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師弟的意思,難道是也參悟出了繪符的奧秘?”
竹林小道,李乾與這位師兄拾級而上。
這名叫湯零州的師兄問出此話時,明顯有些疑惑。
眼前這位李乾師弟,除去五靈根的廢資質不說,怎么看都不像是百年難遇的天才。
李乾憨笑道:“還不曾參悟,只是對于繪符一事,多有興趣。”
“哦?!睖阒蓍L出一口氣,好似明顯輕松了很多。
“不知師兄現在繪符到了何等境界?!崩钋_口詢問。
湯零州很自豪道:“我現在已經可以繪制出火爆符、冰錐術、天雷符等八種符箓,若是精神狀態極佳,一天可以繪制出六張。”
李乾連連點頭,以湯零州的資質,煉氣八層能做到如此,已經是十分出色了。
是應該驕傲的。
一路上行,蒼竹谷的規定,谷內禁止飛行。
偶爾慢下步子,看看竹林鳥獸,倒是能讓人靜心不少。
半個時辰后,兩人來到了谷內的最深處。
眼前豁然開朗,直插云霄的絕壁下,是一座座瓦房建起的房屋,修士們來來往往,一派熱鬧之景。
屋群后,是一處聽道的廣場,廣場后一掛瀑布從半山腰傾斜而下。
細細看去,瀑布后白光閃閃,是一處極為寬闊的山洞。
這應該就是孫前輩的洞府了。
不知為何,這些前輩們都喜歡住在洞府里。
前面是瀑布,住在如此的山洞中,難道不怕潮氣嘛?
湯零州要是聽到李乾的疑惑,估計會背過氣去。
山靈鐘秀的滄瀾宗,靈氣以山中最濃。這小子不去考慮靈氣,倒是考慮起了潮氣。
不知李乾的愚笨想法,湯零州走到瀑布旁打坐的青年男子旁道:“七師兄,這位是李乾師弟,想要拜訪師尊。”
加了數字,說明此人是親傳弟子,筑基修士!
青年人目光繞過湯零州,看向李乾后微微點頭。
語氣平和道:“稍等片刻,盧師兄正在洞中與師尊交談。”
話音剛落,飛流直下的瀑布緩緩向兩邊分開,讓出了洞口。
從里面走出了三個人,為首的中年人兩鬢斑白,可一雙丹鳳眸子卻生得極為好看。
看到李乾,中年人瞇眼道:“小子,又見面了。”
是的,那種冷峻好似看死人一般的眼神,讓李乾后背發涼。
這正是那盧嘯川的父親,藍韓鋒的舅舅。
“拜見盧前輩。”
中年人沒有說話,移開了視線,向谷外而行。
他的身后,跟著兩名年輕的弟子。
李乾用神識一掃,一個四層,一個五層,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資質比自己要好得多。
忽然,李乾一愣。在與那位煉氣五層的師弟對視時,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王老財!
沒錯,這師弟雖說年輕,但那雙眸子和臉型,絕對和王老財一模一樣。
難道是王老財的兒子?
也沒聽說王老財成親過啊。
不對,剛才他看我的眼神很有深意,怎么看都像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篤定眼神。
王老財沒有死?
煉尸之法,李乾在坊市一行,知道了其中的原理。
神識入尸,只要吸入足夠的精血與靈氣,可以重塑肉身,繼續修行。
簡單來說,就是給自己換了一個資質更好的軀體。
且,沒有直接奪舍修士帶來的排異反應。
可,王老財不是被那些修士給殺了,而且,他一個雜役班子管事,為何能被盧家保下。
一切,好似都醞釀著一場大陰謀。
李乾皺眉,倒吸一口涼氣。
此刻,他才明白。當日王老財讓他偷丹是假,引誘他去吸食精血是真。
怪不得王老財當日如此好殺。
竟然,是以肉身引誘李乾,扮豬吃虎。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個與王老財有著莫大聯系的師弟,是個威脅。
還有盧家。
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
想到此處,李乾開口詢問道:“師叔,現在我能去見見孫前輩嗎?”
青年人點頭:“方才已經傳音給師尊,李師侄,你一人進去吧?!?/p>
說罷,青年人單手一揮,那瀑布又重新打開,李乾走入洞中。
洞內,頂上每隔十步都掛著一顆泛著白光的夜明珠,似若白晝。
孫長老坐在一圓形石桌前,一旁遠處還放著一巨大的石岸,上面擺滿了各色符筆、紙張。
“拜見孫師爺?!?/p>
孫長老指了指對面的石凳,手指一揚,一杯茶水端端滑在石桌一角。
待李乾坐下,孫長老笑道:“怎么?想通了?還是決定要拜在我門下?我不似三師兄那般古板,今日敬茶,我便收了你。”
李乾剛放在嘴邊的茶杯,猛地放下。
看來,這位師爺是誤會自己了。
“五師爺,你誤會了。弟子自己感悟畫符一事,怎么都畫不好,今日來特向您賜教?!?/p>
孫長老皺眉道:“拿老夫開涮?真當老夫好脾氣?我座下那么多弟子,畫符一事還要我金丹修士親自手把手地教你?你當我是誰?賣畫的老秀才?”
李乾趕忙站起解釋道:“不,不是。弟子不是信口開河。當日,王忠師兄也囑托弟子,讓弟子空暇時間參悟符箓,說師爺您德高望重,又心善。若是不會,盡可來問您,我這才冒失前來。”
聽到此話,孫長老面色稍稍緩和:“哼,少拿王小子唬我。好,我今日給你說說,符箓一事,源遠流長,你若是想繪制符箓,需先......”
“那個,孫長老,這些弟子已經明了,就是想問問您,為何每次繪制最后一筆,符箓便會自燃。”
“李乾!老夫好心教你。你卻如此浮躁,別以為煉丹上有幾分天賦就在這信口雌黃!”孫長老確實生氣了,面前的桌子震顫不已。
就連門外那名青年修士,也不安地走進來察看。
孫長老一向很少動怒。
“你可知,氣機凝練,畫符最后一筆,凝結的是修士的心血。只有將靈氣穩固,待靈畫成體方能成符。你以為,只是簡單地畫上幾筆?”
“多少修士,到達這一步,需要幾年,十幾年的感悟,磨煉......”
原來如此,我通了。
李乾面對孫長老的訓斥,卻露出一臉憨笑,完全將后面的嘮叨當作了耳旁風。
可看在孫長老的眼里,卻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你不服氣?看來是欒平的呵護讓你不知天高地厚。張邛,把你的靈筆給他,讓他畫。畫不出來,罰你去面壁十日,從此不得進我蒼竹谷半步!今日,我替師兄好好教訓你一番,”