāng)家人!
這會兒還想著捧人家的臭腳呢!
“你知道打了陳家的后果嗎?我好不容易把安清風(fēng)嫁過去搭上線,你居然就這么毀了!”
安文逸對便宜老娘這幅沒骨氣的樣子很看不上,說出的話也很不客氣:“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你還顧這顧那,你的文人風(fēng)骨呢?何況這事兒已經(jīng)傳的人盡皆知了,誰都知道孰是孰非,你這個有理的難不成還要上門服軟?”
“你!”
安智行自然知道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可她在人家手底下做事,豈能毫無顧忌?
逆女就是逆女,辦事沖動,一點兒也不為她這個母親著想。
說不過人,安智行轉(zhuǎn)頭又對著罪魁禍首呵斥:“你也是,要是你本分些,陳家怎么會打你?你要不惹事,陳家又有什么理由罰你?”
聽著一番熟悉的話,正好安文逸手里的馬鞭還沒有放下,輕輕一揮,啪的一聲,擦著安智行的衣角落在她身后的椅子上。
安智行嚇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反應(yīng)來過后怒不可遏:“你敢動手?”
安文逸將鞭子一點點挽到自己手上,眼都沒抬一下:“瞧母親說的,您要是本分些,我又怎么會打你?”
安智行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沒有人站到她這邊,忍不住冷笑出聲:“呵,你以為我丟了官,你們就能好過嗎?我可先說好,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我可不會在家里養(yǎng)一個吃白飯的!”
安文逸被她的無恥氣笑了:“您怕是又忘了,您都已經(jīng)斷了這府里的供給,現(xiàn)在府里的錢還是我墊的呢,和您有什么關(guān)系?”
“母親要是實在不樂意,我們隨時可以走,我又不是買不起玄都的宅子。”
安智行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身上確實沒錢了。要是沒有了安文逸貼錢,她自己是養(yǎng)不起這么多奴仆的,傳出去她還不知道怎么丟人呢。
自覺丟面子的安智行強撐著丟下一句“不知所謂”,甩起袖子大步離開。
安文逸幾個孩子也沒管她,左右不過是去了她相好的外室那里過夜,她們半點不關(guān)心。
礙眼的人走了,安文逸擔(dān)心大哥聽進去了安智行的話,又安了安他的心:“大哥也聽見了,如今的安府是我在養(yǎng)家,你不用顧忌,和未出嫁前一樣,該如何還是如何,聽見沒?”
“還有,這和離書明日就去官府備案,不能推。”
想了想他一個男子去,少不得被為難,故而補充了一句:“明日我陪你去,早甩了那晦氣玩意兒早安心。”
見他猶豫不說話,安文逸皺眉:“聽到?jīng)]?”
安清風(fēng)本來還有些擔(dān)心,被她這么一打斷,看清她眼里的認真,順從點頭。
他運氣好,有一個好妹妹幫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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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書院休沐,安文逸的幾個舍友前來探望,順便看看她婚事上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別說,安文逸還真有事。
“我那夫郎在家里不受重視,接親當(dāng)日或許出些岔子,屆時請諸位姐姐多擔(dān)待。”
“好說,都是小事。”
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被人冷落幾分嗎,從前她們這些人去官家府邸,誰沒有被忽視過?
早已有女有兒的孟則懷還反過來安慰她:“結(jié)婚嘛,兩個人過日子,只要人是你自己滿意的,他家里如何也沒那么重要。”
“你的手帕不都是那種沒有花紋的素白帕子嗎?怎么換成這種了?上面還繡著你的名字。”
“莫不是未來妹夫送的?”
“是。”
安文逸大方承認,這有什么好遮掩的,而且他送帕子來也不是讓她收藏的。
想著那人隱秘的小心思,安文逸會心一笑,她很奇怪的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討厭,甚至還多有縱容。
湛楚風(fēng)看不慣她那不值錢的樣兒,調(diào)侃她:“話說之前是誰討厭有夫郎,討厭男子的?”
之前還要死要活的,去個青樓都像個姑子一樣什么都不干,她還以為這位好友將來注定孤寡一生呢,怎么突然冒出來一個有好感的男子?
安文逸皺眉:“我何時說過討厭男子?”
“你要不討厭,能躲成那樣?”
“不過是不喜歡他們罷了。”因為不喜歡,所以不愿將就而已。
前段時間被家里夫侍煩不勝煩的湛楚風(fēng)如此感慨:“其實家里男兒多了也不好,整日里吵吵鬧鬧的。”
不愿在說家里那些糟心事,湛楚風(fēng)緊接著轉(zhuǎn)移話題:“話說這陳家,可真是被你一鍋端了,哈哈哈。”
別人不知道陳家突然獲罪是因為什么,她這個提供幫助的人還能不知道嗎。
只是沒想到安文逸平日里看著冷淡,在對待家人的事上出手竟然這么狠,那可是流放啊!
不過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誰讓這一家子沒有一個干凈的呢。
不過是一個五品之家,竟然人人手上都有人命,就連后宅里的那些個夫郎也不例外。
同樣出了力的孟則懷有些擔(dān)心:“你這次出手太狠了,當(dāng)初那件事又鬧得那么大,難保不會有人往你身上猜。”
安文逸對此不以為意:“我?就不能是我母親看不下去嗎?”
畢竟頂替了陳大人官職的可是她那個好母親呢。
聞弦音而知雅意,在場幾人就沒有腦子簡單的,很快明白了安文逸話里的意思。
“你、你、你…”
安文逸但笑不語,拿了她的好處,總不能不出力吧,不過是背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鍋罷了,想來她的母親大人是不會介意的。
三人搖頭感慨:“你可真是安大人的好閨女啊!”
安文逸坦然點頭,接受了這番贊美,她都幫她升官了,怎么不算好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